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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陛下面前,你怎敢如此囂張?”珩兒抬頭看向那閹人,田炳滿臉的溝壑,相貌丑陋,十分討人嫌,此刻正目光陰冷地盯著他。跟來的幾個下人有些急,但不敢出聲,小孩打量田炳一陣,嫌棄地皺了皺鼻子,哼道:“我叫父親殺了你?!?/br>“——你!”小皇帝用力握了握拳,出聲制止了田炳:“田公公別說了?!?/br>田炳閉了嘴,看向珩兒的目光愈發(fā)陰鷙,珩兒沒理他,指了指墻上的花,問小皇帝:“我想要那花,可以嗎?”小皇帝順著小孩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是他自己養(yǎng)的花,他自己都舍不得摘。“……好?!?/br>他叫了人去幫珩兒把花摘來,小孩拿到花,心滿意足,看小皇帝愈加順眼:“你跟我去玩么?在這里多沒勁?!?/br>小皇帝有些猶豫,珩兒又攛掇他:“去吧去吧,別帶這個田公公,我不喜歡他?!?/br>田炳惡狠狠地瞪著珩兒,珩兒只當(dāng)他是空氣,小皇帝猶豫一陣,站起身:“好,我跟你去?!?/br>待小皇帝從涼亭里走出來,珩兒才發(fā)現(xiàn)他比自己高,舉高手比劃了一下,小皇帝比他高了快有一個頭,小孩不太高興:“你幾歲了?”“七歲?!毙』实壅\實回答。“那我才五歲?!辩駜横寫蚜?,他小而已,他玒哥哥也有這么高。園子里有片池塘,小皇帝帶著珩兒去看,倆人一起繞著池邊走,叫那些下人遠遠綴在后頭,珩兒似模似樣地一邊看一邊點評:“這里風(fēng)景不錯,樹好看,花也好看,就是池子好小,還沒我家的湖大,你怎么住這里???”小皇帝聞言眸色微黯:“有人不讓我進京。”小孩撥著手里的花,“噢”了一聲:“你說我父親么?”“你知道?”小皇帝有些詫異地望向他。“我什么都知道,”珩兒得意道,“我父親爹爹以為我不懂,其實我什么都懂,你怕我父親,你這個皇帝做得好沒勁,讓給我父親做算啦。”“憑什么?!”小皇帝脫口而出,眼中一瞬間有掩飾不去的憤怒。珩兒眨眨眼睛:“你生氣了么?我又沒說錯,你不讓給我父親做,你就得死了?!?/br>“我讓給他,他就會留我一條命?”小皇帝的牙齒咬得咯咯響,瞪著珩兒。小孩似沒想到他會反應(yīng)這么大,愣了一下:“要不你讓給他,我給你求情好了?!?/br>“就算如此,我也一輩子都得被關(guān)著,跟死有什么差?!”“那也比死了好,”珩兒依舊稚聲稚氣道,“誰說要關(guān)你一輩子,沒準我當(dāng)了皇帝,一高興,就把你放了呢?!?/br>小皇帝還是瞪著他:“你怎么確定你一定能當(dāng)皇帝?你父親不會生其他孩子么?要是你有其他兄弟跟你搶皇位怎么辦?”“也是噢,”小孩若有所思,“可父親說不讓爹爹再生啊?!?/br>“你爹不生,別的人呢?你父親做了皇帝不會有三宮六院?”“那不可能啦,”小孩擺擺手,“父親只要爹爹的?!?/br>小皇帝聞言覺得這小孩是故意耍自己,氣紅了眼:“你父親才二十幾歲,等到你當(dāng)皇帝,得到什么時候去?”“那還是算了吧,我不想父親死,你再想想嘛,死了有什么意思?!?/br>丟下這話,精力旺盛的小孩被池塘上翻飛的蝴蝶吸引注意力,跑去石橋上看,伸手想去抓。小皇帝平復(fù)心緒,緩步跟過去,站在珩兒身后看著他,輕瞇起眼。這個囂張跋扈又無憂無慮的小孩才五歲,他是承王世子,未來的太子,以后還會做皇帝,所以他可以無所顧忌地說出這些大逆不道的話,他真羨慕他。可他自己呢,五歲時被迫坐上皇位,成為那些各懷心思之人斗爭的工具,沒有誰問過他的意愿,他只想活下去,可到如今,這個皇位他讓不讓,都沒有活路了……小皇帝下意識地朝前方看了一眼,跟著這小孩來的幾個下人就在不遠處,他自己帶了三個兵丁,要制住他們并不困難,只要他往前一步,伸手一推,這小孩就能栽進池子里。反正他也要死了,拖下一個承王世子陪葬,怎么想都很劃算。小皇帝下意識地踏上前,抬起手,珩兒忽然回身,仰頭笑看著他,將剛剛捉到的蝴蝶遞給他:“送你的。”小皇帝一愣:“……送我?”珩兒點點頭:“父親說,要懂得禮尚往來,你送我花,我送你蝴蝶啊?!?/br>那只花色漂亮的蝴蝶在珩兒的rou手間掙扎,見小皇帝不動,小孩又將之往他面前送了送:“給你。”沉默一陣,小皇帝心情復(fù)雜地將蝴蝶接過,珩兒已跑下石橋,與他揮揮手:“我回去了,下回再來找你玩?!?/br>待珩兒走遠,小皇帝又在池塘邊站了許久,閉了閉眼,將蝴蝶放飛,轉(zhuǎn)身回去。一進門,就撞上那老太監(jiān)田炳,田炳陰惻惻地問他:“剛才那承王世子與陛下說了什么?”小皇帝咬著唇低下頭:“沒說什么,他就是貪玩,要朕陪他去捉蝴蝶?!?/br>田炳盯著他打量片刻,信了他說的,岔開話題:“陛下,昨日承王的態(tài)度您也瞧見了,他是全然不將您放在眼中,且打定主意不會讓您進京,我等再不做些什么,只怕都再無活路?!?/br>小皇帝下意識地問:“要做什么?”“……陛下可知,那閩州的靖帝暗中派了人來這南都府?”小皇帝不解其意,田炳咬牙切齒道:“他是想與陛下您合作,承王之后想必會親自領(lǐng)兵去閩州,只要我們能將南征軍的作戰(zhàn)部署透露給那靖帝,讓之設(shè)伏,在戰(zhàn)場上殲殺承王,待承王一死,陛下您就能高枕無憂,之后與那靖帝是戰(zhàn)是合,都能徐徐圖之。”小皇帝聞言頓時心跳如鼓:“可以么?可我們要如何才能知曉南征軍的作戰(zhàn)部署?”“自然可以,這是陛下您如今唯一的生路,南征軍那邊,奴婢倒是有個主意,待承王走了,您后一步堅持親征,也去閩州,然后假裝在路上遇伏,承王哪怕是做做樣子,都得去救您,如此,便能讓靖帝的人在他回援途中設(shè)伏?!?/br>田炳越說越激動:“只要承王死了,蕭家就別想再改朝換代!只賀太傅一個,定無力阻止陛下您進京,待陛下您的帝位穩(wěn)固,日后再一一拔除承王那些爪牙便是!”小皇帝用力掐著手心,猶猶豫豫地點頭:“……好?!?/br>珩兒蹦蹦跳跳地回去,見到祝雁停當(dāng)即將摘來的花遞給他:“送給爹爹!”祝雁停接過花,摸摸兒子的頭:“你跑去哪了?”“去外頭玩。”小孩興高采烈,他從小在軍營長大,同齡的玩伴只有蕭玒一個,見面的機會也不多,大多時間他都很寂寞,這還是第一回碰到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