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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是另一處帶著閃電與暴雨的黑暗。“陛下,容臣查清楚......”查清楚?查清楚黃花菜都涼了。洵追讓步道:“你說不是,朕就當沒發(fā)生過?!?/br>他說了多少沒發(fā)生過,樁樁件件記在心中要強忍著怒火告訴自己要當做沒發(fā)生,一切依然如最閑適的春日早晨一般風(fēng)景宜人。“令牌的確在我這。”薄閻話落,剩余兩枚袖箭也隨之從卡著它們的彈簧中解放。洵追站著沒動,松開佩劍,劍哐當落地。他輕輕閉眼,輕而易舉嗅到男人身上清淡的茶香。“陛下不會躲嗎?”袖箭抵達前,晏昭和飛身將洵追帶至一旁。洵追嘲諷地笑道:“我都要氣的得失心瘋。”瘋子不會躲開,只會無畏地迎著死亡而上。“我不知情。”洵追抬頭,與晏昭和對視,手指移到晏昭和心口處一筆一劃寫:“我會信嗎?”問他自己也是在問晏昭和。晏昭和沉默,洵追張了張嘴,沒將“我在寢殿很害怕,擔心王公公會為了保護我死,擔心沒等到你回來我就真的死了”說出來。如果不是遇刺,可能他現(xiàn)在還留在京城,還待在空蕩蕩的皇宮傻乎乎等待一封從南方快馬帶回來的,告訴他臣已死,不必掛念的信。可能薄閻也萬萬沒想到,洵追會立即南下。洵追寫:“你說信,我就信?!?/br>晏昭和按住洵追的指尖,洵追低頭張嘴咬住他拇指的第一個骨節(jié)。虎牙尖銳,在晏昭和的手上咬出了血。血腥味刺激著洵追發(fā)疼的神經(jīng),好似一劑興奮劑,將他整個人的情緒更加夸張化。“臣猜?!标陶押吐曇羲坪跏怯行┒?,不過都沒有接下來這三個字給洵追帶來的刺激大。臣猜。“陛下信?!标陶押烷]上眼。洵追猛地抬頭,雙手緊緊攥住晏昭和的衣襟,雙眸睜大想讓晏昭和看自己,可晏昭和閉著眼無論洵追如何搖晃他,他都不肯再看洵追一眼。洵追左手摸了摸晏昭和眉梢結(jié)痂的傷口,討好般軟著聲音,語氣中帶有他自己都無法察覺的心傷:“晏昭和,你睜開眼看看我。”“就看一眼。”“你不是說過我的眼睛很好看嗎?”他不想說出口的讓他收回方才出了口的錐心,他想讓晏昭和從自己的眼中看到他想讓他后悔,可是一切都源于晏昭和肯看他一眼。“晏昭和?!变返男臎隽艘话耄圩£陶押偷募绨蛘f,“你不看我也可以,你聽我說?!?/br>“只要你點頭,我就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br>“令牌的事無關(guān)你,是不是?!?/br>男人久久沒有反應(yīng),洵追不得已去按住晏昭和的脖頸。太難了,晏昭和那高傲的脖頸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地就低下呢?洵追顫抖著手去使勁,想讓晏昭和有一絲松動,哪怕那不是他的本意,只是因為外力而不得已。少年不知道自己的力氣有多小。有的人在極度崩潰中會爆發(fā)出生平最大的力氣,好似上輩子沒能使出來的,在這一生最重要的時刻起了作用??梢矔腥嗽谑ニ械挠職獾耐瑫r,將自己的力氣也全部都像是開閘了一半傾斜出去。洵追哽咽:“求求你?!?/br>高高在上的皇帝從來都沒有像現(xiàn)在這般,兩個求字重疊著從顫抖的聲帶中發(fā)出來。晏昭和就好像是靜止一般,任由洵追怎么說都不為所動。如果是以前,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會在洵追使出第一個委屈的時候妥協(xié)。洵追對著晏昭和的耳根輕輕吹了口氣,來回幾個呼吸調(diào)整好自己的情緒,松開已經(jīng)將晏昭和衣襟抓得皺巴巴的手。他轉(zhuǎn)而對旁觀看戲的薄閻道,“我們上一個問題沒有解決?!?/br>“俞聶生我要帶走。”洵追從袖中抽出兩個拇指粗的小木筒,打開蓋子,將其底部的引線抽掉,自圓筒上方朝空中躥上一道火光。周圍所有的燭光都比不上這道火光絢麗,火光帶著“咻”的聲音躥上天,在半空爆炸,火光化為一朵明黃色的煙花。“陛下!”懂得這煙花是什么意思的晏昭和急忙道。洵追將引線塞回空圓筒中,聲線冷淡道:“現(xiàn)在不瞎了嗎?”俞聶生他一定要帶走,這里是薄閻的地盤,可還擋不住他。與薄閻耗費這么大功夫,無非是想給俞聶生出氣,也想讓薄閻知道俞聶生也是人,就算他不想回以反擊,他身邊的人也一定會幫他反抗。薄閻是大夫,會武功也只是為了防身,并不比那些專心習(xí)武的人功夫好。大多都是被洵追壓著打,洵追第一次的優(yōu)越感,似乎也要感謝薄閻。如果不是他的驕傲和最初對洵追的輕視,以至于后期被困地太狼狽,大概也不會露出袖箭來。煙花是蕭倜臨走前交給洵追的,如果有什么事可通過煙火召喚。洵追可惜地將小木筒收起來,煙花什么都好,外觀漂亮性質(zhì)管用,可就是只能用一次。所以說,煙花也算是世上最脆弱的一種。就像是信任。蕭倜半個時辰內(nèi)趕來,洵追去俞聶生的院子,叫蕭倜在院子里看著薄閻。這個人完全就是個瘋子,不看著他洵追根本不放心。之前聽晏昭和吩咐的令羽營重歸皇帝手中,蕭倜便不再認晏昭和作主,冷漠地守在院中。倒是晏昭和請蕭倜坐下,蕭倜微微行禮,“謝殿下。”令羽營統(tǒng)領(lǐng)沒動。宋南屏守了俞聶生一整日,早就困得受不住。洵追剛進門,打著瞌睡的宋南屏聽到動靜猛地驚醒,見是洵追,急匆匆站起撲過來。“俞聶生的侍女說你們打起來了,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傷著?!彼吩诳盏厣限D(zhuǎn)了一圈,“他輸了?”洵追張了張嘴,復(fù)雜道:“不算?!?/br>“你輸了?”洵追又搖頭,也不是。“平局?”洵追點頭嘆道,“是我輸了?!?/br>是輸是贏其實也不再重要,其中到底誰更得利,洵追只希望獲得最大利益的不要是他心中那個人的名字。宋南屏被洵追回答地一頭霧水,洵追也沒指望宋南屏能明白,便問宋南屏床上躺著的那個傷勢如何。“傷痕全部都避開了要害?!彼文掀辽裆珡?fù)雜。以打死為目的的傷害,和持有不想打死的心思毆打,從根本上對施暴者施暴的方向是不同的。前者不顧死活,后者更注重帶給被害者心理以及身體上的折磨。俞聶生到底做了什么,得到薄閻如此殘忍的對待?不光宋南屏累,洵追也累,累得不想說話不想寫字。兩人靜靜坐在桌前,宋南屏趴在桌子上直接睡了過去,洵追也蔫了吧唧地昏昏欲睡。在薄閻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