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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臉弄紅了。跑神想了下小方方,景行之答道:“挺好的,就是之前陪著我去了府城,來回折騰,剛歇了沒幾日,這回就沒一起回來了?!?/br>景二牛大笑:“是你嬸子想他了,怕他剛懷上什么都不懂,可不是我催?!?/br>景行之想到自己要去祭拜先人,要準備一些東西,便道:“二牛叔,我打算去墳前燒些東西,你在賣喪葬品那個街口放我下車吧,稍候我一會兒?!?/br>景二牛卻不拐方向,直接往出縣城的方向走:“東西村長都給你cao持好了,你人回去就行。那老東西昨晚上知道村里要建座舉人牌坊,高興得半夜沒睡著,最后被他婆娘揍了才安生?!?/br>景行之想象著那畫面,無奈笑道:“麻煩鄉(xiāng)親們了?!?/br>一到地方有人接,家里有人幫著看,祭拜先人紙錢都給備好了,體貼得讓景行之覺得自己像個哪來的老太爺??墒堑乐x又顯得生疏,只能說一句麻煩。景二牛卻還推拒:“這種麻煩,別人想要都要不到呢!你年紀小,還不懂,面子便是便利。我們以后村口立個舉人牌坊,夏日里放水都能多得些便利;我們村的人,要想去官府辦事也方便;收糧納稅也有好處,那些衙役可不敢得罪你!我們將來能得這些便利,還不都是因為你。所以你別管那些,村長那老小子高興著呢!大家也高興!”景行之有些驚訝,他不是沒想到自己身份上的改變給村里帶來的好處,只是沒想到二牛叔竟然也想得透徹??磥砩钸@回事,閱歷果然還是好東西。牛車被二牛叔趕出馬車的架勢,比往日里更快地回到了村里。一到村里,村里的小娃子上車看舉人老爺?shù)纳宪嚕苋ソ写彘L的叫村長,嘰嘰喳喳興奮得像是過年一般。景多因為占據(jù)了景行之身邊的最佳位置,小臉上寫滿高興,他問道:“秀才哥哥,聽說你中舉人了?你是文曲星嗎?”肯定有人跟小孩說過什么文曲星,不過景行之可不能自己應這話。他點點景多冒著細汗的小鼻子:“我該是你秀才哥哥啊。你剛剛做什么了,弄得一身汗?回頭小心你弟弟嫌棄你一身臭味?!?/br>景多弟弟是個哥兒,白嫩嫩的像個包子,小名也叫包子,是景多的心尖尖。景多拿袖子蹭掉臉上的汗,跟景行之談心道:“你說小哥兒鼻子怎么靈,什么味兒都聞得到?”景二??此f得沒邊,大手啪地往景多腦門上一拍:“關你弟弟什么事,讓你天天鬧騰,學堂也不好好上!還有,現(xiàn)在不能叫秀才哥哥了,你得叫舉人老爺!”景多捂著腦袋,往景行之身邊一躲:“秀才哥哥又不老,不行就叫舉人哥哥唄!”被一口一個老爺叫著,景行之也覺得怪不自在。他點點頭,贊同景多的主意:“就叫舉人哥哥,下回再換?!毕禄卣f不定還有進士哥哥,探花哥哥,狀元哥哥,反正改口的機會很多。景行之一說,身邊立馬嚷起各種叫哥哥的聲音。牛車跑進村里十米,來的不再是在村口玩耍的孩童,而是村里的一眾村老和村長。景行之感覺,自己可能變成了金元寶,人人都喜歡。在村長家坐了一會,商量后面幾日景行之要做什么。明日上午祭拜先人,下午會有位鎮(zhèn)里老舉人過來拜訪,和景行之認認臉。后日村里開始會請來官府的人,量地方建牌坊。等個三五日,牌坊初步建好了,村口辦一日的流水席,跟其他村炫耀炫耀。自打柳方辦了百貨鋪子,景家村的日子越發(fā)好過,在十里八村都是讓人羨慕的“有錢”村,村里也有錢辦這些漲漲面子。不過景行之也不能讓大家出力還出錢,他自己掏了流水席的食材錢。休息一夜,第二日景行之早早地起了,他提起籃子往景家村的墳山去。走過彎彎的山道,踩著霸道生長到路面上的雜草和野花,景行之到了景家父母的墓前。說是墓,其實就是兩個墳包,這兩個墳包和其他人的墳并沒有什么區(qū)別。頂多就是景父的墓前,石碑更大更好看些。景父去世時,是景母cao持的喪事,墓碑花了不少的銀子請人雕刻的碑文。如今雨打風吹多年,那碑文上已經(jīng)有個別字的刻痕變淺了許多。到景母去世,景為之和蘭草那對夫妻拿了錢財,卻裝作沒錢,連景母都是村里人幫著埋葬的。彼時村中窮困,沒道理為了一個死人的墳墓下大氣力,所以也就簡陋了些。眼下兩座墳墓前,野草被扒得干干凈凈,看起來頗為整潔。墓碑前,還各自放著瓜果,甚至有燒過紙錢的痕跡,想來村里人早景行之一步把高興的消息來告訴了這對夫妻。景行之看著兩座墓,目光溫軟,他揭開籃子上的布,將自己備下的祭品加了上去。擺放好祭品,景行之拿出紙錢,擺做堆,用火引子點燃。黃色的紙錢簇地燃起,亮起橙黃色的火焰。景行之斂著眉,嘆氣了一聲。他看向墓碑更大的一座墳,道:“我考上舉人了,回頭接著考進士。后人看的族譜上,肯定會寫你的事跡?!?/br>又轉(zhuǎn)頭看向景母的墓碑:“小秀才和小哥兒都很好,雖然日子清苦,可兩個人都很好。你放心……”來這里之前,景行之錦衣回鄉(xiāng)的喜悅更多,可到了這里,才覺得心中沉重。他完成了景父遺志,可這代表景父未完成自己的志向;他來告訴兩位先人,他們的孩子很好,這代表他們未能親眼見到。燒完了紙錢,景行之灑上一壺美酒,提上籃子回身走回紅塵中。可景行之走出去沒多遠,耳朵尖動動,真切地聽到了身后的哭聲和咀嚼聲。景行之又聽了一下,確認自己沒聽岔,擰起眉稍往墳包走。站在景父景母墳前十米處,景行之看到一個身影縮在墓碑前。那個身影一邊吃他帶去的貢品。一邊看著墓碑哭。那身影瞧著像是個少年人,應當和景行之年紀差不多,不過身上衣服是最差的粗布,還打著補丁。“你是哪家的?”景行之走了過去,提聲問道。不管是哪家的孩子,日子過得貧苦,也沒有不打招呼偷吃祭品的道理。何況村里每家每戶都能從百貨鋪子分到錢這事,柳方也曾和景行之說起過。村里還有哪家這么窮不成?那身影被景行之突然發(fā)出的聲音嚇得一哆嗦,差點坐進紙錢堆里。不過這么一轉(zhuǎn)頭,也就露出了他的面容。景行之覺得有兩分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到底像誰。他板起臉,厲聲問道:“老實告訴我你哪家的?為什么偷吃給先人的祭品?不然我自己去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