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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rèn)識的?”蕭隨光問。我和鄭米米本就是徹頭徹尾一場謊言,騙騙蕭沫雨那個嫩頭青還好說,到蕭隨光這兒就有點(diǎn)編不下去。他的目光太深邃老辣,似乎一眼就能看穿我所有的偽裝。“嗯……是?!?/br>“今年多大了?”“二十七了?!?/br>“倒是不小了。”“是,是不小了?!?/br>我也是第一次遭受這樣的長輩式盤問,背上汗都要被問出來,就怕對方緊跟著問我一句大學(xué)哪兒上的,我一個口快老實(shí)答了。所幸鄭米米看出我窘迫,上前挽住蕭隨光一邊胳膊,撒著嬌道:“好啦姨父,您這是調(diào)查戶口呢?我們才交往沒多久,您別給他那么大壓力?!?/br>蕭隨光笑道:“看來是真的大了,胳膊肘知道往外拐了?!?/br>鄭米米臉頰一紅,嬌嗔道:“姨父,表姐也找男朋友了,還是個大明星呢,您下次也讓她帶給您看看唄。”踢皮球一腳踢到蕭沫雨面門上。蕭隨光立時看向自己女兒:“哦?又換了?”一個“又”字用得相當(dāng)精辟,給旁人留下諸多遐想空間。蕭沫雨忙低頭喝了口手里的葡萄酒,用以掩飾自己的心虛。蕭隨光從鼻腔底部冷冷哼了聲,有一瞬間整個臉上一點(diǎn)笑意也沒有,顯然是極不認(rèn)同女兒行徑的。但很快,對上我時,他又變作慈祥的長輩模樣。“對了,小盛也喜歡打拳,這個他能和你們聊?!笔掚S光與先前那名女秘書偏頭交代兩句,對方鄭重點(diǎn)了點(diǎn)頭,領(lǐng)命而去。“小盛”是誰,我就是不用腦子想,光看蕭沫雨和蕭蒙陡然沉下來的面色就知道了。蕭沫雨顯然不想跟盛珉鷗碰上,借口去洗手間,溜得飛快。蕭蒙倒還不至于表現(xiàn)那么明顯,虛情假意了一番,說自己也很久不見盛珉鷗,十分想念云云。分明方才在露臺上兩人不可能不打照面,裝得跟真的一樣。“陸先生,你這表很有意思啊?!笔掚S光看到我的手表,顯出濃厚興趣。我一愣,將衣袖拉高,手腕上是一塊玫瑰金的機(jī)械表,配得皮手帶,要說有意思,也只有一點(diǎn)有意思。“咦?”鄭米米驚訝道,“這表沒指針啊,怎么看時間?”我給她解釋:“這是三問表,看時間不看指針,用聽的?!闭f罷我一撥表側(cè)的撥柄,不一時,表芯發(fā)出三種不同的節(jié)奏聲音,每個聲音都清脆悅耳,猶如鳥啼。“現(xiàn)在是八點(diǎn)十八?!?/br>鄭米米探頭去看蕭隨光手腕上的時間,一看果真是八點(diǎn)十八,大呼神奇。這其實(shí)也沒有什么神奇的,三種聲音,第一種一響代表一小時,第二種一響代表一刻鐘,第三種一響代表一分鐘,想知道時間,三者相加,心算夠格就行。“看來陸先生對表很有研究?!笔掚S光突然熱絡(luò)起來,“我對表也有些喜愛,家里收了不少,有機(jī)會,陸先生可到我家來看看。”蕭蒙道:“我叔叔可是個表癡,家里一屋子的名表,還專門訂做了金庫門防盜?!?/br>我忙擺手:“我就是工作需要,不敢說有研究。蕭先生這樣的才是行家,我充其量就是為生活所迫。”蕭隨光哈哈大笑,和我們聊起他的收藏來,倒是比一開始盤問我時氛圍輕松自在許多。盛珉鷗到來時,蕭隨光正說到他最喜歡的一支表。“那真是一支好表啊,有機(jī)會一定要給你們看看?!彼娛㈢膪t來了,忙將他招到身邊,“小盛,來來來,給你介紹個朋友。這是米米的男朋友,陸楓?!?/br>盛珉鷗露出微笑,沖我伸出手:“恭喜。”他的手有些冷,我的手心有些濕,握在一起的感覺并不怎么好。不知道為什么,盛珉鷗只是普普通通看著我,目光也不如何冷冽,我卻覺得他眼風(fēng)如刃,割著我的皮rou。分明是我自己設(shè)得陷進(jìn),如今見他一腳踏進(jìn),我又有些心慌。“姨父,我們是一家俱樂部的,表……盛先生還是我們師兄呢?!编嵜酌捉忉尩?。“那真是巧了?!笔掚S光笑道,“本來嘛,年輕人就該多一起玩玩,交流交流。小盛你就是把工作看得太重,要懂得適時休息知道嗎?不然身體到了我這個歲數(shù)要吃不消的?!?/br>盛珉鷗少有的完全沒有對一個“愚蠢凡人”的話不耐煩,他似乎真的有認(rèn)真聽進(jìn)去,聞言輕輕頷首道:“我知道了?!?/br>眾人東拉西扯聊了幾句,蕭蒙突然說到盛珉鷗的錦上律所與美騰的相關(guān)合作,涉及商業(yè)機(jī)密,蕭隨光便叫我和鄭米米自己去玩了。之后的宴會,他們?nèi)艘恢痹诹奶?,一副相談甚歡的模樣。蕭隨光還帶著盛珉鷗與蕭蒙跟不少人碰了杯,像足了過年時帶著孩子到處敬酒的家長。我也想和盛珉鷗獨(dú)處,奈何始終沒機(jī)會。經(jīng)歷了慈善競拍環(huán)節(jié),全場共舞環(huán)節(jié),到了快十點(diǎn),陸陸續(xù)續(xù)有人離場,鄭米米打著哈欠也準(zhǔn)備走了。我看了眼還在和蕭隨光說話的盛珉鷗,讓鄭米米先走。“我還沒吃夠呢,你先回去吧?!?/br>鄭米米古怪打量我:“還吃?這頓是不要錢,但師弟你也不用一下子把自己吃爆吧?”“吃自助餐的最高境界你不知道嗎?扶墻進(jìn)扶墻出。你快走吧,我等會兒自己叫車回家。”鄭米米聳聳肩,不再堅(jiān)持,一個人走了。我又等了片刻,見盛珉鷗與蕭隨光握手相擁,終于有走的意思,這才快步跟上。會議中心大門外長長階梯上,我從后面追上盛珉鷗:“哥,好巧啊,你還沒走呢?你是不是晚上喝酒了,要不要我送你?”盛珉鷗晚上喝了不少,走在臺階上身形都有些不穩(wěn)。他聽到我的聲音一下站住,遲緩地回頭看過來:“……你沒喝?”我嘿嘿笑著過去架住他:“沒有?!?/br>聽了鄭米米那席話,我便打定主意要有這一出,自然不會沾酒。“哦。”他從口袋里摸出車鑰匙,食指勾著送到我面前,“那就麻煩你了。”我還以為我倆要僵持一會兒,沒想到他今天這么好說話。盛珉鷗一上車便開了道窗縫透氣,之后將椅背放低,閉上雙眼,不再說話。我看了他一眼,把空調(diào)風(fēng)量調(diào)低,一路無話,將他送回公寓樓下。到要送他進(jìn)家門時,我犯了難。“你先站一會兒……”在車上休息了一場,盛珉鷗體內(nèi)酒精似乎完全滲透進(jìn)血液,讓他醉得比之前更厲害了。行走間整個重量幾乎都要壓在我身上,讓我舉步維艱,跟駝了座大山一樣負(fù)重前行,偏偏還怎么叫都叫不醒。電梯出來,我用他的手去按指紋鎖,幾次都顯示不正確,實(shí)在是沒辦法,只能輸入密碼開鎖。跌跌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