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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聽也罷,游嶼又回。他自我放棄道:“我不聽,別告訴我,您不是要去醫(yī)院上班嗎?小心遲到。”如果不是剛剛才發(fā)生過爭執(zhí),薄覃桉幾乎要相信游嶼現(xiàn)在的語氣是為他著想,話外的意思分明是你活該上班遲到。游嶼等著薄覃桉說話,至少是緩解兩人的尷尬,可他閉著眼數(shù)數(shù),數(shù)到五百還是沒等到,只能安靜聽樓道內(nèi)的動靜。太空了,寂靜到幾乎落針可聞,游嶼終于忍不住稍稍抬頭去看薄覃桉剛剛所在的方向。他愣了下,隨后猛地站起。人呢?他快跑幾步站到薄覃桉站過的地方,一轉(zhuǎn)身看到電梯顯示停留在一樓。走了?!游嶼逐漸熄滅的火氣又頃刻間騰地冒出來,比剛剛躥地更高,他從未如此氣急敗壞地摔門回去。他一腳踹上書房的門,門輕飄飄打開。游嶼又愣住了,書房也沒人?!薄邵意呢!披薩涼透,游嶼在客廳坐了會,按按發(fā)疼的胃打算去熱,還未進廚房,玄關(guān)傳來鑰匙與鎖碰撞的聲音,緊接著薄邵意從外頭走進來,頗為頭疼道:“好像有點發(fā)燒,樓下診所醫(yī)生給我開了好多藥?!?/br>游嶼看到他手中寫著藥房名字的塑料袋,將披薩重新丟回盒中,從冰箱內(nèi)拿了盒酸奶轉(zhuǎn)身回房,路過薄邵意身邊時,冷道:“吃死你得了!”薄邵意帶病被莫名其妙劈頭蓋臉一陣罵,原地發(fā)懵,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游嶼。游嶼這晚沒睡好,只能以畫畫發(fā)泄,凌晨四點才睡,只休息一個半小時后起床上學(xué)。他本想等薄邵意收拾好一起去學(xué)校,但轉(zhuǎn)念想到薄覃桉也姓薄,薄邵意是薄覃桉的兒子,無名火氣又有騰生的趨勢。在沖動戰(zhàn)勝理智前,游嶼選擇眼不見心不煩。他和薄覃桉話題走向太奇怪。在酒吧結(jié)束時,他問薄覃桉你知道,那其實是問薄覃桉為什么知道自己的生日。但他根本猜不透后邊為什么會發(fā)展成薄覃桉向自己攤牌,說明已經(jīng)幫助方遠治療癌癥。游嶼根本不在乎方遠的癌癥是否能治好,對方遠的情感根本不是從親情出發(fā)。是個人都會對較為悲慘的一方產(chǎn)生同情,世上所有的感情并不能感同身受,正如同游嶼對方遠的問候僅限于請您照顧好自己的身體。無論是舒少媛還是自己,都不希望改變現(xiàn)在生活。至少游嶼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吃穿不愁,有確定的目標(biāo),除去楊程昱礙眼,再沒有任何事能夠讓他產(chǎn)生過分的情緒。甚至有時候?qū)畛剃哦疾皇悄敲磪拹?,僅限于每個月楊程昱來給生活費時。他懷疑自己對待發(fā)放生活費時的楊程昱,其實和自動提款機沒什么區(qū)別。誰會不愛錢呢?感情才不是天底下永恒的主題,不會背叛的只有紅色鈔票。上次他和薄覃桉去看海時,車票是游嶼在手機里定的,薄覃桉付錢。這次薄覃桉陪他去方家,自然是游嶼負責(zé)往返費用。能少欠些人情就少欠,日后將剩下的還給他,游嶼咬牙切齒提交付款。學(xué)校課程不能欠太多,游嶼忍著rou痛定了機票,打算在方家待一晚便回家。他提出要方志材的身份證信息訂票時,方志材說什么也不肯,游嶼知道他嫌機票太貴,二人來回拉扯好長時間才同意坐飛機。這事游嶼沒跟薄邵意說,薄邵意以為他周五仍舊要去陳卡斯家畫畫。八點左右,薄覃桉說他到樓下,游嶼背著包下去,上車系安全帶一氣呵成,戴著口罩低頭根本不看薄覃桉。薄覃桉沒立即出發(fā),反而是從車后座拿過來一個紙袋遞給游嶼,游嶼遲疑片刻這才用正眼看他,薄覃桉說:“早餐?!?/br>游嶼捏著袋子沉默片刻,問薄覃桉你吃了嗎?薄覃桉點了下放在飲料卡座的咖啡杯,游嶼小聲道:“怎么又喝咖啡?!?/br>“嗯?”薄覃桉沒聽清。“沒有!”游嶼立即像是炸了毛的小動物,大早上聲音有些悶,但他音調(diào)起的高,聽起來像貓撓似的。機場遠,他們接方志材一起去。車走了會,游嶼忽然問薄覃桉,車留在機場嗎?“會有人開走?!北●窨纯春笠曠R,車頭一轉(zhuǎn)拐進右邊的巷子內(nèi),巷子平時沒什么人打掃,樹葉與雨水混在一起腐爛將地面染成濃重的青黑色,隨處可見各種丟棄的廢舊塑料制品。越深入,薄覃桉的眉頭就越蹙緊幾分,直到游嶼忍不住問他怎么了。薄覃桉忽然笑了聲,偏半邊臉對著游嶼,“我向你道歉?!?/br>“什么?”游嶼沒反應(yīng)過來。眼前的視線忽然開闊起來,他們已經(jīng)走出了巷子,遠遠能看到站在路口的方志材,薄覃桉沉聲道:“游嶼,我只問一句?!?/br>“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br>游嶼打開車窗,沖方志材揮了下手,方志材視力好,一下子就看到他。“你認(rèn)方遠嗎?”方志材腳邊放著行李包,他提起包袱走過來。薄覃桉踩下剎車,以正臉對著游嶼,游嶼對上他的眼睛,平靜道。“不認(rèn)?!?/br>好,薄覃桉一點頭,打開車窗鎖。游嶼跳下車時對薄覃桉說,開下后備箱。“咔噠?!?/br>方志材笑著對游嶼說:“麻煩你們來這接我?!?/br>“這地挺好找的?!庇螏Z要去接方志材的行李包,方志材搖頭不要他拿,說是太重,游嶼瘦胳膊瘦腿提不動。游嶼只好領(lǐng)著他,打開后備箱說,“您把行李放這,我們現(xiàn)在出發(fā)?!?/br>第四十七章方志材見到薄覃桉并不驚訝,游嶼也懶得介紹,上車后便閉眼休息。但薄覃桉也去的事,方志材大概是不知道的。候機時方志材才反應(yīng)過來,他問薄覃桉也一起回去嗎?薄覃桉沒回,因為游嶼拿著熱飲回來了。游嶼將熱橙汁遞給方志材,又將拿鐵放在薄覃桉手中,自己抱著保溫杯從包里拿出復(fù)習(xí)資料背。“數(shù)學(xué)成績怎么樣?”薄覃桉見他在背歷史。游嶼笑了下,“八十多分?!?/br>薄覃桉皺眉,游嶼連忙解釋,“藝考過了的話,我這個分可以穩(wěn)上南大?!?/br>南大的藝術(shù)類學(xué)院國內(nèi)排行前幾,游嶼上南大不算虧,只是舒少媛的緣故他不想再留在本地。學(xué)醫(yī)的人成績都好,游嶼知道薄覃桉肯定是看不上自己這個成績,他無奈道:“薄醫(yī)生,如果理科優(yōu)秀,我不會選擇文科?!?/br>游嶼小聲道:“其實您應(yīng)該管管邵意,邵意的成績……”“他考不上也有人幫他擔(dān)著,你有嗎?”沒有,游嶼蔫了吧唧又說:“您也不像要管他的樣子?!?/br>薄覃桉不管,但不代表家中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