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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臉,又將前日被他扔掉的撥浪鼓遞過去:“這個珩兒也收著吧?!?/br>小孩不肯要,低聲嘟噥:“我才不玩這個,我長大了?!?/br>祝雁停一怔,苦笑道:“是啊,爹爹忘了,珩兒都三歲了,不愿意玩這個了?!?/br>他還是將撥浪鼓塞進了小孩手中,又親了親他額頭:“珩兒,再見。”馬車漸漸遠去,珩兒悶不做聲地轉(zhuǎn)了轉(zhuǎn)手里的竹棍,聽著叮咚聲響,趴到窗口邊朝外看,祝雁停還怔怔站在原地望著他,小孩噘起嘴,發(fā)呆片刻,扭過頭去。送走珩兒沒多久,高隋過來與祝雁停請安,隨口便問起他:“王爺,您前個抱來的那孩子呢?”祝雁停的眸色陡然一沉:“不該問的你最好少問,本王乏了,高公公無事便請回吧?!?/br>高隋的眼中有精光滑過:“王爺,如今下幽城危機解除,您打算何時動身回京?”“急什么,叛軍還未走遠,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殺個回馬槍,高公公若是等不及自個先回去便是?!?/br>祝雁停的語氣里已滿是不耐,高隋識趣地沒再多嘴,只提醒他:“奴婢倒是沒什么等不及的,就怕陛下等不及。”祝雁停冷道:“皇兄那里本王自會給個交代,無需高公公多慮。”眼下珩兒還未走遠,他若是現(xiàn)下就回京,誰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必得等到珩兒平安離開冀州再說。待高隋退下,祝雁停的神色更冷,沉聲吩咐阿清:“派人給我好生盯著高隋的一舉一動,他若是敢有妄動,即刻將人拿下?!?/br>巳時末,祝雁停手里握著本書,靠在榻邊有一搭沒一搭地看,直到有人匆匆來稟報,他們在城門口截住了高隋派出去的一隊人,現(xiàn)已將人拿下押了回來。祝雁停聞言轉(zhuǎn)瞬沉了臉:“將人押過來!本王要親自審問?!?/br>人很快被帶過來,一共六個人,都是宮中禁衛(wèi)軍出身,祝雁停見之面色愈發(fā)難看:“說吧,高隋派你們鬼鬼祟祟出城,到底要做什么?”幾人梗著脖子咬緊牙根不肯開口,祝雁停也不與他們廢話,直接叫人將之拖下去上刑。不多時就有人禁不住招了,高隋派他們出城,是要他們?nèi)プ奋?,將祝雁停送走的孩子搶回來?/br>祝雁停氣得摔了手中茶碗,咬牙切齒道:“他好大的膽子!去將高隋拿下,押來見本王!”“不必王爺派人過去了,奴婢自個來見王爺了!”高隋大步進門來,身后還跟著一眾祝鶴鳴派給他的禁衛(wèi)軍,見到祝雁停再無半點恭敬之意,連腰都不彎了:“王爺,聽說您將陛下派給奴婢的禁衛(wèi)軍拿下了?他們可都是替陛下辦差的,您如此行徑,叫奴婢可怎么與陛下交代?”祝雁停冷嗤:“你這拿著雞毛當令箭的閹人,誰給你的資格在本王面前亂吠?你少拿皇兄來嚇唬本王,今日便是皇兄在這里,本王也定要將那幾個人給處置了!”被祝雁停不留情面地一頓奚落,高隋面上掛不住,咬著牙根狠狠道:“奴婢奉皇命辦差,不知哪里得罪了王爺?王爺若是執(zhí)意如此,便休怪奴婢無禮!”祝雁停輕瞇起眼,像聽到天大笑話一般:“你對本王無禮?你倒是要如何對本王無禮?!”高隋抖出袖中藏著的密旨,高舉在手上,尖聲道:“奴婢有陛下親擬的圣旨,僖王不顧圣令,私下放走叛軍首領(lǐng)家眷,遵陛下旨意,拿下僖王!”他說罷往后退開一步,身后的禁衛(wèi)軍上前,手中的劍已出鞘。祝雁停的面色陡然一變:“來人!”兵丁破門而入,轉(zhuǎn)瞬將高隋帶來的禁衛(wèi)軍團團包圍,高隋氣急敗壞地嚷道:“我有陛下的圣旨,你們誰敢!誰敢!”那領(lǐng)頭的參將卻只聽祝雁停的,絲毫不搭理他。他們都是京北大營的人,此番祝雁停奉命來下幽城抵擋叛軍,祝鶴鳴怕死要留著大部隊在京中,只讓他帶了區(qū)區(qū)三千人出來,祝雁停早已將領(lǐng)兵的將領(lǐng)拉攏,他心頭那從出京起就已隱約埋下的懷疑和不安,在此刻終于得到了印證。高隋被人按到地上時還在哇哇亂叫,祝雁停一步上前去,奪了他手中密旨展開。那確實是他兄長親筆寫下的圣旨,只要他有丁點通敵之心,即刻將他拿下,生死不論。祝雁停捏著圣旨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沉不見底的黑瞳里逐漸集聚起一場風暴,風雨欲來。領(lǐng)兵的參將問他這些人要如何處置,祝雁停握緊拳頭,啞著嗓子一字一頓道:“全、部、殺、了?!?/br>高隋終于慌了神,掙扎著撲向祝雁停:“我是陛下的人!你不能殺我!不能殺我!”祝雁停一腳將之踹開:“將人拖下去,全部就地正法,一個活口別留!”參將略遲疑:“可陛下那里……”祝雁停冷道:“這些人都是死在叛軍的刀劍之下,與我等何干?”對方聞言不再猶豫,將屋中人盡數(shù)押下去。哭喊求饒聲遠去,祝雁停的眼中泛起血光,用力一拳砸在桌子上。第66章大廈將傾入夜,阿清伺候祝雁停更衣梳洗,小聲與他稟報:“高隋一干人等都已處置了,王爺,您當真要一直留在這邊么?”“等珩兒出了冀州就回京?!弊Q阃]p吐出一口濁氣,一直緊繃著的心緒終于放松了些許。蕭莨急著要回孩子,必會以最快速度回去,只怕要不了幾日,珩兒就能送回他手上,如此也好,不然他這一直提心吊膽著,連睡覺都睡不踏實。“可陛下那里……”阿清不敢往下說,他們都知道,祝鶴鳴給高隋的那一道密旨,究竟意味著什么。祝雁停抬起頭,怔怔望向在漆黑夜色中莫名滲人的頂上房梁,有一瞬間的茫然,百般滋味一齊涌上心頭。從前蕭莨說人都是會變的,有遭一日他兄長做了皇帝,他拿什么保證他們兄弟二人能夠自始至終都一條心,那時他仿佛魔怔了一般什么都聽不進,真正到了這一日,卻又似應(yīng)了那一句,果真如此,全都是報應(yīng)。“回去罷,”祝雁停輕聲一嘆,“不回去還能去哪里……”“王爺,”阿清擔憂道,“只怕陛下會怪罪您。”“我還有的選擇嗎?”祝雁停苦笑搖頭,“不回京,我又還能去哪里?去了哪里不是死路一條?”蕭莨帶兵打來時,他尚且想著要掙扎求生,不單是為自己,也是為他兄長,甚至不惜綁架自己的兒子逼迫蕭莨退兵,到頭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兩面不是人,怎么做都是錯。到今日,他才真正嘗到了心灰意冷的滋味,可他能怪誰?全都是他自作自受罷了。心念電轉(zhuǎn)間,他忽然就明白了蕭莨最后在城下時,當著他的面棄劍而去的舉動意味著什么,蕭莨不是妥協(xié),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