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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飄飄瞥他一眼,將人推開道:“不如何,怕是明日雁王狐媚惑主的名聲又要更響亮一些?!?/br>“那些人有一點倒也不算說錯,”蕭止戈自顧自地脫了靴子靠在榻上:“那小話本里不是寫了么?喏喏本是狐王轉(zhuǎn)世……”安長卿原本故意繃著臉,被他一說又忍不住噗嗤笑起來,半跪起身子,伸手在他袖袋和腰間摸索:“你是不是又藏小話本了?不是叫你少看些……”好的沒學(xué)著一點,凈學(xué)些亂七八糟的話。這些小話本實在是誤人甚深!“沒有,不信你好好找找?!笔捴垢暾f著便張開手臂,做一副任君搜查的坦然模樣。安長卿不信邪,上上下下搜了一會兒真沒找到,哼了一聲道:“說不定藏在別處了,等我回宮再去找?!?/br>蕭止戈咳了一聲,順勢將人攬進懷里,叫他跟自己靠得更緊些,又轉(zhuǎn)移話題道:“馬上要冬至了,這是我登基后第一個節(jié)慶,得與民同慶。喏喏覺得該怎么過?”冬至又稱冬節(jié),坊間不論富貴貧賤,至冬節(jié)都要更易新衣,備辦飲食,享祀先祖。而皇帝則要至城外祭天,百官罷朝修沐,互贈賀表。早些年國力強盛時,冬節(jié)辦得尤為盛大,各地都有慶典。至后來國力漸衰,便只有鄴京等繁華之都方才能熱鬧一二。蕭止戈初初登基,為了安定人心,也為了與民同慶,此回冬節(jié)必定要大辦。不過如何辦又成了個難題。雖說戰(zhàn)亂初定,但受戰(zhàn)亂之苦的百姓還在休養(yǎng)生息。這冬節(jié)慶典,既要辦得盛大,又不能過于奢靡,最好能叫百姓都能同樂,方才達到了目的。作者有話要說:慫慫:隨便找,能找到我藏的小話本算我輸(得意第111章冬節(jié)原本由光祿寺cao辦,但光祿寺卿呈上來的章程蕭止戈都不甚滿意,已經(jīng)被打回去三次了。眼見著冬節(jié)在即,光祿寺卻還未能拿出一份像樣的章程來。蕭止戈被政事纏身,還要cao勞這等瑣碎事情,心里煩得很,干脆擺駕出宮,來安長卿這里躲清凈。“國庫空虛,冬節(jié)雖然要大辦,但實在不適宜太過奢靡。銀子都要花在刀刃上才好。”安長卿趴在他胸前,下巴枕著手臂道:“既然要與民同樂,那還是得辦點對百姓有好處的實事。”蕭止戈也正是如此作想,只可惜光祿寺這班人,在鄴京見慣了繁華過慣了好日子,哪里知道什么是對百姓有好處的實事。呈上來的章程不是在冬節(jié)當日萬炮齊響以彰國力,就是要九十九座畫舫游運河,沿途以鼓樂慶祝,與民同樂。全是些空有其表的法子,勞民又傷財,實在一點好處都沒有。“他們就是日子過得太舒服了,半點不知百姓疾苦?!笔捴垢瓴粣偟馈?/br>安長卿戳戳他下撇的唇角,笑起來:“咱們以身作則,做出范例來。等過個一年半載,他們看清楚形勢,就該知道什么當為,什么不當為了?!?/br>蕭止戈勉為其難地點點頭,其實安慶帝一朝留下來的官員他沒幾個看得上,就是雁州官署那些老頑固也比這班人強些。只是先前已然罷黜貶謫了一些人,若是再罷,朝堂上就當真要無人可用了。因此即便是這些官員時常辦些蠢笨事惹他不快,蕭止戈也只能忍著。“喏喏覺得我們要怎么以身作則?”安長卿略一沉吟,問了個看似不相關(guān)的問題:“今歲雁州的甘薯應(yīng)當收獲了不少吧?”雁州從前年開始推廣甘薯種植,今年雁州大部分郡縣都已經(jīng)種上了甘薯,四五月間齊巍寫信來,還曾說過甘薯種植形勢大好。算下來到這個時候,應(yīng)當都已經(jīng)豐收了。蕭止戈“嗯”了一聲。謝陵回京后便跟他詳細匯報過雁州情形:“今年雁州百姓當可過個豐收年,不愁飽腹問題。還聽說因甘薯產(chǎn)量太高,不少百姓自家吃不完,便結(jié)伴將這些甘薯運到了相鄰州郡去販賣,因價格便宜又能飽腹,倒是反響不錯,連雁州軍中都又收了一批甘薯做糧草?!?/br>安長卿道:“甘薯在雁州都能長得如此好,若是再往南推廣種植,想來日后,百姓飽腹問題應(yīng)當能解決。我覺得冬節(jié)興許是個推廣甘薯種植的好時機?!?/br>甘薯生熟皆可食,易種植耐貧瘠,產(chǎn)量又高,更難能可貴的是,味道并不差。若是在整個大鄴推廣開來,日后百姓當不必為果腹問題發(fā)愁。大鄴百姓如今之所以生活困苦,大部分便是因為現(xiàn)下的糧食產(chǎn)量低,再交上高額賦稅之后,剩下的糧食連生計都成問題。和平年代尚有不少饑民,若是遇上天災(zāi)人禍,說是餓殍千里亦不夸張。蕭止戈立即明白了他想法,目光鼓勵地看著他,聽他繼續(xù)往下說。“我們大可以從雁州買來大批甘薯,在冬節(jié)時在宮中辦甘薯宴,還可以在各州郡開辦善堂,善堂就以甘薯為主食,熬粥,煮食等等皆可。善堂中最好再專門安排人講解甘薯種植的好處,等來年時還可備一些種薯發(fā)往各州郡,叫各地百姓們嘗試種植……如此既可以揚陛下美名,亦可以讓那些吃不上飯的貧民好好過個節(jié),也是達成了與民同樂的目的。比起那些花架子的煙花畫舫,百姓怕是更需要些飽腹的吃食……”蕭止戈越聽笑容越大,等他說完,又與他討論完善細節(jié)后。才終于忍不住將人揉進懷里一番揉搓,嗓音低沉?xí)崦恋溃骸把阃豕媸菄畻澚海斮p?!?/br>他嘴上話語十分正經(jīng),手卻不老實地鉆進了衣襟之中,安長卿低呼一聲,下意識想拒絕,卻很快便被他帶入了歡快之中,再顧不上其他……第二日天還未亮,蕭止戈便起身準備去上朝。韓彰早就捧著衣裳在外頭恭候。蕭止戈更完衣,就看見安長卿擁著被褥還睡眼朦朧,他親自將人從暖和被褥之間挖出來,又在暖爐上烘熱了手,毫不避諱地給他穿鞋更衣。“你做什么?我還要再睡一會兒……”他又不用上朝,根本犯不著天不亮就起來。安長卿十分不配合,縮著腳就想往被褥里躲。蕭止戈耐心地哄著他穿衣裳:“今日喏喏與我一同去上朝。光祿寺那班子人是指望不上了,你去指點指點他們,免得那些蠢貨給辦砸了?!?/br>嗯?安長卿躲避的動作頓了一下,微微睜大了眼睛,詫異道:“我去上朝?”“如今你都貴又雁王了,除了我便是你最大,去上個朝有何稀奇?”蕭止戈理所當然道。若當初這雁王只是個榮封,封王爵之時他又何苦弄得如此大張旗鼓?安長卿眼神微微顫動,這回倒是不躲了,接過腰帶來要自己系。蕭止戈卻避開他的手,趁機在他面頰上偷親了一下:“別動,朕伺候雁王更衣。”蕭止戈平時與他相處時,極少稱朕。但偏偏玩笑時卻喜歡以此打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