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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飛鷗不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

分卷閱讀1

    作者:回南雀

文案:

我為他坐了十年牢,他一次也沒來看過我。

偽兄弟年上。

我和跟蹤盛珉鷗的變態(tài)唯一的區(qū)別,大概就在于我叫他“哥哥”。

16歲到26歲,我為他坐了十年牢。

他一次也沒來看過我。

冷酷x深情;盛珉鷗x陸楓。

背景架空,背景架空,攻受都不是正常人

第1章惺惺作態(tài)的紙

自由到底是什么?

十六歲之前,自由對我來說是空中飛鳥;水中游魚;裴多菲口中可以為之拋棄生命與愛情的可貴存在,抽象又籠統(tǒng)。

十六歲之后,自由有了更準(zhǔn)確的定義。它成了遙不可及,成了高墻之外,成了讓楚襄王魂牽夢繞的神女。

我整整花了十年,才再次將它擁有。

猶記出獄那天,我?guī)е唵蔚男欣钫驹诰従彺蜷_的鐵門后,只是一墻之隔,那天都仿佛更藍一些,空氣也更清甜幾分。

我貪婪地深吸一口氣,準(zhǔn)備迎接久違的新生。

“陸楓……”身后獄警老黃叫住我,口中吐出的不再是冷冰冰的一串編號,而是我的名字。

我十六歲因故意殺人罪入獄,整整十年,除了頭兩年待在少管所,之后的八年一直在清灣市第一監(jiān)所服刑。老黃那時候就已經(jīng)五十幾了,算算年紀,送完我他也差不多該退休了。

“別回頭。”見我有轉(zhuǎn)身的苗頭,老黃及時制止我,“一直往前走,再也別回來了?!?/br>
說來奇怪,重獲自由的喜悅都沒讓我熱淚盈眶,老黃這一句平淡無奇的話卻反倒叫我鼻頭發(fā)酸,傷感起來。

眨去眼底熱潮,我背對著他揮揮手,大步往鐵門外走去。

“咱倆就此別過,再也不見了老黃?!?/br>
背后的老黃什么表情我不知道,反正我自個兒笑得挺開心,十年來從未有過的雀躍興奮,走著都能蹦跶起來。

“嘀嘀嘀……嘀嘀嘀……”

一陣陣嘈雜的嗡鳴將我從睡夢中喚醒,甫睜開眼看到昏暗光線下斑駁殘破的天花板,我還有些回不過神,好半天才回憶起自己早已不在第一監(jiān)所。

沒有67號房震天的呼嚕聲,也沒有難聞的腳臭,不需要清早起來勞作,更不用按部就班度過每一天。

哪怕已經(jīng)出獄三個月,有時候睡迷糊了我還會當(dāng)自己仍被困在那座鐵桶一樣的建筑里。那個陽光都撒不到,死氣沉沉的地方。

拍掉鬧鐘,揉了揉鼻根,在床上又賴了幾分鐘,我才坐起身掀被下床。

繼下了半個月的連綿細雨后,今天難得老天給力,天空蔚藍,白云朵朵,陽光燦爛地叫人睜不開眼,出了個難得的好天。

匆匆洗漱完,我披了個牛仔外套就出了門。在樓下買了兩套煎餅馃子、一杯豆?jié){,步行到一百米外的公交車站,等了大概五分鐘就等來了我要坐的車。

周六早上車上沒什么人,晃晃悠悠一小時,到倒數(shù)第三站時,車上就剩下我一個了。

司機問我是不是終點站下,說要是接下來一站候車站沒人的話,他就不停了。

“唉,我在民優(yōu)護理院下。”

司機透過后視鏡看了我一眼:“看病人???”

我吸著已經(jīng)快見底的豆?jié){,隨意點了點頭:“我媽?!?/br>
司機頃刻間露出有點惋惜的表情,嘴里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可憐啊?!?/br>
我垂下眼,咬著嘴里的吸管,一點點將塑料杯捏扁,沒有接話。

司機這條線路不知開了多久,自然知道“民優(yōu)護理院”是什么地方。說得好聽些是倡導(dǎo)姑息治療的專業(yè)護理醫(yī)院,說白了不過是收容惡性腫瘤病患等死的臨終關(guān)懷醫(yī)院。

我媽得的是淋巴癌,一年前體檢發(fā)現(xiàn)的,檢查出來就是晚期。

那時我還有一年就要出獄,她原本來得很勤,每次都要跟我暢想出獄后的美好生活半天,連以后我結(jié)婚一三五她帶孩子,二四六女方家?guī)н@種沒影的事都想好了。突然不來了,我就覺得不對。

后來我媽一個朋友來看我,起先還瞞著,只說我媽盲腸炎住院了,短時間來不了。

坐了那么多年牢,別的沒學(xué)會,看人臉色我卻拿手,她那表情我一看就知道盲腸炎什么都是瞎扯淡的。果然,再三追問下她說了實話。

面對陌生的癌癥名,我愣了好半天,連我媽那個朋友什么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當(dāng)天傍晚,我趁著自由活動的間隙去圖書館借了兩本醫(yī)學(xué)方面的書,花了一周生生啃完,最終遺憾的發(fā)現(xiàn)——我媽得的是絕癥,除非耶和華降臨這片大地給我媽打個金手指補丁,不然她該是沒救了。

了解情況后,我倒也沒有多大的悲痛,只是很麻木,整日渾渾噩噩,好像無時無刻不在發(fā)夢。

那之后沒幾天,我一直打不通的電話終于打通了,我媽開口第一句話就說她沒事,讓我不要擔(dān)心她。

“你得的是癌,你以為你說沒事就能沒事嗎?”至親生病我卻不能陪在左右,這一點讓我十分懊惱。

我媽沉默片刻,再開口時語氣已截然不同,不再故作輕松。

“我這邊幾張銀行卡密碼都改成了你的生日,萬一我有事,你別忘了把錢轉(zhuǎn)出來。這個病基本無可能治愈,雖然我接受了醫(yī)生保守治療的方案,但我知道這也只是盡可能延長我的生命而已。”

不久前她還在與我暢想未來,如今卻留起了遺言。她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存折的擺放位置,家里房本的所在,甚至她死后落葬的一些基本程序步驟。

最后她說:“兒子,我會努力撐到你出獄,到時候我們一起回家?!?/br>
那時的心情我已忘得差不多了,也不愿再回想,只記得麻木過后……就是驚人的劇痛。

我媽說到做到,果然硬氣地撐到我出獄,連預(yù)言她只有半年好活的醫(yī)生都覺得稀奇。但她終究沒能和我一起回家,她身體狀況太差,在我出獄前不久便被送進了民優(yōu)護理院。

用醫(yī)生的話說,那里條件好、設(shè)施佳,可以讓病人更有尊嚴更舒適的離開這個世界。

護理院地處郊區(qū),環(huán)境優(yōu)美,今天又是大晴天,住院樓顯得格外窗明幾凈,淺色的大理石地磚上光可鑒人,干凈地簡直可以在上面打滾。

拎著給我媽帶的煎餅馃子進到病房時,里面一個人也沒有。被子疊的整整齊齊,好像沒人睡過。我疑惑地看了眼病床上寫的名字,林湘萍,是我媽沒錯。

心中升起nongnong不安,怕我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正想去找人,病房門口傳來聲音。

“阿楓啊,來啦……”

一轉(zhuǎn)身,見我媽好好的被護工攙著正往里走,跳到嗓子眼的心臟這才回到原位。

“一大早這是去哪了?”我忙過去幫著一起將我媽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