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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甘霖坐上邵時淵的車,一起前往華國科學(xué)學(xué)院時,他又有些生邵時淵的氣了。原本他是打算自己過去的,結(jié)束后再看運氣找找邵時淵,畢竟從余家去華科院并不方便,沒必要麻煩對方跑一趟。但邵時淵接到甘霖預(yù)約了今天上午見心理醫(yī)生的消息后還是大清早就過來了,他當然沒那么好心覺得自己還有義務(wù)當司機,而是喊甘霖下樓,又要他送一份菜譜上去。舅舅有些高血壓,大概是邵時淵托人問來的。余楓最近也住在家里,跟甘霖一起下了樓,甘霖拿了菜譜上樓給舅媽,他還在下面和邵時淵說話。舅媽拿著菜譜認真看,問甘霖喜歡哪些,她以后做清淡的菜就優(yōu)先做那些。甘霖也不怕耽誤邵時淵的時間,認真跟舅媽看了起來,他有些陰暗地想,反正余楓跟他還沒說完,就讓他被哥哥纏著吧,讓他記住不跟這家人斷干凈會有多麻煩。菜譜還上了一層塑封,跟飯店那種似的,大概是怕偶爾帶到廚房沾水沾油,一看就知道是邵時淵自己裝訂的。舅媽當然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細節(jié),朝甘霖嘆了口氣,有些難過地說:“你時淵哥是個好孩子。”甘霖沒吭聲,舅媽試探著問他:“霖寶,跟舅媽說實話,你知道你哥跟時淵是怎么回事么?”他抿了抿嘴巴,只說:“不太清楚,他們小情侶的事我怎么知道?!?/br>舅媽唉了一聲,“也是?!?/br>甘霖莫名替邵時淵覺得不值,想來舅媽總會懷疑外人更多,他說:“舅媽,時淵哥對咱們這么好,應(yīng)該不是他犯了什么錯?!?/br>舅媽朝他笑了一下,“你難得不幫你哥說話?!彼f,“我知道,要真是時淵有什么問題,怎么可能是你哥要巴巴挽留人家。你哥那性子你也知道,我要是勸他,他指定覺得我?guī)屯馊艘鷼饽?,主要是我自己也舍不得時淵那孩子?!?/br>中年婦人的眼睛垂了下去,眼紋淺而長,像一道道無可追悔的溫柔刻痕。“你時淵哥剛來咱們家的時候我就蠻喜歡他,彬彬有禮的,又不怯懦,大大方方跟長輩打招呼,學(xué)問還高。哪次來沒帶禮物?一直記掛我和你舅舅的身體,吃了飯就搶著洗碗。“舅媽知道他這樣的孩子在外頭應(yīng)該是有些傲的,偏偏把你哥寵得跟什么一樣,要什么給什么,對我們也好。他還幫你早戀打過掩護吧?”舅媽一說起來就有些滔滔不絕,這兩年來邵時淵的作為一家人都看在眼里,甘霖默不作聲地聽,波及自己早戀到底打了個岔:“幫我早戀也算他的好嘍?”“那當然算,說明你們關(guān)系也好嘛?!彼Γ值讼聛?,“怎么就成了今天這樣?!?/br>過了一刻鐘,余楓回來了,臉色看不出喜怒,甘霖想掰扯了這么久也該死心了,他煩的是懶得挽留的哥哥八成會破罐破摔說許多傷人的話。等下樓見到邵時淵時對方冷沉的臉色印證了這一點,一直到上車他都沒給自己打招呼。甘霖一想到他受了余楓曾對自己的那種嘲諷,就感覺心口很悶,自己從前小聽不懂還寄人籬下就算了,他邵時淵都讀博了還是被出軌的那個,憑什么吃虧?“邵時淵,”他又喊他大名了,“你以后別來我們家了?!?/br>“怎么?”邵時淵語氣有些淡,似乎在壓抑情緒,不想發(fā)泄在其他人身上。“我自己能去你們科學(xué)院。”對方嗤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就對甘霖能這么理所當然地不屑一顧,“我又不是特地來接你,正好把菜譜給阿姨送了。”甘霖一想也是,大概是上次見面讓他有些自作多情,稍微坐直了點,“那你也別來了,你都跟我哥分手了,還是被綠的那個,見我們不膈應(yīng)?。俊?/br>“哪兒有人隔三差五往前男友家里跑的,你難道對我哥還不死心?”他當然知道邵時淵不會,但就是忍不住這樣說。“閉嘴?!鄙蹠r淵果然語氣陰沉地堵了回去,吸了口氣跟小屁孩掰扯,“給叔叔的菜譜是早就答應(yīng)好的,被你哥那事耽誤了?!?/br>“哦?!备柿氐恼Z氣也學(xué)著他平淡得有些討厭,“那你之前還說要給舅媽買按摩椅,還提過客廳的墻紙老化了要換,你說你找人幫忙,別讓舅媽被賣家具的坑,都要一個個做到才算完唄?”邵時淵一時有些愣,因為甘霖說的這些事項都還在他的待辦清單里沒有刪除,甘霖又說:“那你怎么不繼續(xù)跟我哥在一起啊,你肯定答應(yīng)過他更多吧,現(xiàn)在政策剛好開放,你們怎么不去領(lǐng)證啊?”“甘霖。”邵時淵打斷了他,大概是很生氣的,眉毛擰得能打結(jié)了,但甘霖就是不怕他,甚至覺得要繼續(xù)傷害他,讓他狠狠受挫才學(xué)會什么叫一刀兩斷及時止損和大可不必。這個人簡直愚善到令人發(fā)指,甘霖一邊傷害他,也一邊覺得自己被傷害了。他為邵時淵的真情不被珍貴感到痛心,他都沒有為自己對哥哥的愛被辜負而這樣難受過。他也不懂這股憤怒從何而來,接道:“你還要兢兢業(yè)業(yè)帶前男友的表弟去看心理醫(yī)生!你活菩薩轉(zhuǎn)世吧!”身子猝然往前一傾,安全帶勒得他肩膀疼,邵時淵狠踩了剎車,把車停在路邊。他轉(zhuǎn)頭看甘霖,一雙長眼直直往甘霖心里捅,他說:“答應(yīng)的事,我做完,你在放什么余情未了的屁?”甘霖梗著脖子,不信邵時淵還能對其他人這么粗俗,他說:“那你沒答應(yīng)我,別帶我去了?!?/br>“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甘霖不懂,明明他在為邵時淵不平,卻要受他一個又一個神經(jīng),他下巴有些發(fā)抖,“你才神經(jīng)吧,上趕著對余家人這么好,你……”他說不出賤字,他不想那樣說邵時淵。邵時淵看了他幾秒,手支著下巴,整個人很累地坐在主駕里,眼睛疲乏地望著前方的街道。甘霖在這一刻才真正意識到,邵時淵總是理性,來去干凈,絲毫不留戀余楓,拖泥帶水的僅僅是他原則里的關(guān)于承諾的兌現(xiàn),甘霖知道他和余楓再無可能,他只是見不得邵時淵時不時對余家貼心的舉措,那很蠢。只是在這一瞬間甘霖才察覺到,在邵時淵疲倦地看著窗外的神情中恍然明白,這個男人的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