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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狐貍:“今時不同往日。您不要就讓讓,后頭還有人等著吶。”打頭問的人不甘心,只能退到一邊去。本以為后頭的人也要嫌貴,誰知道對方價也不問,直接道:“銀絲炭有沒有?”周鶴嵐道:“都有,您要多少?”“二百斤普通火炭,一百斤銀絲炭,送到孝文伯府上?!?/br>那人說完生怕買不到,直接掏出銀票付了賬,分文不少。后面的人見狀,紛紛上前付賬登記,之后再由鋪子叫伙計挨個送到各家府上去。這一日下來,火炭的存貨便賣去了一大半,普通火炭三十兩銀一斤,上等銀絲炭百兩一斤,等到了晚上算賬時,安長卿一算,這一日,單單火炭便入賬五十三萬兩銀。作者有話要說: 喏喏:發(fā)財了!以后我賺錢養(yǎng)你啊。慫慫:……嗯。第41章這一冬,鄴京的火炭價格之高,叫鄴京百姓咋舌。然而鄴京豪富云集,各家平日里不顯山不露水,到了此時,才露出一點微末。朱門酒rou臭,路有凍死骨。形容如今的鄴京最恰當(dāng)不過。普通百姓尚且在為了度過嚴(yán)冬掙扎,富貴人家卻在為百兩銀一斤的火炭爭相競價。甚至因火炭難求,不少搶先買足了火炭的富貴人家,還流行起了舉辦赤火宴,邀請親朋好友賞雪賞梅。赤火宴,顧名思義,便是富貴人家將自家花園四周以厚布圍起擋住寒風(fēng),再在其中放置諸多暖爐,屆時庭中積雪不化,臘梅盛開。賓客圍坐暖爐邊煮酒賞雪,以此彰顯自家財力。安長卿看著賬本上的數(shù)目感慨:“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br>新鋪子開張不過十?dāng)?shù)日,囤積的一萬五千斤火炭已經(jīng)盡數(shù)賣空。倒是城外粥棚的人越來越多,不只是貧寒百姓,就連有些上京備考的貧寒學(xué)子,也撐不住饑寒,三五成群地到粥棚排隊取粥。周鶴嵐倒是見多了,神色淡淡道:“自古以來,都是如此。富人酒rou臭,窮人無余糧?!?/br>安長卿嘆口氣:“真希望早些開春?!?/br>他已經(jīng)竭盡所能,建粥棚發(fā)冬衣,爭取多給這些百姓一分生機(jī)。但一人之力畢竟有限,即使如此,還是有不少人撐不下去,悄無聲息地凍死在寒夜里。而且鄴京如今情況還算好的。聽聞更北邊些的肅州、并州、梁州、雁州、郴州,此次受寒冬影響更大,因天氣實在太冷,已經(jīng)有不少百姓被凍死。聽蕭止戈說,地方上的折子一道道送上來,經(jīng)了丞相的手送到安慶帝案前,安慶帝卻連看也不看,只顧著派人四處尋找瘋道人的下落。安相國向來會揣摩上意,之后但凡有類似的折子,便都壓了下來。然而各地情勢之緊迫,就連身在鄴京少問朝事的蕭止戈,都已經(jīng)收到了數(shù)封雁州急報。雁州位于大鄴北邊,與北漠接壤,是拱衛(wèi)大鄴的第一道關(guān)口。如此寒冬,對于已經(jīng)習(xí)慣了寒冷的雁州軍民來說,還算能捱,但更難應(yīng)對的卻是因缺衣少食、揮軍南下的北狄人。北狄人體魄強(qiáng)健,擅騎射,歷來逐水而居。每到冬日食物不豐時,便會舉全族精銳南下燒殺擄掠,搶足過冬的物資。每年冬天,對于鄴北三州來說,都是一場硬仗。今年因臨近太后六十壽誕,蕭止戈早早被召回鄴京,雁州只有副將坐鎮(zhèn),對于極其仇視又畏懼蕭止戈的北狄人來說,是最好不過的機(jī)會。安長卿看完賬,從鋪子里回來時,書房的燈還亮著。瞇起眼望過去,只見一道模糊人影立在窗邊。等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是蕭止戈背手立著,不知道想什么想的出神,連來了人都沒有察覺。安長卿推門進(jìn)去,蕭止戈才轉(zhuǎn)過身,見他肩膀上落了雪,皺著眉替他拂去。“王富貴說王爺還沒用晚膳?”安長卿見他雙眉間皺褶愈深,便知道他肯定是遇見了煩心事。“嗯。”蕭止戈不欲讓他跟著擔(dān)憂,只道:“晚上沒什么胃口,”“我正好也沒吃,王爺陪我吃點吧?”安長卿笑道。蕭止戈明顯沒什么胃口,但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頭。安長卿便叫安福去傳膳。外頭天寒地凍的,兩人也沒拘泥規(guī)矩,就在屋內(nèi)小幾上布了菜,圍坐在暖爐邊用膳。安長卿捧著碗雞湯輕輕吹了吹,喝了小半碗暖胃,見他食不知味的樣子,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道:“是雁州有事?”“嗯?!笔捴垢瓯緛聿幌胱屗麚?dān)憂,但想了想若是他真要去雁州,也瞞不住,只能道:“北狄人對我懷恨已久,如今知道我不在雁州,正好又遇上百年未遇的嚴(yán)冬,已經(jīng)糾集全部北狄將士,準(zhǔn)備強(qiáng)攻雁州?!?/br>鄴北三州,雁州在中間,梁州和郴州分別拱衛(wèi)兩側(cè),三州連成一道防線。如今梁州與郴州主將皆在,唯有雁州沒有主將。雖有副將坐鎮(zhèn),還有他麾下鐵騎軍團(tuán),但如今卻還有個太子一黨的監(jiān)察御史在中間拖后腿。若是北狄人集中全部兵力來攻,內(nèi)憂外患之下,未必守得住。而且如此寒冬,梁州和郴州自顧不暇,想必也無法馳援。一旦讓北狄人攻破城池,不僅雁州百姓受苦,他多年經(jīng)營毀于一旦,安慶帝也必然要以此問責(zé),太子和老三更是會落井下石。這里面哪一樣,都不是他想看到的結(jié)果。安長卿垂眸,心中已經(jīng)了然:“王爺要去雁州?”蕭止戈道:“我必須去?!?/br>說出這句話后,他攥緊的手掌松開了一些,有些抱歉地看著他。安長卿卻沒有如他想的一般不滿,只是收斂了神色問道:“何時出發(fā)?”“明日一早我會入宮請命,最遲后日出發(fā)?!?/br>安長卿垂眸,猶豫了一下,問道:“我能一起去嗎?”蕭止戈搖搖頭:“雁州情況緊急,此行晝夜兼程快馬趕去,你不能去?!?/br>“我明白了?!卑查L卿點點頭,沒有再多說,只平靜道:“那我為王爺收拾行裝吧?!?/br>這一晚,兩人仍然如往常一般相擁而眠。在得知蕭止戈要去雁州之后,安長卿從始至終都沒有表露過任何情緒,只是到了睡覺時,緊緊貼住他的身體才泄露了一絲不舍。雖然閉著眼睛,安長卿卻沒有睡著。他使勁回憶著上一世的事情。卻發(fā)現(xiàn)這段時間的記憶實在太過模糊。上一世這個時候,蕭止戈也去了雁州。但是過程中如何抗敵,是否遇險,他卻一概不知。他那時候?qū)κ捴垢甑年P(guān)心實在太少,只從下人的只言片語中得知,那一場戰(zhàn)打得艱難,但最終還是勝了。但那場戰(zhàn)事不過只是一個開始。太祖?zhèn)飨聛淼拇筻捊?,到了安慶帝手中,如今只剩下一層空殼。內(nèi)憂外患掩蓋在刻意維持的虛假繁榮之下。一場雪災(zāi),成了繁榮落幕的開端。雪災(zāi)后不久便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