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4
外,聽著淋浴聲嘩啦嘩啦地響起。明明齊宣已經(jīng)說沒事了,可為什么自己心里卻反而更沉重了?他又想起齊宣剛剛那個笑臉,雖然嘴角揚(yáng)著,眼中的落寞卻好像要滿溢出來。他到底在想什么?而自己又為什么突然開始在意他的喜怒哀樂了?浴室里,熱水從頭頂沖下來,包裹住全身,可齊宣還是覺得心里寒津津的。剛剛為什么就情不自禁了呢?最后被當(dāng)著面拒絕,簡直就像是在自取其辱。之后該怎么面對沈行川?他大概不想再見到自己了吧……齊宣關(guān)了水龍頭,擦干身體,換上睡衣出了浴室,卻見沈行川竟還沒睡,坐在床沿,就像是在等自己出來。“你——”“你——”兩人同時(shí)開口。齊宣有些吃驚,“你先說吧?!?/br>沈行川頓了頓,也沒有推脫,道:“你什么時(shí)候認(rèn)識穆昕的?”齊宣一驚,不知道沈行川為什么突然想起來問這個,還沒想好怎么回答,又聽他追問道:“你有沒有弟弟?”齊宣雙手倏地一顫,錯開視線,道:“你怎么突然想起問這種事情……”沈行川敏銳地捕捉到齊宣目光的閃躲,感覺像是接近了心中某個猜測,立刻追問:“你之前在課上對穆昕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什么?”齊宣開始還有些摸不著頭腦,然后猛地想起穆昕問自己“勞動是人類本質(zhì)”什么意思,自己諷刺他說有的人做小三就能騙到別人家產(chǎn),根本不用工作。這豈不等于暗示自己知道穆昕mama是第三者!“你家里……被第三者破壞過?”果然沈行川絲毫不給齊宣回避問題的機(jī)會,他的語氣疑問中更帶著期待,就好像……在等著齊宣肯定的回答。齊宣的心怦怦跳個不停,難道沈行川認(rèn)出自己了?難道他其實(shí)并沒有忘記自己?可如果是這樣,他又為什么對自己那么兇、那么……鄙夷?或許,他喜歡的只是自己過去的樣子,成績優(yōu)異、沒有被社會污染過。而現(xiàn)在的自己,沒受過良好的大學(xué)教育、在三教九流里摸爬滾打、還騙過他……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就是穆宣,他可能連過去那個自己也會一并嫌惡了吧。“你在想什么?”沈行川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索。齊宣看向他,忽然勾了勾嘴角,道:“穆昕那會明顯故意讓我出丑,我當(dāng)然要回敬他一下了。至于第三者的事,穆昕他媽給人當(dāng)了小三,我稍微用點(diǎn)手段就查的著,畢竟我是黑社會的混混,下三濫的手段還是很熟練的?!?/br>沈行川不知為什么,聽齊宣自貶,心里忽然一陣刺痛。自己之前也對他說過類似的話,他當(dāng)時(shí),是不是也是這么難受?“齊宣,”沈行川猶豫片刻,終于還是開口,“你父親也姓齊么?”齊宣心里噗通一聲,這話的言外之意已經(jīng)十分直白,他對自己的身份產(chǎn)生懷疑了,他認(rèn)為自己原本不姓齊。齊宣強(qiáng)笑了一聲,走過他身旁,躺到床上蓋起被子,道:“沈老師你這話問得真逗,我爸不姓齊姓什么,姓沈嗎?”沈行川感覺高懸的心徑直摔到了谷底。他背對著床站了良久,輕輕嘆了一聲,坐到了床上。他默默看向緊閉著眼的齊宣,少年穆宣的臉再度與他重疊。是在太像了,尤其那雙眼睛,還有眼角那顆淚痣,讓沈行川第一次在星巴克見到他時(shí),就以為是穆宣回來了。可他終究不是他。齊宣的手下之前說過,他是九月份的生日,而穆宣是一月份生的,他們只是長得像而已。況且齊宣已經(jīng)明確說了自己父親姓齊。宣宣,你究竟在哪?沈行川把臉深深埋進(jìn)掌中。一周后,齊宣和沈行川的公寓終于能住了。沈行川做完研究,從學(xué)?;丶乙呀?jīng)是凌晨12點(diǎn),一開大門,卻發(fā)現(xiàn)客廳燈火通明,齊宣正窩在茶幾旁,盯著電腦極為專注,連他回家也沒注意到。“你怎么還沒睡?”沈行川走上前,把公文包放在齊宣身旁沙發(fā)上。齊宣猛地一驚,抬頭看到是沈行川,才捋著心口道:“你怎么回來連個動靜都沒有?嚇?biāo)牢伊恕艺頂?shù)據(jù)呢,上回去郊區(qū)調(diào)研收集的,下周不就要小組答辯了?!?/br>沈行川雙眼明顯一睜,他沒想到齊宣竟會對學(xué)習(xí)這么上心,又想起那晚齊宣在荒郊野外淋雨的景象,不禁皺了皺眉,道:“學(xué)習(xí)不在于一時(shí),早些睡,還想再發(fā)一次燒么?”齊宣覺得沈行川這幾天有些奇怪,怎么突然開始關(guān)心起自己身體了?但他現(xiàn)在被學(xué)習(xí)折磨得焦頭爛額,也沒精力想這些,轉(zhuǎn)而一把扯過沈行川,道:“沈老師,我現(xiàn)在也算是你的學(xué)生是不?我有困難你不能袖手旁觀對吧?”沈行川神色微變,“你又生病了?要我背你去臥室么?”“不是不是,”齊宣忙擺手,“你想什么呢,你是不總覺得我有???我是這兩天看馬克思,有些地方看不懂,想讓你解釋一下。下周答辯要講的?!?/br>沈行川怔了一瞬,然后側(cè)過頭,臉頰似乎有些紅。他本以為是齊宣自己有什么事找他,沒想到竟是馬克思……一時(shí)間竟也不知是窘迫還是失落。片刻后,他又恢復(fù)了一派冷淡,道:“哪里不懂?”齊宣從茶幾上攤開的一堆書中拿過一本,遞到沈行川面前,指著一行字,笑道:“就這個,之前課上提過的,‘勞動是人類的本質(zhì),資本主義生產(chǎn)方式使人類疏離其本質(zhì)’。我是真想不通,真有人天生喜歡勞動?”沈行川看了眼他指的地方,拿過他手中的筆,坐到他旁邊,在他筆記本上迅速畫出了示意圖。齊宣見他如此自然地拿過自己手里的東西,還挨著自己坐,心里不由突突跳了起來。這時(shí),沈行川低沉的聲音傳來:“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這個‘本質(zhì)’,你要換一個角度理解??梢园阉胂蟪缮眢w的一個器官,你付出的勞動,就像是消耗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br>齊宣幾乎懷疑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因?yàn)樗杏X沈行川講解時(shí)的語氣格外的溫柔,態(tài)度也及其耐心、細(xì)致,和平常上課完全不同,就好像……自己當(dāng)初還在裝窮時(shí)一樣。“你在聽么?”沈行川忽然打斷他的思緒。“在,在!聽著呢!”齊宣忙道。沈行川猶疑地蹙了蹙眉,卻還是沒說什么,繼續(xù)道:“那么資本家剝削剩余勞動力,就像是割走了你身上的某個器官,所以說使人疏離其本質(zhì)?!?/br>齊宣頓感茅塞頓開,激動道:“我知道了!所以我給資本家打工,就像是在割腎,每多干一次就多割一刀,最后會全部被他們割走,我就廢了!”沈行川驚訝于他的理解速度,只是為什么非要割腎……齊宣興沖沖地?fù)н^沈行川的胳膊,哈哈笑道:“沈老師你可太會講課了,深入淺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