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0
中,聞到那若有似無的香味,目光落至門邊角落處的香爐上,皺眉問道:“誰點的香?”屋中的下人趕忙回答:“清早柳先生送來的,說這香料有安神之效,或能緩解您夜間頭痛之癥?!?/br>蕭莨盯著那裊裊而起的煙霧,雙眉擰得更緊,眼中有轉(zhuǎn)瞬即逝的晦意倏然滑過。未時,珩兒午睡起來,被嬤嬤帶來蕭莨這里,這小孩這段時日一直在生蕭莨的氣,但也再沒吵著要爹爹到處亂跑。見到蕭莨,珩兒低著腦袋一言不發(fā),蕭莨將人叫至身邊,溫聲道:“你不是想騎馬嗎?父親今日便帶你去馬場,挑一匹馬駒送給你。”“真的么?”小孩抬起頭,大睜著眼睛望著他,臉上終于有了笑意。“嗯,真的。”蕭莨起身牽住孩子的手,出門之時,珩兒忽然收住腳步,好奇望向那座還在不斷冒出煙霧的香爐。蕭莨的手掌搭到小孩肩膀上:“珩兒在看什么?”小孩仰頭問他:“父親,那是什么?好香?。 ?/br>“你喜歡?”“喜歡!”蕭莨的眸光黯了一瞬:“走吧?!?/br>珩兒十分激動,一路蹦蹦跳跳跑在前頭,蕭莨落后一步,沉聲吩咐身后下人:“將屋中的香爐扔了,以后別再點這種東西,叫柳如許去馬場見我?!?/br>馬場。珩兒興奮地東摸摸西看看,對每一匹小馬駒都愛不釋手。蕭莨的親衛(wèi)陪著他玩兒,小孩樂得眉開眼笑。蕭莨站在一邊看著,輕瞇起眼,不知在想些什么。柳如許走上前,先見了禮,蕭莨的目光沒有從珩兒身上移開過,淡聲問他:“那香爐里點的香,哪里來的?”“……你猜到了?”蕭莨的聲音里多了一絲冷意:“珩兒該正兒八經(jīng)念書了,從明日起,我會請翰林院的學(xué)士來教他,就不用麻煩你了,偏院那邊,以后每日讓太醫(yī)院的人去便是。”柳如許怔住,蕭莨又道:“明日起你入翰林,你未參加過科考,先從六品修撰做起吧,免得被人詬病?!?/br>柳如許的嘴唇動了動,不知該如何接話:“一定要這樣么?”蕭莨終于轉(zhuǎn)身望向他,眼神平靜無波:“你的志向從來就不只是做一個大夫,大夫做得再好,哪怕做成了御醫(yī)又能如何?從前你不是一直想著進(jìn)翰林院?如今我給你機(jī)會,有何不好?”柳如許低了頭:“……下官,謝王爺厚愛?!?/br>轉(zhuǎn)日,祝雁停發(fā)現(xiàn)來給自己做針灸的,換成了太醫(yī)院的醫(yī)官,試著問了一句:“柳先生去哪了?”對方只答不知。祝雁停怔了怔,望向窗外的蕭條秋色,說不出是什么滋味。蕭莨當(dāng)真,不許任何人再靠近他了。……罷了,只要蕭莨能痛快,他順著他便是。第75章自甘下賤進(jìn)入八月后,有一日祝雁停忽然發(fā)現(xiàn)屋門外看守他的兵丁換了一撥人,他屋里還多了兩個啞著的,但手腳麻利、老實聽話的下人。先前他腿傷著行動不便,伺候他的是個十來歲的小廝,偶爾還能陪他說說話,如今那小廝也不見了,這屋子里是愈發(fā)安靜了。他問那兩個下人先前那些人去了哪里,對方只是搖頭,既不會說話更不會寫字,問多了便跪地給他磕頭求饒。祝雁停一聲嘆息,只能算了。不說他大抵也猜得出,蕭莨不再允許任何人在他身邊長待,防著他將人拉攏,或許還有別的心思,他只做不知就是了。申時末。珩兒從校場回來,一路走一路嘰嘰咕咕地與蕭蒙的兒子蕭玒說話,蕭玒比他略大兩歲,他倆如今每日都在一起念書練武。自從換了老師,珩兒的課業(yè)便日益繁重起來,他其實還差一點才滿四周歲,但蕭莨對他的要求頗為嚴(yán)苛,每日清早跟著翰林院來的老師念書,午睡起來后去校場學(xué)武、學(xué)騎馬,一直到日暮。辛苦是真的辛苦,但珩兒這小孩好勝心強(qiáng),還有個大兩歲的哥哥在旁作比較,從來都不肯喊累。珩兒正說著一會兒用晚膳時,要將剛在校場外頭撿到的漂亮小石頭送給祖母,討她老人家歡心,忽地收住腳步,與不遠(yuǎn)處長廊上的一只黑貓對上眼,愣了住。蕭玒不解問他:“珩兒你在看什么?”小孩豎起手指到嘴邊:“噓。”他壓低聲音,示意蕭玒看:“那有只黑貓貓?!?/br>不待蕭玒反應(yīng),珩兒已輕手輕腳走上前去,那不知打哪里來的野貓竟也不跑,就趴在墻根那里,瞪著琉璃眼珠子望著他。珩兒在野貓身前蹲下,嘴里發(fā)出驚嘆:“你長的好漂亮哇?!?/br>蕭玒也跟過來,珩兒拉著他讓他看:“這只貓貓的眼睛,跟我撿到的小石頭一模一樣?!?/br>他伸手想去摸,被蕭玒捉住手,大兩歲的兄長少年老成地提醒他:“野貓好臟的,不能亂摸?!?/br>“噢?!辩駜汗怨允樟耸?,取出懷里的小石頭擱在黑貓的腦袋邊,與它的眼珠子做對比,看得直樂。那貓卻忽地站起身,張嘴從他手里將石頭叼走,轉(zhuǎn)身就跑。小孩愣了一愣,回神時嘴里喊著“貓貓把小石頭還給我”,起身就追了上去。那野貓溜得飛快,珩兒卻也是個能跑的,身后的蕭玒和一眾下人都追不上他,他就這么跟著那只貓,跑到了府中最西側(cè)的偏院門口,眼睜睜地看著貓溜了進(jìn)去。珩兒站在院門外,猶豫著沒有進(jìn)去,嘴巴已噘得老高,他知道這里關(guān)著那個人,可他不想再見他。祝雁停驚訝看著出現(xiàn)在屋中的野貓,待到那小東西吐出嘴里的石頭,又在地上打了個滾,他才反應(yīng)過來,幾個月前他剛來這里時,順手將不想吃的食物放在了榻邊的窗臺上,被這小貓給吃了,后頭便再沒見過它,沒想到今日這貓卻又出現(xiàn)了,還送了顆小石頭給他。祝雁停撐著拐杖走上前去,親手將那小石頭拾起,嘴角難得有了一絲笑意:“多謝?!?/br>小貓哧溜一下跑了。“小石頭是我的,你把它還給我?!?/br>聽到聲音,祝雁停猛地轉(zhuǎn)身望向門邊,激動之下差點連手中拐杖都給扔了。珩兒氣呼呼地捏著手站在門邊,瞪著他:“小石頭還給我?!?/br>“珩兒你怎么來了?”祝雁停有些喜出望外,高興過后又免不得擔(dān)憂,“你不怕你父親知道了再說你么?外頭的人怎么放你進(jìn)來的?”“我是世子,我說的話他們都得聽,”珩兒哼道,“父親不會說我的,我不要你了,我只是來要回我的小石頭。”聽到那句“不要你”,祝雁停先是一愣,撐著拐杖艱難走上前去,珩兒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但沒有走,祝雁停在他面前席地坐下,隔著門檻與他平視:“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