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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紀良嘮嘮:“神他媽,怎么回事......”喻熹走到三樓的公共陽臺,看到周鏡鐘正跟他的一個老鄉(xiāng)靠在欄桿旁,兩人一起對月嘮嗑,“下樓卡禿嚕皮了?”喻熹:“......”F大每棟宿舍樓的每一層都有一個很寬敞的公共陽臺,便于給學生晾曬大件的衣物和被子,但男寢這邊的陽臺基本上可以說是吸煙休閑專區(qū)。因為每晚都有一大堆人,抽煙、喝喝酒、吹吹風,或者一起嘮嘮嗑。喻熹皺著眉,有點急躁。這地方不適合講電話。他只好下樓,去了每棟宿舍樓之間的空草地旁。黑黢黢的一片,沒有照明燈,空無一人,抬頭能看到樓上每一層每間寢室的白熾燈光,視線幽暗。喻熹給席澍清撥了個語音通話。噔噔噔的響了好一會兒對方才接起來。“席老師,我跟...”喻熹迫不及待的先開口了,他轉(zhuǎn)念一想,突然話鋒一轉(zhuǎn),“不是,我是想問問您,那些條文該怎么學?抄還是背?”先裝傻。“不用,能看懂就行?!毕迳宰魍nD,“留個印象,增加知識儲備?!?/br>“未經(jīng)登記,不得對抗第三人。這是什么意思???”對方?jīng)]有即刻回答他,而是靜默了片刻后才慢慢地開口:“登記對抗主義,這是與物權(quán)變動相關(guān)的內(nèi)容,明天再跟你細講?!?/br>“嗯...好吧?!?/br>席澍清經(jīng)過數(shù)據(jù)傳輸后的聲音不像他上課時那般清亮朗朗。此刻他的聲音醇厚低沉,像窖藏多年的老酒,壓在滾滾的歲月洪流下,卻有歷久彌新的悠長余味,開口醉系列。喻熹醉在席澍清的聲音里,不出聲了。“你能不能來給我掖掖被子?”良久,席澍清低聲問他。那頭男人的聲音自帶磁場,自帶一種不可抗拒的引力。喻熹的整個耳廓都開始發(fā)燙。他干脆坐到草地上,直截了當?shù)木蛦柫耍骸按蚰膬洪_始聽的?”“少兒不宜?!毕逵幸饫L尾音。喻熹盤起腿,他咬著唇,仔細回憶著,也就是下午他們在餐廳里做戲的對話他全聽到了。薛紀良這個王八羔子,干的都是些什么破事兒!“老師,你聽我解釋——”“嗯...”“我當然沒給薛紀良洗過衣服啦,畢竟我是一個連自己的衣服都懶得洗的人,所以就更不可能給他洗衣服了?!庇黛湟差櫦安簧险遄媒M織語言了。“嗯?”處在無線網(wǎng)另一端的某人微微皺了皺眉。喻熹聽著席澍清略帶疑問般的語調(diào),意識到自己說的好像不妥,表達得有點偏差。“啊,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的精力有限,只有洗我自個兒衣服的那個精力。我是個勤快的人!沒錯,我是一個對自己的個人衛(wèi)生有高要求的人!老師,您別誤會,您別嫌棄我嘛...”席澍清沒應聲了。喻熹緊接著說道,“做過飯?您也知道,學生宿舍可沒有做飯的條件,再說了,我也不會做飯??!”喻熹急沖沖的說完后突然意識到好像又暴露了自己的一個短板,于是他趕緊補充了一句挽回形象,“額...不是,也不是完全不會,我還是會煲湯的?!?/br>“搓澡那就更不可能了,無中生有!我給他搓澡?他又不是沒長手!”“還有那什么,喔,縫衣服,針線活,對對對...唉!那還真不是我給他縫的!那時候好像在軍訓吧,他那個軍訓服開了個口子,就只能縫唄。王銘給他縫好了后,我拿剪刀剪了線,好巧不巧,薛紀良進門正好看見了我收尾的那一幕,所以他可能一直都覺得是我給他縫的吧。他沒多問,我也沒解釋,畢竟不是什么大事兒對吧。沒想到他誤會了這么久...”“每天掖被子,這個這個...這個就是他夸張了,每天?誰這么閑吶?!我又不是他的保姆。但我們作為室友吧,還是偶爾會幫對方掖被子的。大冬天的他蹬被子,我看到了肯定會順手幫他扯一扯的,不然等他感冒了變成超級病毒的攜帶體了,我們其余仨豈不是都會跟著遭殃?”“至于胡蘿卜...老師,您可能不知道,學校食堂有道菜,特別賤!喔,不不不,不是,是特別有特色!胡蘿卜炒山藥,薛紀良喜歡山藥,我喜歡胡蘿卜,我們各取所需罷了?!?/br>“還有什么來著...打球護著他,對!這個是肯定要護的!在球場上,他司職分衛(wèi),三分球的命中率高,我們在內(nèi)線的隊員肯定得護著得分手啊。您也知道,籃球可是團隊運動啊,護著得分手才有可能贏嘞,這只是其中的戰(zhàn)術(shù)之一......”“嗯...好像沒了吧......”喻熹解釋的這些內(nèi)容,不管是為自己還是為他人考慮,說得都很直白很實誠,前因后果,述說得都很詳盡。喻熹坐在草地上,用一只手抓撓著另一只胳膊,他穿著一套短裝家居服,蚊子正囂張的往他暴露在外的皮膚上叮咬。席澍清靜靜地聽完了,那頭的他嘴角始終彎著一個清淺的弧線,他沒質(zhì)問,也沒出言打斷喻熹,全程都不聲不響。“老師,您還...在么?”喻熹心中緊張,他小聲的試探般的問了一句。“嗯?!毕遢p聲回應。“老師!你相信我,我跟薛紀良真的是清白的!”席澍清聽著喻熹激動的語氣,他闔上眼,說了句:“小傻瓜?!?/br>喻熹驀然收聲,燙意從耳廓蔓延至全身,他也不管那些該死的吸血精了。只聽席澍清的聲音又輕飄飄地傳來。“我當然信?!?/br>“你為什么會覺得我不信?”“嗯,看來你還是會關(guān)注在乎我的想法的。”“這是你第一次主動跟我說這么多話。”“以后...你能不能,把你周末的時間勻一點給我?”一句緊接著一句,男人的聲音像縈繞在深巷的高粱酒香,他口吻聽起來很柔和,語氣似乎還有點下級征求上級意見的那種微弱感。燒耳撓心,喻熹微愣,“席老師,這些天,嗯...我其實......很想你,你呢?”“想?!?/br>蜜糖拉絲般的甜,喻熹眉眼彎彎,他伸手捂住另一只耳朵,“那我以后要是天天都黏著你,你會不會嫌煩?。俊?/br>席澍清沒有立馬接話。喻熹的嘴角就快垂下去,要不高興了,席澍清才在那一頭突然出聲。“我求之不得?!?/br>喻熹嘴角又勾起了欣悅的弧度。求之,不得,太撩了吧。他覺得自己被一個粉紅的大氣泡包裹著,透不過氣。“這可是你說的啊?!?/br>“嗯?!?/br>——“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