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啊，你干嘛想出國?！?/br>
大概是在相對安全的環(huán)境里，又或許是很想得到好友的意見，許子航突然就很有傾述欲，他看著現(xiàn)在空白一片的天花板，那上面沒有小時候陳思頤給他貼的星空：“我就是想去，我想去找姚戈?！?/br>
彭東馬上咋咋?；Ｆ饋砹耍骸澳愀裁达L(fēng)?。∷谀纬悄阋惨?，他出國你又要去，你跟屁蟲??！”

李承錦沒想到許子航居然為了姚戈想要出國，他坐在那里隱隱有一點說不上來的羨慕，堵得他心里難受。他踹了一腳東仔，替許子航說話：“怎么就跟風(fēng)了，我覺得挺好?！?/br>
林芮丁反倒是受到?jīng)_擊最大的那一個，他一直默不作聲，這時候才出聲：“出國要花很多錢吧？我爸媽說你們家想在奈城給你買房?！?/br>
“嗯。”許子航點點頭，如果不是他爸媽說要在奈城買房，他也不敢提出這個要求，他復(fù)述了一遍陳思頤的話，“但是我不想啊，我不想要這樣的生活，安排得明明白白，有什么意思?！?/br>
現(xiàn)在的高中生多少都對經(jīng)濟和現(xiàn)實有了概念，提到買房這樣的大事連一向嬉皮笑臉的林峰齊都認真開始思考這個問題：“那你想要什么生活？”

“我……”許子航語塞，他就想要有姚戈的生活。

“我覺得叔叔阿姨說得對。”林芮丁認真地看著自己好友的眼睛，“你只是一時沖動而已?！?/br>
許子航張了張口，沒想到連林芮丁都這么說，但他又沒辦法告訴他，他只能為自己辯駁道：“我不是一時沖動。”

“賺錢很辛苦的?！绷周嵌『完愃碱U還有許興強的感情都很深，對他們家狀況很了解，既然許子航要問他的意見，他就不肯讓步，“叔叔阿姨很不容易。”

這一句許子航?jīng)]辦法再接，他又開始摳手指上的倒刺，細細尖尖的疼痛混雜著他的焦慮，那一句“不容易”如芒在背。

35天，和姚戈斷聯(lián)的第35天。他以為除夕那天會接到姚戈的電話，但是沒有，什么都沒有。道理他全都懂，但要怎么才能不這么難過。

2011年春節(jié)。姚戈坐在教室里看窗外的大雪發(fā)呆。他來這里兩個星期了，楊亦雯還沒有回去，他還得裝，裝適應(yīng)，裝乖巧，裝接受，一如之前的十幾年。

“姚，聽說今天是你們的新年??？新年快樂！”

姚戈回過神，對他前桌笑了笑，應(yīng)了一聲：“謝謝?！?/br>
他從書包里拿出一本本子，從國內(nèi)帶過來的，如果許子航見到了，一定能認出這是他們暑假補習(xí)時的說話本。

那上面已經(jīng)有好幾句話了，零零散散的，就像那時候他們上課交流的時候。

——我才發(fā)現(xiàn)我名字倒過來讀是歌謠。

——這個老師語速好快，但是內(nèi)容好簡單。

——今天有個韓國人以為我是韓國人。

……

姚戈往前面一頁翻，另一個字跡停留在“不要說話”上面，姚戈從這里面體會到一種幽默。

——許子航，新年快樂。

第78章

開學(xué)后的測驗考，許子航雖然沒有讓人大跌眼鏡瞬間翻身，但好歹讓班主任見到他不再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

他真的開始習(xí)慣這種沒有姚戈的日子，甚至開始有一點困惑，不是說好出國了一樣可以聯(lián)絡(luò)嗎？不是說好了不讓他久等嗎？現(xiàn)在這樣算什么呢。

等待是很煎熬的，就在許子航開始忍不住懷疑姚戈是不是要放棄了的時候，蘇松霖突然在QQ上聯(lián)系他。許子航這才想起來，姚戈說要帶他去看周杰倫的演唱會。

他好久沒有聽歌了，姚戈送他的那十五首更是不能聽，不敢聽。

“不用了，票你留著吧?！?/br>
一個人去有什么意思。許子航?jīng)]想到自己有一天還能拒絕周杰倫的演唱會。

“這不是他送你生日禮物嗎？給個地址吧，我給你寄過去，你自己看要不要去，票根留個紀(jì)念也行。”

蘇松霖盤腿坐在空無一人的酒店套房沙發(fā)上把嘴里的棒棒糖咬碎，拿起旁邊的手機看了一眼，室友問他今天回不回去。

他在里的戲份本來早就拍完了，但是導(dǎo)演說要補錄一段演出視頻，所以他今天又來了片場。

蘇松霖已經(jīng)在這個沙發(fā)上坐了三個小時，從剛開始的規(guī)規(guī)矩矩到后來翹著二郎腿百無聊賴，他點開和姚戈的對話框，上面只有幾條自己沒被回復(fù)的留言，不知道什么時候他才會再上線。

正在蘇松霖伸懶腰的間隙，許子航回了信息，給了他地址。

他回了一句ok，又補充道：“還有需要幫忙的盡管提，如果要來A城我請你吃飯?！?/br>
“滴”

房門被打開的一瞬間，蘇松霖就條件反射地彈跳起來，順帶扯平衣角，手里還拽著一根蘸著糖漬的小棍。

門口剛進來的人哈欠打了一半，和他對上眼。

姜崢倒退出去看了眼房號，沒錯，又抬起手表看了看時間，指針指向十點。

“你怎么在這？”

“王哥讓我進來的。”蘇松霖從姜崢助理那兒拿到了票之后，一直想當(dāng)面和他道謝。他結(jié)束了自己的拍攝就來敲姜崢的房門，開門的人是助理，當(dāng)時自己說明來意后，對方只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什么都沒問，就讓他進房間等，一等就是三個小時。

姜崢心頭閃過很多念頭，說不上來是覺得他不過如此的失望還是什么。他似笑非笑地“哦”了一聲，慢條斯理地把外套圍巾解開，揚手丟到沙發(fā)上：“我去洗澡?！?/br>
蘇松霖呆了兩秒，直到衛(wèi)生間響起水聲，磨砂玻璃被氤氳的水汽籠罩，他才稍微挪動了一下腿，有點口干舌燥。

幾天后，許子航的枕頭邊放著收到的那個信封，每天晚上都被他拿出來看。VIP，如果是以前他早就蹦起來了。但是現(xiàn)在他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去。他想到本該是兩個人一起的旅行就不想去，但是不去又害怕辜負姚戈的心意。

許子航悶在枕頭里大喊了兩聲，被他嚇一跳的室友踢了一腳床板：“大半夜的發(fā)神經(jīng)??！”

他把停用了好久的mp4拿出來，插上耳機，在上下鍵上來來回回，最終又關(guān)上。

李承錦被許子航的連環(huán)call吵醒，本來犯困的腦袋瞬間清醒：“你不去我去啊?！?/br>
“……我揍你信不信。”

“周杰倫欸，拜托，我看完了回來把票根給你留紀(jì)念。”

“……滾。”本來醞釀了一肚子情緒想傾訴的許子航從牙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