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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李崇不同,他的母親不受寵,甚至不能叫做母妃,叫母妃的比如洵追,皇貴妃位分高,洵追能正兒八經(jīng)叫聲母妃。他看著紙窗外康擎軍的火把,聽人說太后那邊已經(jīng)燒起來了,太后也不見蹤影兇多吉少。他總覺得這火把能夠把整個皇宮都燒成飛灰,讓這么多年來后宮積攢的恩恩怨怨全部隨著風(fēng)飄走。他這些年跟在李崇身后不說馬首是瞻也不敢多言半句,在李崇面前他是一條狗,在李洵追面前……在那個身邊有昭王把持的懦弱皇帝面前。大概什么都不是。李洵追昏迷的時候他和李崇一起去侍疾,李洵追醒來后的驚懼令他和李崇措手不及,李崇沒有注意到可他看得很清楚,李洵追眼里的驚懼不是震驚,更不是吃驚。而是最諷刺的驚悚。李洵追看不起他和李崇,看不起任何人,除了晏昭和從未有人真正能入得了他的眼。李洵追那日分明是在惡心他與李崇,他躲在王公公身后由王公公傳話命令他們立刻消失。當(dāng)年洵追上位晏昭和除掉那么多老臣唯獨從頭到尾沒碰過他的時候,李赫就知道自己在朝堂中永遠(yuǎn)都只是一粒塵埃。他坐在里頭聽到李崇喊晏昭和的名字,他竟然心中莫名僥幸。他不曾參與過李崇篡位,如果是晏昭和,如果是晏昭和是否能夠放他一馬。李崇剛進(jìn)大殿的時候為了發(fā)泄心中憤恨,叫親兵拖著幾個大臣站在他面前由他用鞭子抽,抽累了就用巴掌扇。趙傳之之前是李崇的人,也不知怎么的就反水站在皇帝這邊,李崇自然第一個對趙傳之下手,看樣子要往死里打。趙傳之的兒子第一個罵罵咧咧,趙源在聲色場所待多了自然也知道怎么罵人最難聽。所有人大氣不敢出的時候,趙源破口大罵,他罵李崇不如東邊橋頭的趙四。于是這些都被李玉鸞聽了去,并加以運用。李洵追今夜設(shè)局像是他自己做的,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晏昭和未參與,如果是晏昭和,晏昭和可能會暗中派人殺了李崇,哪能像現(xiàn)在這樣鬧得沸沸揚揚,整個京城都陷入血腥中。李赫發(fā)現(xiàn)自己端著茶杯的手在抖,再遙遙望后宮,太后宮里的火已經(jīng)要燒過來了。夏末的風(fēng)清涼狂勁有余涼爽不足,他站在窗邊都能感受到到燒灼與不斷上升的溫度,整個皇宮燒成灰燼之前就是個火爐。他正欲關(guān)窗,卻在下一刻被外頭伸進(jìn)來的手控住,他正欲逃跑,下一秒被這人捂住口鼻。李赫杯中茶涼,手一松茶碗垂直掉了下去。……洵追好不容易勸著李玉鸞慢慢走下來,但那邊李崇已經(jīng)從崇王妃手中得到玉璽,他興高采烈地叫人去拿退位書。與此同時,站在一旁的錢颯終于動了,他飛快沖上前來不知道哪里抓出來一把弓,羽箭對準(zhǔn)正目不轉(zhuǎn)睛看著洵追走下來的李玉鸞,洵追怒吼:“錢颯你敢!”話音剛落錢颯手中的劍便從弓中彈射而出,洵追用盡全身的力氣強行運轉(zhuǎn)輕功,但他的身體太脆弱了,只是這么一下便口鼻出血重重砸在地上,他雙目通紅地沖李玉鸞喊:“玉鸞!趴下!”李玉鸞聽不到洵追說話,她面露迷茫,手垂在身體兩側(cè),手中的吊墜仍舊使她掌心滴血。時間不給洵追再吼第二聲的機(jī)會,他唇齒間全是血腥味,他一想到以后沒有李玉鸞便心痛的肝膽欲裂,他一張嘴便是涌上來的血。羽箭離李玉鸞越來越近,洵追絕望地閉上眼。“咔嚓!”電光火石之間,又一道利箭破空而出,對準(zhǔn)錢颯的羽箭箭心,直接在半空阻攔其傷人,羽箭一分為二的同時,這道利箭直直沖著錢颯而去。“嗤!”“將軍!”“將軍!錢將軍!”洵追沒聽到李玉鸞倒地的聲音,他飛快睜眼循著聲音望去,錢颯被一群康擎軍圍著,而他眉心正中的位置露出一個黑紅的空洞,沾著血的箭插在他腦后的柱子上。錢颯的表情甚至來不及變換便像剛剛被割喉的女眷們那樣,看起來可笑又可憐。李崇抱著玉璽幾近瘋狂,親兵剛拿過來退位書他正要對準(zhǔn)蓋玉璽的地方壓下去卻發(fā)現(xiàn)沒有紅色印泥,他一巴掌抽到親兵臉上怒道:“去拿!去拿!”一場笑話。從利箭飛射的方向向后,洵追一轉(zhuǎn)身看到晏昭和剛收起射箭的姿勢,他手中還拿著一支短小的箭,這箭仔細(xì)看還與平常的羽箭不同,用一層鐵包裹其木質(zhì)劍身,只露出箭尾短短一截木頭。晏昭和對洵追微笑,洵追傻乎乎看著晏昭和走到自己面前。晏昭和說,臣小時候射箭在軍中第一名,也不知道這么多年有沒有退步。晏昭和用手為洵追擦拭唇角的血,眸光溫柔,他用拇指摩挲洵追的臉頰,陛下做得很好,只不過李崇在朝堂太久,陛下還小暫時斗不過。如果不是晏昭和,你能坐上皇位?洵追抓住晏昭和的手問,“我,我不適合當(dāng)皇帝?!?/br>“不,陛下很適合?!?/br>臣說適合就適合。晏昭和安撫完洵追轉(zhuǎn)而走向大殿,洵追想抓住晏昭和讓他不要去,可晏昭和的衣角就像是一條魚那樣滑,在他手中只停留一瞬就跑掉了。晏昭和背著雙手走到一半停下,李崇那邊依舊一片混亂,他朗聲道:“崇王殿下,沛王殿下就在您身后,不如您在登基前稍事休息?”李崇才將玉璽按在退位書上,他見晏昭和對自己笑,得意道:“朕早就對昭王的辦事能力青睞有加,不如昭王繼續(xù)在朝里幫朕打理事務(wù)如何,朕封你為攝政王!”晏昭和似乎是認(rèn)真思考了會,他欣然道:“殿下所說著實令人心動,不過還是先聽聽沛王殿下有什么話要說?!?/br>李崇嗯了聲,在所有人都未曾察覺的時候,李赫悄然站到李崇身后。一個平日里沒有存在感的人若是故意讓自己更加沉默,那么足以相當(dāng)于無。李崇被李赫悄沒聲嚇了一跳,“放肆!”李赫神色平靜并未被李崇所震懾,在外人看來他是李崇這邊的人,李崇登基他自然是需要欣喜,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無非于此。李赫的臉略顯蒼老,他比李崇小,但整日的擔(dān)驚受怕讓他至今未曾睡過一個好覺,每到雨天他的膝蓋都會像是錐子刺穿般劇痛。“我自小與皇兄一起長大,皇兄說什么我便做什么,我記得有次皇兄將父皇養(yǎng)的一只鸚鵡弄死偏偏要栽贓在我頭上。這只鸚鵡是西域進(jìn)貢,父皇為此震怒,母親帶著我在殿外跪了一天一夜,皇兄在自己府上好酒好rou宴請朋友吃酒?!?/br>“我自認(rèn)從未對皇兄有半分逾越之心,母親也未曾與皇后爭寵,但皇兄和皇后時常克扣我與母親的月例,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