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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看著男人沉默的面孔,安長卿心中已經(jīng)有了取舍。他眉眼舒展開,站起身主動又去握住他的手,輕聲道:“元宵那晚許的愿,我沒有忘記?!?/br>安長卿直直看進(jìn)他眼底,男人面朝著小花園,眼中倒映著外面的驕陽與藍(lán)天,還有他縮小的身影。他收斂笑意,一字一句認(rèn)真道:“我很舍不得這個孩子,但是我答應(yīng)你,若是胡大夫沒法控制生產(chǎn)風(fēng)險,我們就不要這個孩子了、我絕對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你相信我,好不好?”蕭止戈凝著他,喉頭幾度滾動,良久,將他擁入懷中,才聲音沙啞地應(yīng)下:“好,我信你?!?/br>展臂回應(yīng)地?fù)ё∷难查L卿將臉貼在他胸口。偷偷彎了眉眼。后來,兩人是牽著手一同回正院的,回去之后蕭止戈又叫來胡是非,向他詢問剖腹取子之事。胡是非雖然偶爾不靠譜,但是在大事上卻十分靠得住。他將那本手札從頭到尾看過了兩遍,又去詢問了郭夫人一些問題,心里便大致有了譜兒。因此跟二人解釋的時候倒是條理清晰,說至少有八成把握。這話他先前就說過,但那時蕭止戈被“剖腹取子”四個字驚得慌了神,根本什么也聽不進(jìn)去。此時再聽胡是非從頭到尾解釋一遍,又列舉了曾經(jīng)遇到的需要剖腹的疑難雜癥之后,他的神情才終于緩和一些。雖然面色依舊沉郁,但好歹沒有再一口回絕。說服了蕭止戈,胡是非又給安長卿把過平安脈,確認(rèn)一些都好,又喋喋不休地交代了須注意的事項,才離開將軍府。安長卿如今已經(jīng)有四個多月的身孕,雖然還未顯懷,但孕像更加明顯。胃口大,嗜睡,怕熱……每日好吃好喝地養(yǎng)著,肚子沒見大,人倒是又圓潤了一圈。原本瘦削的臉頰都有了幾分rou感。“胡大夫說了風(fēng)險不大,只是剖腹后傷口大,需要將養(yǎng)一陣。王爺這下總該放心了?”安長卿傾身過去捧住他的臉頰,用力往上擠,硬生生給他擺弄出個笑模樣來、因沒了外人,他脫了外袍和鞋襪,此時正穿著絲綢中衣跪坐在床榻上,身后長發(fā)披散開,憑空多了幾分誘人的嫵媚之感。只是他自己絲毫不自覺,還在擠眉弄眼地想逗蕭止戈笑一笑。終于隨他心意露出一個笑容,蕭止戈給他將松散的衣襟整理好,正色道:“改日我去問胡是非要一些魚鰾回來。”先前是不知道安長卿的特殊體質(zhì),如今知道了,依然要讓他吃一次苦,蕭止戈卻不打算再有下次。沒想到他光天化日的就說這種事,安長卿臉一紅,松開他的臉,小聲嘀咕:“你要就要,跟我說做什么?”說完便趿拉著軟底鞋,去窗邊的軟塌上看書去了。蕭止戈隔著竹簾看他隱隱約約的身影,眼神越發(fā)柔和。***周鶴嵐的商隊沒有立刻返回南邊。他從慶州廣陽,途徑禹州定安,又過肅州,才到了雁州。出發(fā)之時,除了雨澤的甘薯,他還另外買進(jìn)了不少南邊兒時興小玩意兒,尤其以一些精致的首飾胭脂等為主。一路上邊走邊賣,又隨時補(bǔ)貨,抵達(dá)雁州時,還賺了不少銀兩。另外也還留了不少小玩意兒給安長卿等人當(dāng)禮物。十幾車甘薯已經(jīng)被拉走,商隊護(hù)衛(wèi)諸人都得了賞錢,如今暫時無事,便都去城中采買閑逛去了。周鶴嵐就住在將軍府里,此時正將帶來的箱籠打開,叫安長卿先挑。安長卿從未去過南邊,見著這些南邊的小玩意兒都要挑花了眼,他正拿著一個能飛的木鳥左右打量著,就見周鶴嵐又捧著一個更精致些的小木匣過來,道:“這些是女子用香膏胭脂,都是南邊的大胭脂鋪里采買的。我特意給老夫人和小姐留了一匣子。”說著又指著另一個箱籠道:“這里頭都是南邊時興的布料,也都是給老夫人和小姐留的?!?/br>安長卿心頭微動,放下把玩的木鳥,目光探詢地看著他:“鶴嵐有心了。你母親的病情還要休養(yǎng),不宜長途奔波。此次便沒有一同來雁州?!?/br>周鶴嵐點頭:“我曉得,母親信中說過。”“那她老人家可有提起你的婚事?”安長卿話鋒一轉(zhuǎn),笑著道:“娘親臨來雁州時,周夫人還托她給你帶話,說若是你遇見合心意的女子,可同她說,她去給你提親?!?/br>“未曾?!敝茭Q嵐垂首斂目,神情淡淡道:“男兒先立業(yè)再成家,我尚未闖出一番事業(yè),又何談成家?便是有人不嫌棄,我也怕委屈了人家?!?/br>安長卿從他臉上看不出什么來,只以為是自己想岔了,便沒有再繼續(xù)試探,只道:“若你日后遇見喜歡的女孩兒,你母親不在雁州,也可叫娘親替你做主提親。”周鶴嵐拱手謝過后,又帶著賬冊去向蕭止戈匯報翡翠原石的經(jīng)營狀況。安長卿想了想,則端著木匣子,又叫下人抬著布匹去了余氏的院子。余氏和安嫻鈺仍然住在一個院子里。母女倆閑時會在護(hù)衛(wèi)的陪同下出門走走,更多時候,則是在家中看書做女紅。安長卿過去時,余氏和安嫻鈺正在描花樣子。見著安長卿過來,余氏放下針線迎上去,關(guān)切地看著他。安嫻鈺則趕緊接過他手里的木匣子放在一邊,眨眨眼揶揄道:“你現(xiàn)在可不能累著?!?/br>安長卿拍了拍她的額頭:“淘氣?!闭f著轉(zhuǎn)身叫下人將箱籠抬進(jìn)屋里,母子三人才坐在一起說話。“鶴嵐回雁州還帶了不少布匹和胭脂香膏,這是特意給你們留的,我閑著沒事便叫人送了過來?!卑查L卿指指被放在一旁的木匣子和箱籠。余氏打開看了看,木匣子里果然放著各式各樣精致的瓷罐,打開一看,都是些細(xì)膩的香膏和胭脂。香膏有不同花香;胭脂亦有多色,有適合余氏這樣婦人用的穩(wěn)重深色,也有適合未出閣女兒用的嬌俏淺色。一看便是細(xì)心挑選過的。安嫻鈺到底是個女兒家,對這些未見過的香膏和胭脂十分好奇,拿著東看看西聞聞,神情十分開懷。安長卿倒是念頭一動,忽然道:“鈺兒年紀(jì)不小,是不是該再說門親事了?”余氏看著活潑許多的小女兒,嘆口氣道:“在鄴京時倒是有人上門說媒,只是都是奔著你和王爺?shù)臋?quán)勢來的。我都給拒了,真正的好人家,怕是瞧不上我這樣的生母?!?/br>她帶著安嫻鈺在鄴京城外莊子上住了這么久,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大抵有不少人家都看出來,安長卿與生父不和,才單接了她們母女出府。雖然礙著北戰(zhàn)王府的面子不好傳些難聽話,但也沒什么好人家上門做親。安嫻鈺的婚事便這么耽擱了下來。安長卿卻不以為然,都說高嫁女低娶婦,但是安長卿卻從未想過要給安嫻鈺說一門顯赫的親事。上一世她倒是嫁得高,可受了委屈,安長卿連給她撐腰都做不到。這一世不求她富貴顯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