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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結(jié),應(yīng)酬女眷時也帶上了楊氏一起,哪知道有人趁著衛(wèi)氏不注意,故意在楊氏耳邊議論了這事,楊氏雖瘋了,關(guān)于蕭蒙的事情卻件件記在心上,說話之人提到懷王府,她便將仇恨挪到了祝雁停身上。那將事情傳出去的是軍中的一個都司,本也是無心的,這會兒已經(jīng)跪在外頭負荊請罪了。蕭莨冷聲叫人傳話出去:“讓他起來回去,看好自家兄弟和弟媳,暫且當(dāng)做事情沒發(fā)生過,別再叫人知曉我已查到消息是從哪里走漏的?!?/br>親衛(wèi)領(lǐng)命下去,祝雁停一時有些無言,祝顯德此舉不難猜,自然不是為了針對他,只是想攪得國公府家宅不寧,分蕭莨的心神罷了。他略一猶豫,低聲勸蕭莨道:“為了祝顯德這種小人惱火不值得,反正他也就只能蹦跶這兩個月了,你別真如了他的愿,這個時候被分出心神去。”安靜片刻,屏風(fēng)外頭才傳來一聲淡淡的“嗯”。第87章昨日今朝離上元節(jié)還有幾日,一直在養(yǎng)傷的祝雁停閑不住,找人要了些竹枝、白紙和綢布的,從早起就靠在床頭扎花燈打發(fā)時間。珩兒清早過來,蕭莨處理政事,他坐在案邊練大字,只眼睛時不時地會往祝雁停那邊瞟,對祝雁停手里的東西十分好奇。看得久了,蕭莨輕敲案板,低聲提醒他:“用心。”小孩立馬坐直身,不敢再東張西望。蕭莨的目光淡淡掃過去,祝雁停正抬眼,與蕭莨笑了一笑,蕭莨沒理他,垂眸繼續(xù)看手里的文書。祝雁停不以為意,專注手下的活。他倒是不會這個,從前在王府里只見過那些下人扎,有一回起了興致,隨口多問了幾句,只大致記著要怎么做,反正是消磨時間,就當(dāng)練手了。珩兒寫了一個時辰的字,手腕酸痛時終于得到蕭莨應(yīng)允可以休息片刻,小孩從椅子上跳下去,三兩步跑去祝雁停身邊,睜著一雙黑亮的大眼睛,問出了憋了一個早上的問題:“這是什么呀?”“花燈,珩兒想要么?”小孩皺了皺鼻子:“我見過花燈的,不長這樣,這個好丑?!?/br>祝雁停尷尬道:“我手笨,不太會做這個,勉強有個樣子就行,你別太挑剔了啊?!?/br>“那這個是給我做的么?”“嗯,”祝雁停說著又看蕭莨一眼,壓低了一點聲音,與珩兒眨眨眼睛,“也給你父親做一個?!?/br>小孩小聲嘟噥:“這么丑,父親才不會要。”祝雁停哼笑,你個破孩子,一點面子都不給你爹。晌午過后,珩兒睡了一覺起來,祝雁停扎的花燈才終于能看出點樣子,是個鯉魚形狀的,繪上顏色后,祝雁停自個瞧著還不錯,心滿意足地將之塞進珩兒手中:“送你。”小孩一臉嫌棄:“……不好看,我不要拿出去,會被人笑話的。”“你這孩子真是,小小年紀還學(xué)會虛榮了,可你爹我只能將花燈做成這樣,你就勉為其難拿著吧?!?/br>小孩低了頭,郁悶地撥著手里的花燈,手上力道重了些,沒撥幾下那燈的后半部分就散了架,珩兒一臉無辜地望向祝雁停:“壞了?!?/br>祝雁停:“……”蕭莨擱了筆起身過來,默不作聲地將花燈接過去,三兩下全部拆了,手指快速掄著竹枝,該剪的剪,該折的折,搭出架子,再重新貼紙上去。他的一套動作行云流水,雖也是第一回做,卻十分熟練。珩兒大概沒想到他父親還會這些,驚訝得看直了眼。祝雁停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蕭莨,心頭微酸,他都差點忘了,從前蕭莨最喜歡的消遣,就是躲在屋中做這些手工活,可如今,自蕭莨回到這里這大半年的時間,他還是第一回再看到蕭莨做這個。他沒這個工夫,也再沒這份閑心了。不出兩刻鐘,蕭莨就已將花燈做好,依舊是鯉魚形狀,又拿了筆沾了顏料,隨意幾筆繪色,勾勒出栩栩如生之態(tài),點睛之后,將之遞給珩兒。珩兒滿眼都是對他父親的崇拜:“這個花燈好漂亮!”“嗯?!笔捿沟纳裆琅f淡淡,摸了一下珩兒的頭,又回了案邊去。珩兒提起手中的花燈給祝雁??矗骸斑@個好看的!父親真的好厲害!”“是好看,”祝雁?;厣顸c點頭,嘆笑,“珩兒喜歡就好?!?/br>那之后祝雁停倒當(dāng)真對這活上了心,回憶著先前蕭莨做時的步驟,重新上手,愈加專注,在日暮之前,又新扎了三個花燈出來。他在這方面還有些天賦,雖不及蕭莨做的那個好看,但已經(jīng)算是十分齊整了。祝雁停將其中兩個遞給珩兒,叮囑他:“蝴蝶的,送給你瑩jiejie,蜻蜓的,送給你玒哥哥,你記得拿去給他們,不許一個人獨占?!?/br>“噢,那這里還有一個呢?”珩兒指著那個楓葉狀的花燈問他。“給你父親的?!弊Q阃P÷暤?。珩兒回頭看蕭莨一眼,蕭莨低了頭正在寫東西,似未聽到他們在說什么。入夜之后,祝雁停將那楓葉狀的花燈掛到窗邊,點上燭火,柔和的光暈逐漸散開。祝雁停怔然看著,一時有些晃神,當(dāng)年、當(dāng)年他與蕭莨認識,就是因為在上元節(jié)的燈會上,蕭莨送了他一個這樣的花燈,那盞燈后頭一直掛在他房中,每夜都會點亮,伴著他入眠,直到他嫁來國公府,才將之收起,再后頭便找不到了。蕭莨從公文中抬頭,目光落至窗邊的花燈上,微微一滯。祝雁停斂回心神,輕聲問他:“上元節(jié)的花燈會,今年還辦么?”安靜一陣,蕭莨淡聲道:“不辦了,世道不太平,沒人有心情玩這個?!?/br>祝雁停有一點遺憾:“那些小孩子總還會想玩的,……也罷,世道這么不太平,即便辦了,你大概也不會讓珩兒他們出府去看?!?/br>相對無言片刻,祝雁停的聲音更低:“這盞花燈,你要么?這是我做得最好的一盞……”蕭莨又看了一眼那花燈,眸光中似有什么情緒倏忽滑過,他收回視線,繼續(xù)看手里的公文,沒再接話。等了許久,祝雁停心中一嘆,果然還是不要啊。上元節(jié)無聲無息地過去。十五之后,蕭莨又開始早出晚歸,有時甚至要與人議事到亥時才回,祝雁停心中隱約有擔(dān)憂,這一南下,雖說他萬分相信蕭莨,可總保不準有萬一,畢竟戰(zhàn)場之上瞬息萬變,誰又能說得準。越是臨近出征的日子,祝雁停心頭的焦慮便越甚。亥時末,蕭莨終于叫人熄了燈,準備就寢,祝雁停實在沒忍住,試著問他:“你能帶我一起去么?”蕭莨冷冷瞥他一眼:“你去做什么?你是能打仗還是能殺敵?你除了會給我惹麻煩還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