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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錯而已,美感幾乎是沒有的。——縣試第一場是正場,是最重要的一場,也是淘汰率最高的一場。后面四場的考試內(nèi)容和第一場差不多,一般第一場能考過,后面的四場不出意外基本也能過。景元十四年三月初十,定山府衙放縣試“長案”。吳軒和豆豆起了個大早,打算去貢院門口看熱鬧。到了樓下,就見吳文韜起的比他們還早,已經(jīng)吃完了早飯一個人坐在餐桌前出神。“文韜,放心,你肯定能過的?!眳擒幧先ヅ牧伺乃募绨颉俏捻w第一場排在二十名以內(nèi),縣試共錄五十名學(xué)子,他的位置很穩(wěn)。吳文韜點了點頭。吳軒和豆豆簡單吃了一些早點,三人起身前往貢院。貢院大門外熙熙攘攘圍滿了人,有來看成績的考生,也有純粹來湊熱鬧的路人,還有抓住商機(jī)來賣食物的小攤販。三人在人群后面等了一會兒,就聽到了衙役敲響銅鑼的聲音,伴隨著高昂的唱聲:“放案——”人群呼啦一下子朝前蜂擁而去,吳軒雙臂撐開護(hù)住豆豆,不讓他被別人擠到。吳文韜道:“你們在這里等著吧,我過去看?!闭f完費力朝前擠去,一會兒就不見人影了。吳軒把豆豆整個人包在自己懷里,道:“咱們不著急,等文韜回來匯報結(jié)果,而且,一會兒應(yīng)該有人會喊名字。”話音剛落,果然聽到前面有人大聲喊道:“我看到了!第一名是顧瑾!案首,案首是顧瑾!”“嗡——”的一聲,人群馬上議論開了,眾人都對這位名叫“顧瑾”的學(xué)子十分羨慕??贾辛丝h案首,意味著只要不出意外,顧瑾的秀才功名已經(jīng)到手了。不像他們這些人,還要府試院試這么一路考下去。也有學(xué)子發(fā)出了疑問,“這顧瑾是何方人士,怎么從沒聽過他的名字?”往年縣案首十之八九都是致遠(yuǎn)學(xué)堂的學(xué)子。就算不是,能獲得案首的才學(xué),這人在定山縣學(xué)子中也不該寂寂無名。見好些人都發(fā)出了類似的疑問,有知情人忍不住了,道:“顧瑾顧公子你們都不知道?”他手指著東邊不遠(yuǎn)處的三層建筑,“無言閣你們總知道吧!顧家的書館書鋪你們都去過吧!”有人反應(yīng)過來了,問道:“顧瑾是那個顧家的?”那人得意道:“當(dāng)然了。顧公子是吏部尚書顧大人的獨子。據(jù)說三歲能寫詩,五歲能作文,人稱京城第一才子?!?/br>“嘩——”人群又沸騰起來了,對于他們這些大半輩子都生活在定山縣城的普通人來說,京城的大官是離他們非常遙遠(yuǎn)的存在。“那他怎么不在京城考試,來我們定山縣?”又有人問道。這次不用知情人說話,別人就回答了,“當(dāng)然是因為顧公子祖籍定山縣了。讓后輩回原籍應(yīng)考,而不是直接入國子監(jiān),這顧大人定然是位廉潔清正的好官!”“還用你說?單單沖著無言閣的書館,免費給學(xué)子們看書這一項。顧大人在我心目中就是古往今來第一好官!”話題漸漸轉(zhuǎn)到了對顧家父子的吹捧上。有人說顧瑾拖到現(xiàn)在才考科舉,定然是準(zhǔn)備趁著科舉順年,一路考過去,三年之內(nèi)金榜題名。甚至有人斷言,顧瑾很可能連中六元,成為本朝第一個六首狀元。第39章顧瑾的身份太有話題度了,他又是案首。一時間,眾人都議論起顧瑾來,都沒有人關(guān)心剩下的名次了。吳軒朝放案的地方看過去,只能看見密密麻麻的人頭,半天也不見吳文韜出來。豆豆道:“軒哥,你應(yīng)該還是第二名?!倍苟惯@么說是有根據(jù)的??h試的第一場是正場,后續(xù)四場考題類似,考生的成績也不會有太大變動。所以今天放出的“長案”,和第一場之后放出的“團(tuán)案”一般都是一致的。“大言不慚!”旁邊有人嗤笑出聲,瞪著豆豆的眼神滿是惡意,“你們以為能買得起書,就能考出好成績了?”“這是誰?”吳軒和豆豆互看一眼,滿頭霧水。他們兩個正常聊著天,這么不認(rèn)識的人為什么這么生氣。翟樂見兩人竟然不記得他,頓時更生氣了,眉毛吊成了倒八字,語氣刻薄道:“看完了嗎?看得懂嗎?”一提起這本書,豆豆突然想起來了,他“哦——”了一聲,湊到吳軒耳邊小聲道:“我們第一次去書鋪買書的時候,碰到的那個脾氣非常差勁的人,當(dāng)時我還說他長得比田嬸子家的驢還丑?!?/br>吳軒也想起來了,“怪不得我覺得有點眼熟,長這么丑的人確實也不多見?!?/br>翟樂道:“你們兩個在那兒小聲嘀咕什么呢,是不是在說我壞話?”見兩人不答,翟樂又道:“我跟你們說,別做那青天白日夢了!往年縣試前幾名都是我們致遠(yuǎn)書院的學(xué)子。今年顧公子拿了案首,人家是京城來的大才子,我們比不過正常。但第二名,一定是我致遠(yuǎn)學(xué)子!”他剛說完這話,就見吳文韜激動地從人群里擠了出來,邊跑邊喊:“大堂哥,你是第二名?!蹦芸贾锌h試前十名,表示考生是本縣的優(yōu)秀學(xué)子。“縣前十”在府試的時候需要“提坐堂號”,獲得考官的特別關(guān)注,是一件非常榮耀的事情。翟樂聽到喊聲,也激動了起來,大聲道:“吳文韜,你看到榜單了?第二名是誰?”吳文韜這才注意到他,道:“翟兄,原來你也在。剛才沒看到你,實在不好意思?!?/br>“快說,第二名是誰?”翟樂沒空跟他寒暄,催促道。“是我大堂哥!”吳文韜裂開嘴笑得十分開心,仿佛考了第二名的是他自己。“你堂哥?”雖然不知道吳文韜什么時候多了個堂哥,也不知道吳文韜的堂哥姓甚名誰。但這并不妨礙翟樂拿“吳文韜的堂哥”來踩人。翟樂轉(zhuǎn)頭看向吳軒和豆豆,嘲諷道:“聽到了沒有,第二名是吳文韜的堂哥!早就跟你們說了,不要做那不切實際的青天白日夢,還真以為自己能——”翟樂話說到一半,就見吳文韜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瞥了他一眼,走到吳軒面前道:“大堂哥,你是第二名!上面寫了,吳文軒!”“嘎——”翟樂的聲音一下子變了調(diào),不可置信地看向吳軒。吳軒點了點頭,問道:“你是多少名?”吳文韜笑道:“十六名?!边@個成績他已經(jīng)很滿意了。說完他看向翟樂,道:“翟兄,我也看到你的名字了。你是第四名!縣前十!恭喜!”翟樂一點都不覺得喜,他只覺得非常驚悚。吳軒竟然是吳文韜的堂哥,吳軒竟然真的是第二名?那他剛才說了那么一大堆嘲諷吳軒的話,豈不是在嘲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