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52
次的意外經(jīng)歷,讓他一次又一次地、不得不正視自己不愿意回想起的過往,而同時,感謝他不是獨(dú)自一個人,鐘晟以一種溫和卻又強(qiáng)勢的姿態(tài),把他從牛角尖里牽了出來。這種變化當(dāng)然是好的,但是江一鳴并不熟悉它,他需要時間去適應(yīng),也需要忍受痛苦去適應(yīng),這種改變就像是割掉腐rou,才能煥發(fā)新生——那些記憶當(dāng)然是腐rou。但江一鳴確信自己會適應(yīng)變化。上輩子抬手點(diǎn)睛起龍脈、覆手天下順昌的大國師,擁有那樣絕佳天賦的大國師,江一鳴對自己能力天賦自然是極其驕傲,他從不為自己擁有的能力和天賦感到慚愧。哪怕是這一世,他仍舊自傲又自負(fù),偶爾表現(xiàn)得讓人覺得像個小混蛋,氣得人牙癢癢,可誰都不知道,這一世的江一鳴,又總是因為過去的陰影而在午夜不敢入睡——他竟然在恐懼他總是引以為傲的能力和天賦。可現(xiàn)在,似乎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這樣的能力并不再是恐懼的枷鎖——使用它、敬畏它,而不是占有它。于是,江一鳴現(xiàn)在反而閑庭信步似的,也不再把那些煩人又笨拙的年輕人當(dāng)成是自己必須要承擔(dān)的責(zé)任——在過去,他總覺得這些責(zé)任和壓力、乃至是痛苦,是他曾經(jīng)對那些死去的村民的彌補(bǔ)和贖罪,他必須去承受,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江小少爺開始自我解脫,可這對于其他人來說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畢竟他們的救命稻草再也不覺得必須做他們的救命稻草了。說到底,江一鳴并不是要將真相追求到底的那類人。在他眼里,眼前這樁麻煩事已經(jīng)有了解決的頭緒,他也就犯不著多糾結(jié),就像是卸下了一樁心事,這會兒的江一鳴甚至都有閑心去看其他人的熱鬧了。他不需要知道這些白骨生前是什么人、為什么死,也不需要知道陳鶴寧到底在打什么算盤主意,這間暗室墓葬里有什么……又或者說這件事情里,還有沒有其他人的摻和。——江一鳴只要讓這間別墅太平下來就夠了,至于這里發(fā)現(xiàn)的白骨,自然會有專業(yè)的人來接手。說實話,要不是這里總關(guān)著他們,不讓他們離開,現(xiàn)在的江一鳴壓根懶得插手這件事情。穿過殉葬坑,就該是中心墓室,就是他這次進(jìn)入暗室的目的之所了。江一鳴在心里畫著地圖盤算著,沒留意身后本該離開的兩個年輕人又纏了上來。“我們、我們跟著你行不行?我們不多話的,也不多事,就跟在你們后面。”張涵玉大著膽子開口祈求。江一鳴皺皺眉,被打斷了思路,扭頭看過去。方夏就站在張涵玉的邊上,看見江一鳴看過來,連忙點(diǎn)頭附和:“我們進(jìn)來也有一點(diǎn)路了,就怕往回走又遇到什么狀況,不如就跟著你們吧,大家彼此有個照應(yīng)?!?/br>“彼此照應(yīng)?”江一鳴咬著音,沒什么好脾氣,他挑起眉梢看過去,“還是我照應(yīng)你們倆?”可以說是一點(diǎn)面子都不給了。方夏和張涵玉兩個年輕人僵在原地,又羞又尷尬,就像是最后一層遮羞布被扯掉了似的,或許他們兩個也沒想到江一鳴會說得那么直白。方夏漲紅了臉,嚅囁著、硬著頭皮,只是說道:“請讓我們跟著吧!”江一鳴最受不了這種軟硬不吃就剩倔的人,他“嘖”了一聲,不耐煩地一擺手:“算了,跟上。”張涵玉一喜,眼睛都亮了,連忙和方夏兩人往前跨兩步,緊緊跟在江小少爺身后,像兩條小尾巴。鐘晟沒有任何意見,也沒什么所謂,只是垂眼看了看既不耐煩又沒有開口拒絕的江小少爺。他最清楚他的小少爺藏在外殼下的溫柔了。一行人抵達(dá)“由”字地宮的中心后,江一鳴停了下來。他環(huán)顧四周圍,視線可及的地方,全是白骨,該是中心墓室的地方干凈得只有石板,什么東西都沒有。張涵玉和方夏兩人也在觀察四周,兩個年輕人越看越覺得眼熟,方夏低低“啊”了一聲:“這里才是相框里的地方吧……”“沒錯沒錯,這里的確更像他站的地方?!睆埡裼昧c(diǎn)頭,同時忍不住往江一鳴和鐘晟那兒靠得更近一些。江一鳴皺皺眉看向兩人。方夏和張涵玉立馬意識到自己違背了剛才不發(fā)聲的承諾,連忙閉緊嘴巴。“你們說的相框是什么?”江一鳴出聲詢問,見那兩人緊張的樣子,無語地抽抽嘴角,倒也不必那么怕他?“就是陳鶴寧房間里的相框,一幅幅掛的都是一樣的景,就是他站在這里呢!”張涵玉連忙說道,“我們就是從陳鶴寧的房間里不小心進(jìn)來的?!?/br>江一鳴猛地看向張涵玉。“陳鶴寧?”張涵玉躍躍欲試地站到石板的位置上,微微低著頭,脖子側(cè)傾向一旁,給江一鳴演示她在相框上見到的場景:“陳鶴寧就是這個姿勢嘞……咦?”她猛地一愣,眼睛眨了眨:“那邊有一行字?一念生,一念死,往往復(fù)復(fù),死生無畏……”“什么意思?”張涵玉抬起頭,納悶。“這地方那么暗,你還看得見字?”方夏也往張涵玉看的角度望去,卻什么也看不見。“是哦……只能站在這里才看得見?你來試試!”張涵玉連忙拉著方夏站上去。方夏果然也看到了,驚奇地睜大眼睛。江一鳴在聽見張涵玉念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jīng)明白了。其實陳鶴寧很早就已經(jīng)告訴了他,只不過陳鶴寧自負(fù)地篤定沒有人猜得出他的謎底而已。“有的人活著卻像是死了,有的人死了,卻生生不息,到處都有他們的影子。”江一鳴嗤笑了一聲,難怪該是中心墓室的地方,反而干凈異常,只有這么一塊東西。就如同他之前猜測的,陳鶴寧與這里的魂、這幢房子的關(guān)系,就像是彼此融合。地宮最中心的地方,從風(fēng)水的角度來看,從來都是這些魂最強(qiáng)勁的念力匯聚之處。陳鶴寧自愿把自己變成了搭載這些魂魄的橋梁,而作為某種必然存在的交換,這些魂魄的記憶、甚至這些魂魄作為靈媒可以窺探到的記憶,都變成了共享,哪怕這些人已經(jīng)變成了白骨,他們借由這幢屋子、借由陳鶴寧,仍舊在某種意義上“活著”。陳鶴寧藏在地宮里的秘密,設(shè)下影像、恐嚇干擾不速之客的原因,應(yīng)該就是這個了。他自負(fù)相信自己安排得嚴(yán)絲合縫,絕頂聰明,沒有人能破得了他的秘密,同時又有強(qiáng)烈的表達(dá)欲——他,一個被親人從小遺棄的小可憐蟲,竟然有著如此不一般的天賦,甚至,他正在利用這樣的天賦進(jìn)行那么一件駭人聽聞又前所未有的事情,可偏偏無人知曉——這樣的矛盾念頭,恐怕才是造成現(xiàn)在這樣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