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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冉竹搖了搖頭,跟曬黃了的小白菜葉子一樣,蔫蔫地往回走。就在這時,他突然聽見吱呀一聲,回身一看,身后的一道門打開了。他悄悄地走過去,探頭看了兩眼,這不正是通往正殿的門。又左右看了看,剛才這里有門嗎??他一時也有點記憶空白,管他呢,反正能進就行。他偷偷一笑,跟個偷了米的小老鼠一樣溜了進去。最高處的地方就是神君的房間,他走到門口,瞅了兩眼,果然里面還有亮光,神君還沒有睡。他嘴角微微勾起,輕輕地在門上敲了兩下,“陛下,睡了嗎?”門直接開了,這就是神君的允許。陳冉竹立刻走了進去,看見坐在榻上正在看書的神君,他轉(zhuǎn)身將門關(guān)上,給神君行了個禮。神君此時沒有穿繁復厚重的禮服,只是穿著白色冰絲的里衣,貼在身上,能夠清楚地看出神君的體格并沒有看起來那般沒有攻擊性。頭發(fā)也沒有束,烏黑順滑的長發(fā)披散在背后,光滑如緞,讓人恨不得想要上手摸兩把。他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慵懶,沒有了白天的高貴清冷,眼神在各種夜光寶石的映照下,也顯得平和了許多。“這么晚了,有何事?”陳冉竹笑得比蜜還甜,“陛下,我能坐在那里嗎?”他指了指神君榻邊的臺階,想要坐在那里。他站在這里離神君那么遠,也太有距離感了,跟個匯報工作一樣,怎么對得起這溶溶月色。韓宇辰放下手邊的書,知道這小子又要出幺蛾子,一時半會兒估計沒完。“坐?!?/br>陳冉竹興沖沖地走過去,也不講究,一屁股坐在白玉砌成的臺階上。仰著頭看著在夜色中柔和了輪廓的神君,說:“陛下,您看今夜月色美嗎?”韓宇辰:……陳冉竹也不需要他回答,干脆直奔主題,“如此良辰美景,既然睡不著,倒不如對月飲酒,豈不樂哉?”所以,今晚陳冉竹的目的就是拐了陛下跟他一起飲酒作樂。男人嘛,想要交心怎么辦,就得一起喝過酒才行!他心中還打起了小九九,他的酒量超級好,而神君一看就是沒喝過酒的,到時候……嘿嘿嘿。韓宇辰神色微動,想起這小子確實自夸過千杯不醉萬杯不倒。“恩?!?/br>陳冉竹一下子就蹦了起來,神君答應(yīng)了!片刻,他又坐了下來,舔著臉說:“陛下,我只身前來,身無長物,不知陛下有酒嗎?”韓宇辰從榻邊的柜子里拿出一把鑰匙扔給他,“跟著這個鑰匙的指引,可以到庫房,那里面有酒?!?/br>“遵命!”陳冉竹樂呵呵地說,拿著鑰匙就奔了出去,生怕神君一會兒又反悔了。長著翅膀的鑰匙在空中飛舞,一會兒上一會兒下的,搞得陳冉竹只能瞪大著眼珠子死死地盯著它,生怕錯過了。終于到了庫房前,他抓著鑰匙插進了孔里,轟隆一聲,巨大的石門慢慢打開了。一瞬間,陳冉竹感覺自己的眼睛都被閃瞎了。比起外面的夜色深沉,神君的私庫可謂是光芒閃耀,宛如繁星點綴。他走進去一看,雖然大部分都不認識,但是光憑感覺他就知道這些東西絕對都是無價之寶。他小心翼翼地在里面尋找著酒,生怕撞壞了一個東西把自己賣了都賠不起。酒酒酒,酒到底放在哪里了!私庫實在是太大了,陳冉竹看的眼花,根本就找不到東西。看著還在自己眼前飛上飛下的鑰匙,他用手指輕觸了一下它的翅膀,問:“你知道神君的酒都放在哪里嗎?”那鑰匙竟然點了點頭,翅膀一揮,朝一個方向飛去。陳冉竹緊隨其后,終于在一個角落里找到了一整排的壇子酒。什么梨花落、翡翠、玉盤珍饈……一個名字都沒有聽說過!他用手指隔空點了點,干脆閉著眼睛選了一種,就是這個了——澗山泉!他裝了整整四大壇子,才滿意地往回走,就算是喝不完也可以留著自己小酌兩杯。“陛下,我選好了!”陳冉竹將一壇澗山泉拿出來給神君看,不知道他喜不喜歡這種酒。韓宇辰對酒并沒有什么偏好,只是陳冉竹想喝,就隨他去了。“我們走吧,今夜月色正好,我們?nèi)ノ蓓斏弦贿呝p月、看景,一邊喝酒聊天!”陳冉竹興沖沖地說。屋頂?韓宇辰?jīng)]想到這小子比他想象的還能折騰。兩人騰空而起,如同兩只鷹鷂,翩然落在玉清神殿的屋頂上。這里真的非常非常高,幾乎可以將整個乾坤都的景盡收眼底。夜晚的乾坤都沒有了白天的莊嚴肅穆,反而帶有幾分柔和之色,沉浸在銀色的月光下。“太美了!”陳冉竹忍不住感慨道,比起星際繁榮的城市,這里多了幾分不食煙火的高冷。韓宇辰站在那里,第一次從這種角度看到自己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地方。他的長袖在微風中輕輕飄蕩,宛如他這一刻不太平靜的內(nèi)心,卻又帶著從未有過的灑脫。“陛下,我敬你一杯!”陳冉竹拿出兩個釉色瓷碗,斟滿酒后遞到了神君手中。他用自己的碗跟神君輕碰了一下,便一飲而盡,砸了砸嘴。真是好酒,干入口時有種清泉般的甘甜清冽,到胃里卻如點燃的沉香,瞬間火燎著他的每一寸感官,夠烈!韓宇辰也被這種豪爽感染到了,學著陳冉竹的樣子,一口飲盡,那滋味真是非同一般。陳冉竹還以為自己是曾經(jīng)的千杯不醉,可勁的喝,卻沒發(fā)現(xiàn)自己早就已經(jīng)醉了,只不過被酒精麻痹了感官,感覺不到自己的醉意。他東倒西歪地側(cè)躺在房頂,看著還如一開始那樣端正地坐著的神君,覺得他的身影在這浩瀚天空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強悍,也格外的脆弱。大概是酒精放大了他的膽量,他竟直接伸手扯了扯神君的袖子,硬是拉著他同自己一樣躺了下來。他側(cè)過臉,看著神君如寒星般明亮冷清的眼睛,忍不住抱怨道:“玉清神殿真的太空曠太清冷了,我夜晚睡在那里,沒有人,沒有聲音,又安靜又黑暗,周圍還空蕩蕩的,感覺好恐怖。陛下,你一個人住在這里,不感覺到孤獨嗎?”韓宇辰看了看他朦朧的眼睛,知道他已經(jīng)醉了。“習慣了。”陳冉竹不滿意他這個答案,使勁拍了拍房頂?shù)拇u板,若是清醒的時候他絕對不會這樣大膽,還敢反駁神君的話。“沒人會習慣!有的時候確實會喜歡一個人清靜清靜,但那是享受,是從紛擾世俗中的解脫。可是在這里,每天都清靜,每天都清靜,就不是享受了!”“我不想你這樣,以后我每天陪著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