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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和新公司接洽簽約,可他什么衣服化妝品之類的都沒敢?guī)А?/br>男藝人雖然不必像女藝人那樣注意打扮,但他身上有些痕跡還是要遮一遮。簡行偏過頭看了看還在另一張單人床上呼呼大睡的李果,只見人四仰八叉地倒在原本就窄小的床上,大有翻翻身就會滾下床的風(fēng)險。簡行靜默了兩秒,還是決定去找更加可靠的夏然。簡行掙扎著坐了起來,慢慢穿好了鞋子,緩緩走到這間小酒店簡陋的窗戶前,半晌,把手伸進了從窗戶逃逸進來的陽光里,臉上漸漸浮現(xiàn)出一個微不可查的笑。簡行的手蒼白細弱,一點也不像正常成年男子的手,更不用說此刻在強烈刺目的太陽照射下的景況,皮膚更加慘白。但他仍然很滿意他現(xiàn)在所見到的一切,因為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自由,和溫暖,就連手上那道丑陋的紅痕,在太陽的照耀下也淡了顏色,讓他產(chǎn)生一種,自己依然完好的錯覺。-梳洗完畢后,簡行離開自己的房間,下樓敲響了夏然的單人間。夏然也難以睡得安穩(wěn),一早就醒了,醒過之后卻遲遲起不來。她怔怔地看著上面,像是在觀察那斑駁的天花板,又像是什么也沒在看。直到外面的敲門聲響起,夏然不由得渾身一驚,整個人如詐尸般從床上坐起來,很快又聽出來是簡行在敲門,輕輕舒了口氣,這才穿上鞋去開門。簡行看來睡得也不太好,但整個人神態(tài)輕松,幽黑如深潭的眼珠晶晶亮亮地閃爍著光芒,氣色倒是不錯,一頭黑發(fā)蓬松濃密,上面微微翹起了幾縷。夏然沒忍住踮起腳在他頭上揉搓了一把,笑道:“這么高興?”簡行微微彎了嘴角:“對啊,昨天嚇著你了吧?”夏然很自然地略過腦海中一閃而過的畫面,嘴上嗔怪道:“你才知道,下次不許那么跟我說話了啊。”簡行微微側(cè)彎了腰,笑著把半個身子順著門縫擠進夏然的房間:“那現(xiàn)在能放我進去了吧?夏然姐?”夏然讓開身子做了一個請進的動作,隨后跟著簡行一起進到房間里,從背包里拿了一瓶礦泉水來遞給他,說:“下午就去簽約了。雖然說這是我?guī)煾附榻B的公司,但是我看過他們的資料,是造流量那一掛的,你確定進?”簡行抹了抹嘴角,擰上瓶蓋,回道:“也沒辦法了,你不是說沒有公司看得上我嗎?”夏然笑:“那是因為你被管的太嚴了……”說著便是一頓,夏然自知說錯了話,立刻調(diào)轉(zhuǎn)話頭:“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簡行看著夏然尷尬的樣子,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你真的,這個話題轉(zhuǎn)移的一點也不生硬,自然極了。”夏然羞惱地打了簡行一掌:“死孩子!”簡行笑的眼睛都紅了,居然擠出幾滴眼淚來,他笑意未盡地拂去眼淚:“有人要我就夠了,至于別的,我自己會爭取的。還有,你這有沒有我能用的化妝品?我還需要一套能穿出去的衣服?!?/br>夏然比簡行不過大了五歲,但是從簡行18歲出道開始,幾乎一路都是夏然陪著,一開始是助理,后來根據(jù)簡行的要求,又成了經(jīng)紀人,簡行身邊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夏然是他最依賴最親近的人。但是即使是夏然,簡行也從未透露過,有關(guān)自己身世的任何信息。他沒說過自己有一個明星母親,沒說過自己是一個私生子,更沒說過,那棟別墅,其實是自己的家。夏然拍拍簡行單薄的肩:“放心吧,這些我都準備好了,你只需要好好增重。我聽說內(nèi)地女孩比較喜歡肌rou帥哥,你這種瘦排骨小心沒有市場?!?/br>幫簡行遮去手腕上已經(jīng)有些淡去的痕跡時,夏然和簡行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對此避而不語。夏然擔(dān)心簡行不自在,刻意問起了李果,吐槽他心大無腦,居然還睡得跟豬一樣不起床,問他昨晚有沒有打鼾吵得簡行睡不著。簡行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微微閉了閉眼,喉頭不落痕跡地微微顫動了一下,笑著說:“昨天我睡得很好?!?/br>--簽約進行的很順利,吳宗元顯然對簡行觀感很好,不僅答應(yīng)了簡行原經(jīng)紀人和助理不變動的要求,還在他們表明生活困難的時候提出可以免費供給套房和員工公寓,并且可以預(yù)支這個月的固定工資。而對簡行,他只提出了兩個要求,一是要用中文藝名,二是下周必須服從安排上一個綜藝。對此,簡行當然沒有什么問題,他的確用Vi這個名字獲得過很多,新人獎、最佳男配,到視帝、影帝,但他同時也為此失去了很多。他根本就不想要。--夜。酒吧里吵嚷的聲音不斷刺激著向野的耳膜,他將面前一杯酒一飲而盡,隨即仰靠在身后的沙發(fā)靠上,神色漠然地松了松領(lǐng)口的領(lǐng)帶。“喲,又一個人喝酒呢?”一個戲謔的聲音破門而入,寧浩言摟著自己從舞池里新找的舞伴吊兒郎當?shù)刈哌M來,身后的孟新笑著接過話來:“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br>浩浩蕩蕩地,跟著寧浩言進來的近十個男男女女各自找地方坐下來和自己今夜的玩伴調(diào)笑著,只有向野身邊一左一右,分別是寧浩言和孟新。在場的所有人,恐怕也只有他們敢這樣隨意地靠近向野了。寧浩言長臂一伸,摟住向野另一邊的肩膀晃了晃:“出來玩別這樣嘛,給你叫個人?”孟新輕啜了一口酒,搖著頭說:“你真是賊心不死?!?/br>寧浩言隔著向野朝孟新一挑眉:“這次可不一樣,小新,要不要跟我賭一賭?”孟新直接啐了他一口:“滾蛋吧你,再叫我小名兒小心我把你八歲的尿床照帶出來?!?/br>寧浩言哈哈大笑:“帶唄小新,能讓各位開開眼也是我的榮幸!”孟新:“要點兒臉吧你?!?/br>“誒,不過說真的,向野,這次這個包你滿意。”向野終于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只是眼神不太客氣,跟刀子似的。不過寧浩言并不怕他,直接招呼角落里一個人:“那誰,你弟弟不是在外面嗎?來,叫進來玩玩!”那人聞聲立刻出了包廂去叫人,向野也沒攔,這是和寧浩言出來必玩的把戲,怎么都推不過。他只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不太有情緒地喝著。周圍的喧鬧和玩笑和他的沉默仿佛是兩個世界,無法相融。向野用余光看了下寧浩言,看著他大笑著和那些人玩樂,看著他對那些人頤指氣使,看著他逼那些小男生小女生喝酒,突然間很想湊過去問問他,問問他還記不記得曾經(jīng),他也這樣欺負過別的什么人。這個人只有他們記得,可是,他卻不敢和人聊起。第03章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