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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聞言一怔,回道:“學舍里丟了東西,若要搜查,自然是由我查的。”“那就是了,學生也想由夫子來查。若是其他人,品行未可知,學生信不過。”景行之說到這話,目光又落到了李華穗等人身上,回給口口聲聲說著少年品性不好的李華穗聽。李華穗被那目光激得想要沖上去,卻被朱達拉住。朱達一只手拉住李華穗,另一只手中轉著一柄剔透的玉骨折扇。他笑著道:“本是同窗,何必鬧得那么僵。就聽行之的,由夫子來最為公允?!?/br>景行之心里記住了朱達,但卻不理他,反問李華穗:“李兄,你覺得讓夫子來可好?”李華穗也不是笨的,不高興地點頭:“不是吳明瑞就行,夫子去搜自然好。”張啟文看兩邊說好了,沒了火氣,不像是能打起來,這才挽起自己的袖子:“我只用手翻找,袖子不可藏物,你等看清楚了。”朱達看一眼放東西的柜子,笑著點點頭,李華穗等人亦是點頭,唇角帶笑地看著張啟文從景行之的被褥開始翻找起。唯有景行之像是撐不住了,蒼白著臉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拿起茶水飲了一口。景行之撇到朱達等人的目光在柜子里,心里松了口氣,還好他醒得及時,不然怕是要背上偷盜的名聲了。至于桌子上被施了障眼法的金子和銀子,景行之用眼角余光掃了一眼,放下心來。他話里故意留著破綻,讓李華穗等人鬧上一番,就是為了從張啟文哪兒多獲取一點兒的好感。但凡張啟文沒有全然偏向李華穗、朱達等人,都不會想到去動放著圣人書的書桌。朱達丟的是銀子,又不是銀票。一眼能掃遍放了幾樣東西的書桌,絕對不在嫌疑之內。不過景行之飲完了茶,還是支撐著身體站了起來,做出一副認真模樣。吳明瑞看他面色不好,勸他道:“坐著吧,你還在病中,夫子不會怪罪的?!?/br>張啟文手摸著尚有溫熱氣息的被褥,聽見聲音回頭看了看清瘦卻站得筆直的少年,再一看少年面色不妥,心里募地想起這小少年前些日子才落過水。張啟文道:“你若是不舒服,且坐下?!?/br>景行之頓住,貌似想了一下,才乖巧點頭道:“長者賜不可辭,謝過夫子?!?/br>景行之又單獨坐下了,吳明瑞還拿了件自己的衣裳給舍友披上。給舍友批了衣裳,吳明瑞才憤慨地看向李華穗等人,以目光譴責這些人。張夫子不知道甲字班具體的事,吳明瑞卻是知道朱達、李華穗等人看景行之不慣很久了,經常欺負景行之。但奈何這些人人多,遮掩得好,還和書院副山長張明雨的侄子張凱威玩在一起,讓外人暫不得知他們的行事。景行之就坐著,看著張啟文細細地搜少年的被褥。從床頭翻找到床尾,最后張啟文伸出空蕩蕩的雙手:“床上,無。”“夫子,還有柜子呢!”李華穗性急地叫道。張啟文看李華穗一眼,目光隱隱帶著不悅:“我知道還有柜子?!?/br>朱達又拉了李華穗一下,心里暗罵李華穗盡幫倒忙,還指著柜子提醒張夫子,生怕他們做得不夠明顯嘛!景行之是朱達前幾日推進湖里的,那日景行之又得夫子夸獎,朱達靜心炮制的文章卻不得一句好話。而后又聽張凱威提起山長欲收徒的事,朱達才沒忍住心中慪火,推了景行之一下。景行之體弱,在湖里泡了沒兩下就病了,只能請假躺在學舍中睡覺。他落了單,朱達身邊幾個朋友說著說著就起了別的心思,他們都是后宅院里混的,害人的法子多了去了。于是幾人商量了一番,先讓別班幾人看見朱達荷包壞了,記住他帶了銀子。接著又在今日讓李華穗故意忘了帶書,去而復返,拿了朱達的銀子偷偷放進景行之包袱里,做出賊喊捉賊的局來。至于景行之為什么病重一點沒好,甚至還睡得昏昏沉沉,也和他的藥被動了一點小手腳有關。在朱達的一拉下,李華穗面色更沉,心知自己是被景行之這小子激怒了。不過一切等到結果出來就好了,李華穗想到自己親手放進去的銀子,心里有些高興。因為一旦事成,景行之就會被趕出書院,而朱達會把今日這些銀子給他。有了這些銀子,家里能添不少東西,弟弟也能進學了……隨著張啟文打開柜子,李華穗的呼吸都屏住了。朱達打量景行之一眼,見這小子面色專注,便勾起了唇角,成竹在胸。張啟文拿出景行之的包袱,放到鋪平的床上,回頭問景行之:“包袱里是何物,可以當眾打開的吧?”景行之握緊拳頭,目光堅定:“都是衣物,還有一串銅板。夫子,可以當眾打開的?!?/br>問過景行之,張啟文才解開包袱。張啟文側向眾人,開始翻找,以便眾人便看得清清楚楚。可等張啟文翻完了,也只找出來一串銅板。李華穗瞪大了眼,嘴唇蠕動,低聲喃喃:“怎么會……怎么會沒有?”吳明瑞的國字臉舒展開,爽朗笑道:“我就說了是誣告!行之雖然年紀小小,可又自有一番風骨。說行之會做那等偷盜錢財的事,我是萬萬不會信的!”朱達被吳明瑞笑得心中一陣膈應,聽他話中對景行之的不滿更是惱火。一個窮小子,連飯都吃不起,還談什么風骨!但朱達現(xiàn)在最惱恨的不是景行之,也不是吳明瑞,而是把事情辦砸的李華穗。明明一切都準備好了,結果他們口中的“臟物”卻是沒找到!朱達目光陰鷙地看向李華穗,看得李華穗心中更慌亂。朱達可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他明明放進去了,怎么會找不到?他明明把東西放進景行之的包袱里了?。?/br>張啟文將景行之的東西一攬,看向目光惶惶的李華穗:“李華穗,景行之的包袱也找過了,沒有銀子。被褥剛剛也翻過了,你是不是看錯人了?”“不可能……”李華穗目光在屋子掃了掃,看向了放在另一邊的床和柜子,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魔怔一般道:“偷了東西未必要放在自己的地方,說不定景行之藏在吳明瑞的柜子里了!”這在張啟文聽來顯然是強詞奪理,他不悅地道:“我剛剛摸過景行之的被褥,還帶著熱氣呢。我們來時,他才剛醒,衣服都沒來得及穿?!?/br>時至初春,湖水寒涼,學舍中也帶著一股子江南水鄉(xiāng)的濕氣,不穿外衣久站是不行的。李華穗聽了張啟文的話,卻更堅信自己的猜想了。他們來時,景行之肯定剛醒,聽到動靜就找出了銀子,但藏到了吳明瑞的柜子或者床上。這樣才說得通,為什么銀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