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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板上的尸體。以他看,這具尸體還是新鮮熱乎的,身體看上去還很軟,沒有僵化得太嚴重,眼白通紅得仿佛會滴出血來,純碎是因為尸體被倒置放在天花板上,血液下涌,倒不是什么專門唬人的把戲。不過被撕爛的燕尾服,還有刻意被擺放成這幅模樣的用意,又是什么?還有九點整,報時鐘里的嬰孩腦袋,眼前的這具新鮮尸體……“不出意外的話,這具尸體的出現時間,應該就在服務生發(fā)現報時鐘里的嬰孩腦袋的時候。”鐘晟低聲對江一鳴說道,“九點?!?/br>九點整,報時鐘報時,嬰孩腦袋冷不丁地從兩扇木門里推出,發(fā)出“布谷”、“布谷”的響聲,與此同時,服務生的驚叫響徹整個宴會大廳,一時間整個會場都變得混亂嘈雜起來,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被吸引了注意,紛紛趕了過去。鐘晟垂下眼,換做是他,他就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動手。——服務生的尖叫、人群的混亂,都是再自然不過的最佳掩護,受害者的掙扎動靜,在這樣的背景下不值一提。江一鳴很快就明白了鐘晟的意思,他沉吟著微微頷首:“假設是這樣的話……那么報時鐘就只是一個遮人耳目的道具?”鮑啟文聽著那兩人的對話,忍不住插嘴:“這個問題要不還是交給專業(yè)的來吧?我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br>算死者死亡時間、猜測假設現場的殺人布局,這種事情就該交給重案組的人。江一鳴點點頭同意了。要說報時鐘只是一個簡單的、用來遮人耳目的道具的話,他是絕不相信的。他總覺得那樣一個鐘,不會那么簡單。但要說一個理由,江一鳴目前卻也沒找到。“你怎么會發(fā)現他的?”江一鳴轉向那個跪在地上崩潰的男人,問道。“我想叫他一起走的,他被那只鐘砸傷了,來這兒休息的,可我沒想到找到他的時候,他居然會是這樣……”那個人說道。江一鳴聞言微頓,仰頭去看那具尸體。砸傷?這具尸體上似乎沒有被砸傷的痕跡……“你和他是什么關系?”江一鳴又問。“我和他只是同公司的藝人,我叫錢曲文,他是陸開瑞?!蹦腥藘墒治嬷?,唇色蒼白。陸開瑞,這個名字江一鳴有些耳熟,好像之前在頒獎典禮上有聽到過。鮑啟文聽見錢曲文說的,又看了眼貼在天花板上的男人,這么仔細一看,他才勉強把尸體的模樣與陸開瑞的模樣對上。他在江一鳴身邊小聲提醒道:“今年的最佳新人獎得主。”最佳新人獎是給新人主演頒的,入選的一共有五人,其中一個競爭者還是個熟人。于明浩。于明浩是當紅流量歌手轉型演員,那部和江一鳴合作的古裝戲,雖然不是于明浩拍的第一部,卻是目前唯一一部已經播出的電視劇,自然就成為了于明浩的第一部代表作,入圍了這一次的頒獎。只不過于明浩這一次有別的工作沖突了檔期,沒參加頒獎——何況誰都知道這樣的頒獎典禮,獲勝者是誰早就有了名額。至于陸開瑞,的確是實打實的新人,一出道,就有一部主演的電視劇,收視率單臺破一,他簽的娛樂公司正打算主捧他,好的資源都往他身上堆。江一鳴聽著鮑啟文在他耳邊小聲介紹提醒,微微點了點頭表示清楚了。這么一個人,他琢磨著,估計會讓不少人眼紅吧?只不過,不論再怎么嫉妒眼紅,應該也犯不著要害人性命。江一鳴想著,必定是有什么隱情。他們一行人在休息室里等到警察和法醫(yī)抵達現場。江一鳴遠遠看見前兩天剛見過面的幾個人出現在這兒,朝那幾人微微點頭示意,算是打了個招呼。“沒想到又遇到你了?!背璐蟛阶哌^來,嬉皮笑臉地看著江一鳴說道。他邊說邊問:“尸體呢?這回又是發(fā)現了什么?”江一鳴豎起手指朝上指了指。楚歌下意識順著看去。一張娃娃臉霎時變得青白難看,“嗷”地一聲躥了出去,躲到了同伴身后:“媽呀嚇死我了,和尚你快看天花板,尸體在天花板上!”江一鳴嘴角一抽。果真膽小,就是這反應仍舊大得出乎他意料,鮑啟文都比他淡定沉穩(wěn)。被喊成“和尚”的男人聞言看過去,眉頭皺了皺,豎起手掌低低念了一聲“阿彌陀佛”,隨后就招呼起方法醫(yī)來:“方法醫(yī),您過來看看這邊?!?/br>方拾一走過來,看到江一鳴,也是腳步一頓:“怎么又是你?”江一鳴假笑,“你以為我樂意遇見你?”方拾一聞言頓了頓,想想也是,只不過最近他們接觸的頻率實在有些高了,前兩天楚歌他們經手的案子,他后來聽說就是和江一鳴有關。他還特意留意了一下,柯家上下十幾二十人口,各個乖乖交代了犯罪事實,被押進牢里。哪怕柯家提出重金要請業(yè)內勝率極高的律師來打這場官司,聽說能緩刑的可能性也極低,顯然是有人提前打點過了。方拾一目光落在江一鳴身邊的那個男人身上,第一眼就覺得這人應該就是在暗處打點一切,深藏不露的人。“和尚”秦浩把天花板上的尸體放下來,一行人在這個休息室里搜集所有的現場物證。“抬頭看?!辩婈珊鋈婚_口。江一鳴聞言看過去,他瞇了瞇眼,在尸體挪開后,就見原先放置尸體的那一片天花板上,墻紙被破壞,露出里頭有些焦黃的痕跡,像是被煙熏過似的。“這里曾經發(fā)生過火災?”江一鳴叫來酒店經理,詢問道。酒店經理茫然地看著他,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江一鳴會突然問起這么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但她還是點了點頭回道:“是發(fā)生過火災……不過是剛建成還沒開張的時候,我也是聽別人說的,那會兒我不在這里工作,不清楚情況?!?/br>江一鳴聞言點點頭。“……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酒店經理疑惑地看向他,明明現在是一個賓客的離奇死亡,怎么突然就提到了以前的一場火?這未免跳得也太快了……“沒什么,只是問問?!苯圾Q擺手。他看了眼還在現場搜證的方拾一幾人,走出休息室,對鮑啟文說道:“你幫我一個忙,查查這個酒店當初火災的事情?!?/br>“有關系?”鮑啟文有些詫異。“了解一下情況,又不會多長塊rou。”江一鳴說道,“也許這兩者之間沒什么關系,也許有關系,誰知道?”鮑啟文應了下來。……好好一個頒獎晚宴,突然變成了一個新人獎得主新人的死亡晚宴,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