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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驚濤駭浪太累了,單聽字面意思都讓人覺得疲憊。他不在乎舒少媛到底為何拋棄方家?guī)ё约鹤?,他對放方遠毫無感情,依然是那句冰涼顯示的話。“雖然人和人的感情相通,但并不感同身受?!?/br>“您的煎熬我不懂,您的思念我不懂,您如果想給予我父愛……我想也沒有必要?!?/br>游嶼吸吸鼻子,他此刻平靜地讓自己都感到可怕。他站起來鄭重其事道:“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作為被母親養(yǎng)育長大的兒子,我都希望無論什么時候您不要再打擾我們的生活。”這些話讓游嶼自己都覺得沒良心,他甚至不敢看方遠的臉,可他必須要說,不得不講。絕情也好,被唾罵也罷,他是舒少媛一手養(yǎng)育,無論如何那都是自己的mama。“我們可以繼續(xù)保持聯(lián)系,如果有我能幫到您的事,您可以聯(lián)系我。”游嶼輕聲,“但我希望您不要再找到我家門前?!?/br>被方遠刺激過一次,再被方志材加以催化,游嶼現(xiàn)在根本不敢回家一個人住。這幾個月都是在跟薄邵意同進出,薄邵意吊兒郎當?shù)芸煽俊S袝r游嶼做噩夢,第二天早上便能看到薄邵意抱著枕頭跟自己蓋一床被子。本該自己一個人承受的孤獨忽然有人分擔,這份溫暖他永遠銘記于心。恨舒少媛嗎?恨,但人的感情始終伴隨著自我矛盾。游嶼想不清楚便不再想了,今年才十八歲想那么多老得快。言盡于此,游嶼靜靜等待方遠回應。方遠雙手放在膝蓋上,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他將手中的橘子都吃完后長嘆一聲問游嶼:“你是個有主意的孩子?!?/br>“你mama那么偏執(zhí)的一個人,還能養(yǎng)出你這么一個好兒子是上天給的福氣?!?/br>他搓了搓手,從上衣兜里拿出藥,放在嘴里咀嚼,就那么生吞下去。游嶼立即轉(zhuǎn)身去拿水,才走出幾步,身后又傳來方遠的聲音。“但有一點我不明白?!?/br>“請講?!北拥乃呀?jīng)變涼,再添上一點正好是適口的溫度。“你也很善良,但所有善良都得付出代價?!?/br>“游嶼,如果站在陌生人的角度,薄醫(yī)生對你是不錯?!?/br>“但站在一個父親的角度,你有想過薄醫(yī)生為什么對你這么上心嗎?”游嶼張了張嘴,沒回答,他將水放在方遠手中,看著方遠將其它藥吃完。“今天怎么這么冷!小嶼快過來嘗嘗這個凍柿子!”方奶奶邊進門便道,看到游嶼與方遠坐在一起,高興道:“父子聊什么?快坐過來我也聽聽。”“游嶼,奶奶叫你?!?/br>大腦一片空白中,游嶼猛地被薄覃桉的聲音喚醒,他連忙轉(zhuǎn)身說:“就來?!?/br>他連忙走過去,方奶奶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坐這。”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方遠與薄覃桉對視,薄覃桉對方遠禮貌性示意了下,方遠并未回以他友善的笑容,反而是眸色沉沉,毫無剛才聽游嶼講故事的柔和。游嶼沒吃過凍柿子,覺得新奇,雖然味道不合自己口味,但仍舊在方奶奶的期待下足足吃了三顆。飯桌上被不斷塞rou,睡前又吃了那么多柿子,鄉(xiāng)下人睡得總是比城市早,八點半坐在床上時游嶼捂著肚子揉來揉去。他發(fā)消息給隔壁房間住著的薄覃桉說:“我今天好像吃得太多了?!?/br>薄覃桉沒回復,游嶼等了好久也沒等到,看傅刑游戲在線便敲他一起聯(lián)機打游戲。傅刑問游嶼新家怎么樣?游嶼嘆道:“對我太好。”“有點不知道怎么拒絕嗎?”傅刑果然最懂游嶼第一人。倒也不是,游嶼想了想說:“不太想摻和他和我媽的故事?!?/br>第四十九章游嶼想怎么做,傅刑稍微能懂一些,站在朋友的角度上他自然支持他所有的決定,但站在外人的角度,他說:“回血!給我個治愈!”游嶼立即cao縱角色為傅刑加滿生命點。傅刑想了想道;“我沒立場勸你,不過希望你能慎重思考。”游嶼用氣聲笑了下,傅刑無奈道:“你別笑?!?/br>“你死了?!庇螏Z又道。話音剛落,果然傅刑的游戲頭像一黑,手機那頭邊傳來一聲哀嚎。傅刑最近壓力也挺大,只陪游嶼玩三局便下線休息。游嶼不認床,但只要一想到現(xiàn)在是在方家便覺得難以入睡。床褥稍微有些潮,他睜著眼平躺在床上,手機關閉網(wǎng)絡就放在離他臉一寸處。與早睡對應的是早起,翌日凌晨五點時游嶼便聽到了響亮的雞叫聲。方家沒養(yǎng)雞,能聽得這么清晰大概是鄰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無數(shù)城市人傾向回歸田園都是向往那一份難得的安逸寧靜,但真正想要回歸的沒幾人。能夠講出希望在農(nóng)家生活的,大多都是在繁華地帶商業(yè)街內(nèi),擁有窗明幾凈獨立辦公室,揮手間幾百萬甚至幾千萬項目到手的商業(yè)人士。沒幾個人真正喜歡鄉(xiāng)野生活,這種生活同時伴隨著雞飛狗跳繁重農(nóng)務,靠天賞飯與不確定性齊飛。游嶼這邊能夠看到樓下廚房,廚房的燈首先亮起,而后升起炊煙,他縮在被子里換好衣服,披著外套走出去。方志材在廚房,見游嶼這么早起驚訝了下,而后笑著說早上好。游嶼啞著嗓子接過他從鍋里燒好的熱水,方志材在里頭又加了泉水,溫度正正好。他仰頭喝盡,聽到方志材說你爸爸也醒了,在客廳。游嶼探頭看了下方志材放進蒸鍋里的食材,六個圓嘟嘟的紅薯,方志材說:“又甜又水,我們自己種的,你們那邊肯定吃不到這么甜的?!?/br>泉水洗臉雖然又冰又涼,但用來醒神再好不過。游嶼洗漱過后才去客廳找方遠,方遠依舊坐在昨日靠近暖氣的地方,面前擺著畫架,他正在練習畫簡單的幾何體。游嶼送給方遠畫紙后,網(wǎng)絡上陸續(xù)找過素描入門教程發(fā)給方遠。方遠很專注,游嶼沒打擾他,坐在一旁用小刀幫他削筆頭鈍掉的鉛筆。方遠畫畫確實沒有天賦,但好在用心學,游嶼偶爾指點一下,他也能立即改正過來。吃飯時,方遠笑著說,我們游嶼有當老師的天賦。游嶼心說,我不想當老師。他時常惹舒少媛生氣,后來生氣的人變成陳卡斯。舒少媛舍不得打游嶼,但陳卡斯敢。學鋼琴的人會經(jīng)常被老師打手,而游嶼的后背則會被攻擊,經(jīng)常被陳卡斯教訓到幾乎以為自己要吐血。飯后,方奶奶去村里的老年活動中心,方志材照顧方遠,方遠對游嶼說:“出門左拐從橋上過,直走就是你mama之前生活過的地方?!?/br>游嶼沒說話,輕輕點了下頭。的確很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