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了就知道了?！?/br>
許子航“哦”了一聲，迫不及待地點開他的QQ郵箱。

發(fā)件人:戈<

發(fā)送時間:2012年1月22日23:53

收件人:我愛學習<

主題:新年禮物

「附加文件」

許子航心里隱隱約約有一個感覺，他舔了舔嘴唇，點了上面的“PDF”。

各家的電視上的春晚都開始播報倒計時，此起彼伏的爆竹煙花劈開夜幕，迎接新年的到來。

然而這些熱鬧的聲響都鉆不進許子航耳朵里，他看到“OFFER”這個單詞的一瞬間仿佛雙耳失聰。

“新年快樂?！?/br>
姚戈聽見話筒里頻率不對的喘息，抿嘴笑出好看的酒窩，全部的溫柔都藏在里面：“別急著哭喔，這才是第一個，后續(xù)還會有其他學校。”

這是許子航應得的禮物，沒有一丁點的僥幸，是他踏踏實實一步步爭來的成績。那些午夜里因為成績和重壓而崩潰的時刻，全在這時候變成值得的嘉獎。

“冬大寶，新年快樂?！?/br>
冬萌望著窗外五彩的煙火，紅撲撲的臉蛋埋在被子里，興奮又小聲地回應：“新年快樂?！?/br>
他們一起過的第一個新年，十八歲之前的最后一個除夕。冬萌對著那些宛若流星劃落的煙火尾巴許下心愿，希望外婆和李承錦平安順遂。

這是冬萌記憶中最閃閃發(fā)光的一年，他愛的人都在身邊。

三四月過后，越來越多的晴天終于慢慢地開始替代陰雨綿綿。楊亦雯剛結束長達半個月的外出考察，這會兒在家里加班加點地審核市場部提交的方案。

“小雯，那個，你出去看看。”

楊亦雯的眼睛從屏幕上移開，捏了捏眉心正好放松一下：“怎么了？”

“子航在門口?！闭浣阒纼蓚€小孩和楊亦雯有矛盾，但是不清楚是什么原因，畢竟她一個做家政的不方便開口過問，這時候只能搓搓手面露難色，“我讓他進來，他不肯，就說找你?！?/br>
楊亦雯往門口看了一眼，她和陳思頤有段時間沒有聯(lián)系，只在新年時互相問候。即使她和姚戈的關系稍有融冰的跡象，但關于許子航的話題他們都選擇閉口不談。

她回過頭安撫地沖珍姐笑了一下：“沒事，你忙你的?！?/br>
許子航站在離大門口幾步遠的地方，見到楊亦雯從客廳穿過院子的時候就悄悄挺直了背，捏緊手上的幾張紙。

“阿姨?！彼艘荒甓嗟臅r間，終于可以在她面前昂首挺胸，“我要去美國找姚戈了。”

家門口的玉蘭花開了，緋紅的花瓣在枝頭隨風搖曳。楊亦雯輕輕依靠在鐵門上，微點了一下頭，莞爾道：“恭喜你?！?/br>
“這是我收到的四份通知書?！?/br>
許子航遞過手中的幾份Offer復印件，像小時候上臺領獎狀的心情一樣，驕傲快要溢出來但還是勉強作出謙虛的樣子：“還有兩所學校結果沒有出來?！?/br>
楊亦雯琢磨不透他為什么會跑來和自己說這些，畢竟上一次他們算是不歡而散。她接過那幾張紙，低頭翻看，全都是排名很靠前的學校。

“挺好的，想好去哪所了嗎？”

“沒有，等全部出來之后，看姚戈想去哪一所?！?/br>
楊亦雯翻著頁的手指頓了一下，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整理好手里的資料還給他，偏頭示意：“要進來坐坐么？”

許子航一眼就能望到她身后姚戈房間的推拉門，窗簾遮得嚴嚴實實。自從姚戈走了之后，就沒有人再回來住過。

“不用了?！?/br>
他嘴角微微上揚，認真地看著楊亦雯說：“我就是想來和您說，我沒有給我爸媽丟人?！?/br>
“我的喜歡不廉價也不自私，因為我會和他一起變成更好的人。”

年少氣盛的宣言終于有資格囂張登場，眼底全是不會再讓步的張揚。

楊亦雯依舊倚靠在鐵門上，饒有興味地聽著他的這番話，想知道他還有多少地方能讓自己驚訝。

“不過，”許子航沉默幾秒，后退一步對著楊亦雯鞠了個躬，“對不起?！?/br>
即使知道這份感情沒有對錯，但還是要說一句對不起。與父母之間的關系，真的很難計算那些虧欠。

楊亦雯措手不及，腳輕輕往后挪動一步，原本帶著淺笑的表情僵硬下來。

許子航挺直身體，對著楊亦雯的沉默依舊語氣坦蕩：“說完了，阿姨，我先走了?！?/br>
玉蘭的花期很短暫，匆匆開花也匆匆落下，常在未察覺時就與你擦肩而過。楊亦雯錯過了很多次，但她不想永遠都在遲到。

“子航?！?/br>
她叫住摞完話就準備走的男孩，認命地想，這世間最能扎她心的刀全叫這兩個小孩占去了。

“是阿姨要說對不起?！?/br>
她用同樣的真誠為自己曾經(jīng)的輕蔑和狹隘道歉：“你很優(yōu)秀?！?/br>
“謝謝?！闭驹谟裉m樹下的許子航一如初見時一般陽光耀眼，他步子歡快地倒退著走，咧著嘴彎著眼對楊亦雯大聲說，“我原諒你?！?/br>
第91章

高考月過后，大街小巷里溢滿了朝氣蓬勃，KTV幾乎變成畢業(yè)生的專場，一個月前他們還穿著校服坐在教室里埋頭苦讀，現(xiàn)在可能帶著自以為的成熟坐在某家奶茶店里打牌，吵吵嚷嚷地，在大人的世界外探頭。

“奈城、C省、A城，”彭東發(fā)愁地長嘆一聲，“還有個去美國的，以后再聚就難咯?！?/br>
他的錄取結果出得比一本快，早就確定要去隔壁市的師大讀體育教育，林峰齊專業(yè)比他強很多，高考前被特招去了奈城大學，而林芮丁考上了C省很出名的藝術學院。

“我們一年都沒見幾次?！痹S子航毫不留情地潑他冷水，“沒差啊。”

彭東八百年難遇的傷感戛然而止：“好像也是。”畢竟他們幾個從高中開始就在不同的地方，只有寒暑假能聚齊。

他們這幾天在奈城，明天一起送許子航上飛機。許子航帶他們去自己的學校逛了一圈，給即將在這里上學的林峰齊介紹他最喜歡的鹵rou飯，帶他們去最熱鬧的鹽千廣場，現(xiàn)在奈城江邊的橋上看夜景。

許子航以為這三年里他去過的地方不多，沒想到走到哪兒都覺得熟悉。

“沒關系啦，反正到時候還可以群聊。”林芮丁的下巴抵在石頭護欄上，他沒想到許子航這么堅決地要去美國，雖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