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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屋島的另一半是最原始的山路,只能容一人單排通過,坑洼不平的泥地并不好走。祝尋走在前方,時不時地就轉(zhuǎn)頭和寧越之對話,“寧越之,你這名字是誰給你取的?”問完后,他便又喃喃道,“寧越之,越之……名字還挺特別的。”寧越之聽見他的低喃,眸色微凝,“我父親取的。我母親在我七歲那年因病去世,他將我撫養(yǎng)成人,對我要求嚴(yán)格,更是寄予厚望,希望我有朝一日超越他的成就?!?/br>祝尋聞言,心緒微起。寧越之向來寡言少話,此刻提及他的父親,難得說了這么一長段,不難看出,對方在他心里的重要程度。“那令尊現(xiàn)在住在哪兒?”祝尋回身與他對視,慢悠悠地倒著走路。寧越之對上他的視線,眸潭深深,“出了些變故,很早便去世了?!?/br>“……”祝尋沒想到得到這個答案,怔然。他移了移視線,企圖找些安慰的話,“對、對不起,我……”“小心!”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只見眼前的寧越之眼色驟變,迅速一步上前。祝尋腳底一滑,卻又在下一秒被人拽住手臂,猛然拉入懷中。后方響起石?;涞穆曇?。“好好走路,別分心?!?/br>上方傳來低沉的話語,細(xì)聽時,還帶著前所未有的冷厲感。手臂被緊握的的力度仍在,鼻端更是充斥著一股熟悉的、似有若無的檀香,祝尋忽然意識到了什么,抬頭便跌入對方的眸海。只是一瞬,便又怔怔地移開視線。“是不是扭到腳了?”寧越之見他沒答話,眼角露出細(xì)微的擔(dān)憂。“沒,沒事。”祝尋往后一看,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差點踩空,墜入底部的巖溝。他小心翼翼地往平地上撤了一步,掩唇說道,“謝謝?!?/br>寧越之淡淡掃了他腳部一眼,確認(rèn)他安全無虞后,才開了口,“沒事就好?!?/br>祝尋下意識地?fù)嵘鲜直?,似乎還能感知到對方緊握時的力度。他有些驚異地抬眼,試探發(fā)問,“寧越之,你拉我的時候沒覺得哪里不舒服?”“……”祝尋貼近一分,問得更具體了,“你拉住我的時候,難道沒覺得渾身發(fā)寒冰冷?不對啊,尋常人一碰到我就覺得……”寧越之垂眼,默不作聲地移開話題,“你東西掉了?!?/br>“?。俊弊ぢ肱牡爻厣峡慈?。原本該放在納靈袋里的玉佩不知在何時掉落在地,甚至還被無知覺的他踩了一腳。祝尋立刻將玉佩撿起,擦拭上面的泥塵。緊接著,他的腦海中就突然涌現(xiàn)出一種可能性。自從他得到這塊玉佩后,原本需要靠靈力支撐的命魂自發(fā)鞏固得當(dāng),甚至體內(nèi)的靈力還有日益增加的跡象。喻言曾對他說過,當(dāng)初的宋清安就是靠了這塊玉佩,才活得和‘常人’無異……如今想來,這玉佩的確有特殊之處。祝尋摩挲著玉佩上的紋路,余光睨了寧越之一眼,暗自猜想——想必自己也沾染了玉佩上的‘活氣’。所以方才接觸的時候,寧越之才沒被自己身上的戾氣所傷,覺得身體不適。“你剛想問我什么?”寧越之捕捉住他的視線,適時開口。祝尋輕咳一聲,“哦,沒什么,我想明白了。”余音未落,他便晃了晃手中的玉佩,嘴角偷樂,“這東西還真是個寶貝,你當(dāng)初沒要它,可是虧大了?!?/br>“既然是寶貝,那就收好了?!睂幵街罪w速斂過一絲笑意,朝著不遠(yuǎn)處說道,“那邊開始出現(xiàn)石屋群里,過去看看?!?/br>祝尋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興奮應(yīng)話,“好?!?/br>*兩人走近一處石屋,里面雜草叢生,蛛絲交織,殘破的家具上更是積滿了一疊厚厚的灰塵,看上去已經(jīng)廢棄許久。祝尋隨手拿出一招符紙,運轉(zhuǎn)靈力將其拋擲半空。不出半分鐘,符紙就落了下來,沒有顯出任何異像。祝尋蹙了蹙眉,“這間石屋內(nèi)沒有任何異像?!?/br>“再看看其他的?!睂幵街f道。“嗯?!?/br>祝尋快步走至另外幾處的廢棄石屋,又用同樣的辦法試了幾遍,符紙顯示的結(jié)果一致。“難道問題不在石屋本身?”祝尋摩挲著下巴,百思不得其解。“不急,先找找看原住民。”寧越之繼續(xù)沿著山勢,朝里側(cè)走去。祝尋暫時丟下困惑,緊隨其后。兩人穿過一片矮樹林后,就看見了大片的石屋群。看這樣子,原先似乎是個小村落。只可惜四周的樹林遮住了海景,繞過林子又是海崖峭壁,比起北半島來少了點舒適和安穩(wěn)。祝尋環(huán)視一圈,不免感嘆,“這里的石屋倒是不少,應(yīng)該會有原住民?”“嗯?!?/br>兩人沿著村里的小路走著,發(fā)現(xiàn)家家戶戶門窗緊閉、毫無人煙味。祝尋冒昧推開一間緊閉的石屋門,試探問話,“有人在嗎?”石屋內(nèi)空無一人。祝尋的問話聲觸及石屋墻壁,有了細(xì)微的回響,以絕對的緩慢速度——有、人、在、嗎?祝尋和寧越之對視一眼,踏入屋內(nèi)。后者以指腹略過桌面,掃視一圈,“桌上沒有落灰,很干凈?!?/br>說罷,他又拿起桌上的漁網(wǎng),“這魚線的顏色新舊不一,邊上還有未用盡的線球,顯然不久前還被人修補(bǔ)過?!?/br>“碗里的花茶也是?!弊た戳艘谎鄄枭?,判斷道,“還沒超過一天。”——還、沒、超、過、一、天。兩人的交談不斷地回蕩在石屋內(nèi),回聲時而鈍鈍,時而尖銳。明明是青天白日,可詭異感還是止不住的涌了出來。祝尋看著光線昏暗的里屋,隱隱生出點怪異感。他剛欲邁動步子靠近,忽地記起旁側(cè)的寧越之,立刻頓步說道,“寧越之,你別進(jìn)去,在外面等我?!?/br>“等等?!睂幵街棺∷澳阆瓤纯催@個。”祝尋側(cè)身,順勢朝他所言的方向投去目光。方才他們進(jìn)屋太急,沒能注意到——門內(nèi)側(cè)的角落里擺放著一個小祭臺,只有一個孩童的高度。臺上擺著一節(jié)紅燭,燭光細(xì)閃搖曳,底下積了不少燭油。而在祭臺中央,擺放了一個人形木偶。“長發(fā)、紅衣……”祝尋低喃,他彎下身子細(xì)看,頓時臉色一變,“不對,這木偶怎么沒有臉?”沒有臉?寧越之眉梢微蹙,他略作思索,說,“去其他石屋看看?!?/br>“嗯?!?/br>兩人前后又就近去了幾間石屋,情況如出一轍。屋內(nèi)的擺設(shè)整潔完好,就連祭臺上的紅燭與人偶都相差無幾。石屋內(nèi)明顯有生活過的痕跡,可此時此刻,偏偏瞧不見半道人影!“這個村子肯定有蹊蹺。”祝尋又拿出幾道招邪符打算一試。叩、叩、叩……木魚的敲擊聲隨風(fēng)而來,空曠而悠揚(yáng)。祝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