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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兒子,江濱的劍向著他刺去,千鈞一發(fā)之時,大嘴巴猛沖出去,瘋狂撲扇著翅膀,尖利的喙直接啄上江濱的眼睛,江濱猝不及防,手里的劍一歪,一劍刺偏了。祝雁停抱著兒子堪堪避開,心跳如鼓,這一刻他當(dāng)真萬分后悔,怎么就這么不小心,又著了道,若是他和珩兒真的回不去了,蕭莨怎么辦,他會變成什么樣……周圍的兵丁圍上來,大嘴巴瘋了一般見人就啄,還躲閃得十分之快,誰的劍都刺不中它,一片混亂中,不遠處的山路上忽見馬蹄塵飛,一支數(shù)千人之多的兵馬轉(zhuǎn)瞬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待看清楚那些人所舉的旗幟,祝雁停尚且來不及喘口氣,心下愈加沉重,冤家路窄,來的竟是聰王手下的兵馬。彭澤湖畔。蕭莨立在馬上,望向前方激戰(zhàn)正酣的渡口,他們已在此鏖戰(zhàn)三日,今夜就能突破對方防線,一舉將此處拿下,只要過了彭澤湖,離聰王的老巢便又更近了一步。趙有平縱馬過來與他稟報:“王爺,斥候兵來報,他們有一隊援軍,已從臨川郡趕來,按著腳程應(yīng)當(dāng)最遲明日清早就能到,我等必須在今夜拿下渡口過湖?!?/br>蕭莨沉聲下令:“讓留在軍營中的后備軍去攔截他們?!?/br>“好,我這就去安排。”子時,南征軍終于占下這一處渡口,殲敵三千人,大獲全勝。蕭莨吩咐人傳令下去,在天亮之前全軍渡過彭澤湖,沒等眾人喘口氣,被派去軍營傳話的兵丁快馬來回報,告之了蕭莨數(shù)個時辰前祝雁停帶著珩兒,被人以他的名義接走之事。“留守軍營的曹將軍發(fā)現(xiàn)不對,已派人去追,后頭、后頭在軍營東南方七十里處的位置,發(fā)現(xiàn)接走郎君和世子的那隊人馬已盡數(shù)被殺,江濱的尸身也在其中,郎君和世子不知所蹤,從現(xiàn)場遺留的痕跡看,應(yīng)當(dāng)是臨川郡來的那支聰王援兵劫走了他們!”蕭莨面色鐵青,猛地抽出腰間佩劍,轉(zhuǎn)身指向身后不遠處的鄭韜,猩紅雙眼中俱是滔天怒意:“是不是你?派江濱帶人劫走他們的是不是你?!”鄭韜用力握緊拳頭,面色亦十分難看,他也沒想到,江濱他們會在半路上碰上聰王的援兵,且全軍覆沒。“回答本王!”蕭莨厲聲斥道。鄭韜跪地領(lǐng)罪,一副視死如歸之態(tài):“是末將做的,王爺要殺要剮,末將毫無怨言!”“為、何、要、這、么、做!”蕭莨一字一頓,咬緊了牙根。“王爺不該將一個隨時都可能威脅王爺、對王爺不利的把柄留在身邊,王爺舍不得,末將為王爺分憂代勞便是!”鄭韜抬起頭,目光中毫無懼色,“末將做這些都是為了王爺!”“為了本王?好一個為了本王!”蕭莨怒極反笑,將劍握得更緊,眼中殺意畢現(xiàn)。余的人俱都跪地為鄭韜求情,鄭韜的面上沒有絲毫悔意,一臉大義凜然:“末將為大局著想,問心無愧!”他的話甫一說完,蕭莨手里的劍往前一送,已然穿透了他胸口。鄭韜驟然瞪大雙眼,轟然倒地。所有人都被震住了,誰都沒想到蕭莨會這般干脆,當(dāng)真將人殺了,沒有絲毫猶豫。蕭莨將劍抽回,劍刃上滿是鮮血,不斷順著劍尖滴落地上,他的目光冷冷掃過眾人,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冰寒:“我不管你們有什么心思,你們?nèi)羰遣环?,不愿再追隨我,盡可以離開,我不需要打著為我好的旗幟自作主張、陽奉陰違的部下,再敢有人背著我做這等事情,無論是誰,我一樣不會放過?!?/br>他說罷,染血的劍重新插回劍鞘,翻身上馬,在漆黑夜色中縱馬疾馳而去。第98章棄暗投明子時已過,祝雁停抱著珩兒靠坐在墻角,半個時辰前,他被聰王手下兵馬帶進這深山的林子里,就地扎營,之后便一直被關(guān)在這營帳中,外頭有層層兵丁把手,跟出來的下人盡被江濱殺了,如今只余他帶著個孩子,想要逃出去,難于登天。珩兒窩在他懷里,哭累了又睡了過去,祝雁停低頭親了親兒子的臉,心中稍定,他先頭是太沖動了些,落在江濱手中全無活路,才會氣急敗壞地跟他對峙,這會兒反倒平靜下來,聰王的人不殺他們,那便是留著他和珩兒有用,無非是要將他們當(dāng)做籌碼要挾蕭莨,只要對方不對他們動殺心,他們就有機會活著回去。他靠著墻壁,勉強放松心緒,閉目養(yǎng)神,但不敢真正睡過去,時刻聽著外頭動靜。后半夜,營帳外頭忽地響起腳步聲,祝雁停陡然睜眼坐直身,有人撩開門簾進來,他抬眼看去,是這支兵馬的統(tǒng)帥,先頭也是這人一劍結(jié)果了江濱。對方走過來,借著燭火打量片刻祝雁停和他懷里的孩子,輕瞇起眼。祝雁停不動聲色地回視他,先開了口:“你留著我們,是要與蕭莨談什么?”對方沉聲道:“自然是要他退兵,只要他手下的兵馬盡數(shù)退去大江北邊,你和你兒子就能回去,所以,還得麻煩你交出件隨身之物,我也好盡快叫人送出去?!?/br>“你就這么肯定,蕭莨他會聽你們的話?”對方嗤笑:“傳位圣旨之事鬧得沸沸揚揚,他都舍不得殺你,還將你留在身邊,自然是顧惜著你的性命的,再者說,不還有他兒子在么?”祝雁停抱緊還在睡夢中的珩兒,擋住他的臉,皺眉道:“即便他當(dāng)真如你們所愿,退兵回江北邊,你們又能撐得住多久?他可以打來一回,便可以打來第二回、第三回,你覺著你們有這么好的運氣,每一回都能拿到把柄威脅他退兵?”那人的眼瞳微縮,想了想,冷道:“你說的是,那你們便一直留在這里吧,只要你們一日不回去,他便一日不敢打來?!?/br>“若是我不愿意你們拿我和兒子威脅他,寧愿帶著兒子去死呢?”“你舍得死?”“自然舍不得的,”祝雁停鎮(zhèn)定道,“可真到了那個地步,不死也得死,你能拿我們威脅蕭莨一時,但總歸不是長久之計?!?/br>眼見著面前之人的眉頭下意識地蹙起,祝雁停忽又話鋒一轉(zhuǎn),問他:“你叫何名字?哪里人?在聰王麾下任何職?”對上祝雁停并無驚慌之意的平靜目光,那人心思微動,下意識回答他:“本將賀如松,贛州本地人士,是駐守臨川郡的守備。”“你姓賀,你是賀家人?”“與你有關(guān)么?”對方心生警惕。祝雁停沉吟道:“賀家舉家南遷后,嫡系原本在歙州,倒是聽說有一支旁支遷來了贛州這邊,你確實是賀家人,你們二十萬賀家軍都投了聰王,可賀老國公真正的繼承人賀熤只帶了三萬親信兵馬去了蜀地,你又為何不跟隨賀熤選擇一條明路?”見對方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