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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浸在火山噴發(fā)的熔巖里,憤恨地叫囂著討厭她恨她,另一半身子又泡在冷窖中,害怕地想著是不是自己害得她半夜住進醫(yī)院。但是憑什么?憑什么她可以擁有自己的幸福,卻要來破壞他的人生?到底憑什么?。炕鹧鎻浡_來,恨意占了上風,姚戈咬在枕頭上,憤怒得渾身顫抖著,淚腺就像不會干涸的泉口,流不盡也止不住。天上的月牙慵懶地探出頭,看著腳下千萬盞燈火,人類的故事真有意思,每天的悲歡離合不盡相同。姚戈在自己房間里躺了兩天,第一餐飯餓著肚子沒吃,第二餐飯趙豐年在門口敲了又敲他才肯開門,之后的飯菜都是珍姨或者趙豐年送進去的。楊亦雯精神已經(jīng)恢復了,每次到了飯點,她都坐著不動,但不阻攔他們送飯,偶爾開口讓珍姨多夾點rou。許子航爸媽和兒子待了幾天,心滿意足地回川島了。姚戈聽著許子航在電話里和他嘰里呱啦說個不停,不忍心打斷。但是該說的事還是要說,他待在房間里冷靜了兩天,終于說服自己接受這件事。“許子航?!?/br>“嗯?”許子航啃著梨,在宿舍的床上翹著腳翻漫畫,“咋啦?”姚戈喊完他名字,欲言又止。許子航?jīng)]聽見他回答,笑道:“想我了吧?”“嗯?!币Ω険钢约旱氖?,幾乎快壓抑不住洶涌而來的情緒,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繼續(xù)說,“你過來找我吧,有事和你說?!?/br>“現(xiàn)在?”許子航的梨咕嚕滾到胸上,他把手機從耳朵上拿下來看,屏幕上的時間是九點,“你說我現(xiàn)在去你家?”“對?!币Ω暄a充道,“來的時候不要叫門,我出來。”“怎么了嘛?發(fā)生什么了?”許子航一邊疑惑,一邊下床開始套衣服,還好沒到門禁,還出得去。“別問了?!币Ω瓴幌牒退陔娫捓镎?,他又拿起尺子在手臂上刺著,好讓自己的聲音不至于顫抖,“來了就告訴你?!?/br>趙豐年正好去窗邊關上窗簾,就見姚戈拉開大門。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回頭和楊亦雯說:“雯雯,許子航好像來了?!?/br>這幾天趙豐年總算是弄明白了原委,在這事上他實在不好多插手,只能在他們母子中間周旋。楊亦雯聞言,喝茶的手一頓:“進來了?”“沒,兩個人在門口,現(xiàn)在看不見了?!?/br>“哦,那讓他們見吧。”既然已經(jīng)達到了目的,楊亦雯也不想真的將姚戈逼急,沒幾天了,見就見吧。許子航一路上想了又想,都沒能猜到是什么事,這會兒一見到姚戈,還沒開口就先急了:“怎么了?你哭過了?”姚戈兩只好看的桃花眼腫成魚泡,許子航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憔悴的樣子,心里慌了,還沒等姚戈開口就連連追問:“到底發(fā)生什么了?”姚戈望著許子航,真想把他放進行李箱帶走。他吸了吸鼻子,先抿唇笑一笑:“你先別急,不是大事?!?/br>“不是大事你哭什……”許子航被姚戈盯著,只好暫時冷靜下來,“好好好,我不急,你說?!?/br>姚戈見他慌里慌張的模樣,竟然覺得有點可愛。他伸長了雙手摟住許子航,整個人掛在他身上,抬手摸摸他的臉:“我要出國了?!?/br>許子航猛地抓下姚戈捧在他臉上的手,愕然地看著他。“后天考試,月底走?!币Ω瓯M量將這件事說得云淡風輕,卻不知道他這副明明要哭出來卻還堅持扯著嘴角的表情落在許子航眼里是什么光景。許子航的喉結動了動,壓下自己激烈的情緒,他好不容易才發(fā)出聲音:“還有呢?還有別的事。”姚戈愣了一下,眼睛彎了彎:“挺聰明的嘛?!彼麤]打算瞞著許子航,“我媽知道了我們的事,所以你暫時不能來我家了。”“……還有呢?”許子航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這么冷靜,他的思路從來都沒有這么清晰過。姚戈不可能只是因為被發(fā)現(xiàn)了就同意出國,他們兩個心里都有一根繃緊的弦,那根弦隨時會斷,他們小心防備,但又都做好了準備。姚戈沒想到許子航這么敏感,也不是真心想對他隱瞞,只好托盤而出:“我要是不走,她就告訴你爸媽?!?/br>許子航的嘴唇緊緊地抿著,從口袋里掏出手機:“不用她說,我自己說。”“你瘋啦?!”姚戈想去搶他的手機,但是許子航轉過身去舉高了不讓他搶,姚戈見他已經(jīng)撥出去了,著急地喊道,“聽我說完行不行!她要去告訴你爸媽同事和學生!”許子航整個人呆若木雞地站在那里,手機里的嘟聲還在繼續(xù),姚戈一把奪下掛斷。姚戈見電話斷了,正松一口氣,就聽見許子航帶著哭腔問:“她是不是只要我們分手?如果我們分開了你就可以不用走了嗎?”姚戈一聽,表情瞬間變得難看,他寧愿去美國也不可能和許子航分手,他頗有點氣急敗壞地說:“你想都別想?!?/br>他心煩意亂但又不忍心見許子航這副丟了魂魄的樣子,于是壓了壓情緒,拉過他的手,像哄小孩一樣將道理掰扯給他聽:“她就是鐵了心要讓我出國,這件事是改不了的,我們分手沒用,你告不告訴你爸媽都沒意義,何必要讓叔叔阿姨傷心?萬一鬧大了怎么收場?”話音剛落,姚戈手里的手機響了,上面顯示著母親大人,他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機遞到許子航面前。許子航低下頭,動作遲緩地從他手里接過,按下通話鍵:“……喂,媽。”“兒子,咋啦?剛看電視呢沒聽見?!标愃碱U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來,姚戈緊張地看著許子航。“哦。就看看你們到家休息好了沒?!痹S子航的眼淚滑到下巴,掛在上面晃蕩幾秒,落下不見,“沒什么事。”“早就到啦!剛和林伯吃完夜宵回家呢。”“……哦?!?/br>電話掛斷,兩個人都沒說話。許子航轉身猛踹了一腳墻壁,蹲下來抱住自己的腦袋,像困在牢籠里囚禁的小獸一般嗚咽出聲,又是他逃不開的無力感,又是他掙脫不了的枷鎖。姚戈鼻子發(fā)酸,他蹲下來,伸手觸了觸許子航的胳膊:“寶貝?!?/br>見對方?jīng)]反應,他又貼近一點,哄他:“你別哭啦。”許子航的頭還在胳膊里埋著,他用力地在衣服上蹭了蹭,才說:“允許你哭,就不允許我哭?”“你聽我講,”姚戈用鄭重的語氣說道,“我不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