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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能忍耐,看不出來。他吩咐兩個手下,把隔離室里的那一桌東西帶出來。一行人專門找了一處空地,江一鳴用白鹽畫了一個圈,將尸骨碎rou倒在圈里,又結(jié)結(jié)實實撒上幾袋鹽粒、澆上火油。江林則在白圈的邊上,用絳紅朱砂畫上一只安魂獸,口銜寶珠,蹄踏祥云。筆落后,江一鳴明顯感覺到有靈氣自四面八方聚集而來。他略顯詫異地看向江林,而江林卻仿佛對此毫無所知。他訕訕和江一鳴對視上,干巴巴解釋:“我小時候,爺爺按著我學(xué)畫這些東西,我一直不覺得有什么用,現(xiàn)在想想,卻只能為我姐做到這一步,也是有些諷刺……”他說完,結(jié)結(jié)實實地跪在地上,朝著那只安魂獸拜了三下。“安魂獸爺,求您保佑江鈴她投胎轉(zhuǎn)世,來生投個好人家,不要再受苦了?!苯值吐暷钸丁?/br>江一鳴看了他一眼,那只安魂獸靜靜躺在地上,卻栩栩如生,仿佛隨時會踏出祥云,一躍出來。局長有些好奇地打量,心說這人畫得還真是逼真,不知道和那個在鏡子上畫騰蛇的人比,誰更厲害些。江一鳴輕吐出口氣,抽出一張素白的度靈符,夾在指間。他緩緩閉上雙目,聲音低沉又空泛,像是從遙遠(yuǎn)天邊傳來的天音,恍惚間仿佛還能聽見鐘磬余音,又像是孟婆足腕上的度眾生鈴伴著響起:“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跪吾臺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為男為女,自身承當(dāng)。富貴貧賤,由汝自召。敕就等眾,急急超生!”他驀地睜開眼,溫棕色的眼里閃過一抹尖銳厲光,他厲聲低喝:“敕就等眾,急急超生!”滯留人間的鬼魂向來是不愿主動離去的,江一鳴不得不又一聲催促,指間度靈符才響應(yīng)似的燃起,藍(lán)綠色的火光跳躍起來。江一鳴將其丟入白圈中間的尸骨堆上,連著那些分辨不清的rou塊一齊燒盡。一剎那,火光沖天,卻奇異地沒有那種炙人的溫度,反而有絲絲涼氣,在這六七月的午后,纏在他們周身。局長搓搓胳膊,納悶地道:“我怎么覺得還有些冷?”江一鳴看了他一眼:“正常,等把江林他姐送走了,就不冷了。指不定這會兒她正打量你,在你身前謝謝你替她鳴了冤屈和不平呢?!?/br>局長聞言,驀地一個激靈,連忙干笑兩聲說道,“不必不必,為死者還原真相、找出真兇,是我們的職責(zé)和義務(wù),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不必謝我?!?/br>他被江小少爺嚇唬得不輕,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還四處飄忽著,好像真有東西在他面前似的。江一鳴扯了扯嘴角,沒搭理他。直到尸骨燒盡,江林才在局長的提醒下,回了神,動了動腿:“那我,我就回去了,我得和黃小波說一聲,告訴他,他媽已經(jīng)超生了?!?/br>“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你能自己回去么?要不坐警車回去吧,我派人送你?!本珠L關(guān)心地問道,畢竟這位是案子受害者的親屬,必須得好好對待。江林從來不知道總警署局長還能那么和顏悅色、那么親民,他擺擺手,謝了一聲說道:“我想一個人慢慢走回去,順便一路靜一靜,謝謝您好意?!?/br>“客氣?!本珠L說道。江林又轉(zhuǎn)向江一鳴,他眼圈紅得厲害,整張臉都因為哭過而浮腫起來,但這會兒他卻沖江一鳴硬是露出一個笑:“謝謝,謝謝幫我完成一個心愿,要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做,怎么活,從今后起,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讓我做什么都行?!?/br>江一鳴聞言說道:“那就好好活著?!?/br>江林愣了愣,旋即重重點(diǎn)頭。送走了江林后,局長立馬轉(zhuǎn)向江一鳴,緊張問道:“江小少爺,這個案子這樣就成了?”“兇手抓了,受害人遺體也讓親屬簽領(lǐng)了,真相也都大白,還不算成?”江一鳴挑眉,“再說,誰是警署局長,誰是警察?案子結(jié)沒結(jié),你問我?”局長:“……”“對了,先前你說的兩個手下呢?”江一鳴臨要走出警廳大門的時候,忽然又收回了腳,看向局長問道。“什么手下?”江一鳴:“去廁所都要手拉手一起去的那兩個手下。”局長:“……”局長伸長脖子一頓張望,最后在警廳最后一排的兩臺電腦后面找著了:“在那兒呢,就是那兩個!”江一鳴見狀快步走過去,兩個手下正在往警署資料庫里錄入資料,沒反應(yīng)過來局長帶著江一鳴過來是要做什么。兩人印堂發(fā)黑,臉色灰黃,一對黑眼圈重得嚇人。局長一看,嚇了一跳,連忙問道:“你們倆這是一天一夜都沒睡過覺還是怎么的?”兩個手下聞聲看過去,反應(yīng)像是慢了半拍似的,緩緩搖了搖頭:“睡不好,老是要做噩夢,就不想睡了。”局長沒想到是這個回答,他眉頭狠狠擰起,直搖頭:“不睡覺哪行??!這身子熬垮了可怎么辦!誒快去休息,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壓榨你們這些小年輕人!”“局長真用不著,等我們真累的吃不消了,自然就睡著了,現(xiàn)在真沒法睡?!逼渲幸粋€年輕男人說道,話里透著無奈。不是他們不想睡,實在是睡不了。他們只要眼睛一閉上,時間稍久一些,就能看見一個女人趴在一堆碎尸rou塊上,睜著眼看著他們,然后向他們伸著血淋淋的手。這實在有些吃不消。這樣的噩夢場景,自從昨天他們?nèi)チ艘惶藃ou類加工廠回來,就屢見不鮮。他們奉命去調(diào)查受害人的遺體,最后在垃圾桶里發(fā)現(xiàn)。他們把垃圾桶倒了個底朝天,陰差陽錯的,一根女人帶著鉆戒的手指朝上,插在一堆腐爛的臟器里,直指著他倆。這一幕讓兩個小警察心頭一跳,但很快就略過了,誰也沒深思,甚至其中一個還打趣,說是這冥冥之中指著你,是想嫁你做鬼妻。兩人嬉笑說著玩笑話,卻沒想到帶著尸體回警署的路上,遇到了鬼打墻,車子像是開進(jìn)了循環(huán)胡同里,怎么繞都繞不出那個放著垃圾桶的加工廠后巷。最后還是那個開了玩笑話的年輕警察反應(yīng)過來,連忙給道歉,才解開鬼打墻,重新回到警署里。局長聽著自己兩個手下的話,太陽xue一跳一跳的,恨不得一人給扇一巴掌:“你倆缺心眼還是怎么的?這話能隨便開玩笑???”“……”兩個手下低頭不敢吭聲,其中一個膽子小的,還抽噎上了。江一鳴好笑又無奈,肯定是江鈴折騰的這兩人,不過江鈴顯然也只是意思意思地嚇唬了兩下,沒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現(xiàn)在江鈴已經(jīng)被送走,其實他們兩人也不必再擔(d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