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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她的注意力,她全部身心都投入女兒那里,自然沒空管游嶼這個成年小孩。游嶼樂得沒人管。高考前一個月,舒少媛拜托傅家父母照顧游嶼,原本是想游嶼跟她住,楊家父母也表示愿意照顧,但實在是離學(xué)校遠,游嶼上下學(xué)太折騰。薄邵意百般挽留。游嶼邊收拾行李邊道,“我媽本來就不知道我住在你家,現(xiàn)在不回去露餡了怎么辦?”“那我和你一起?!北∩垡獾馈?/br>游嶼停下手中的活,想了想道:“邵意,如果一個人產(chǎn)生想離開一切有關(guān)某個人的想法,你覺得會是為什么呢?”“嗯?”薄邵意沒聽明白,讓游嶼再重復(fù)一遍。游嶼彎眸笑著說,“沒什么,幫我取下我的毛巾?!?/br>回南大那邊住,飲食起居有傅mama照顧,雖沒有跟薄邵意一起住自由,但游嶼能夠?qū)⒆约焊嗟男乃挤旁趯W(xué)習(xí)。有時也挺可笑,努力十幾年,最后只為拿到一紙通知書。考前一天參觀考場,第二日傅爸爸開車送他們?nèi)タ紙觯绮褪歉祄ama做好的油條煎蛋。游嶼坐在車內(nèi)覺得自己心跳加速,他昨晚收到了不少加油短信。其中有沈白詹發(fā)來的謝江余高考祝福,一個小時后謝江余微博發(fā)布了這條視頻。游嶼問沈白詹,這是粉絲可以提前預(yù)覽的福利嗎?沈白詹玩笑道,考得好我?guī)阒x江余劇組一日游。決定命運的考試,結(jié)束后的一周里,游嶼都覺得像是夢一般,睜眼閉眼時間從指縫間溜走。無論多堅定的信念,一旦完成后整個人好似精神透支,游嶼不可避免地在昏睡兩天后開始發(fā)燒。他沒告訴任何人,躺在床上等待積攢些力氣后下樓去診所看病。燒地不厲害,醫(yī)生開了點常規(guī)退燒藥,游嶼帶回去每天按時吃,就這么昏昏沉沉虛弱了大約一周,終于活蹦亂跳打開電腦同薄邵意玩槍戰(zhàn)游戲。薄邵意問游嶼有沒有畢業(yè)旅行的想法。游嶼趁游戲界面加載的空檔去冰箱取冰棒,等回來的時候傅刑上線,已經(jīng)在跟薄邵意商量去哪玩劃算。“你們決定,我沒意見。”游嶼說。“不過下個月我得跟老師去東京?!?/br>最后一科考試結(jié)束,回家途中游嶼接到陳卡斯的電話,陳卡斯說要帶他去東京參加一個藝術(shù)展,順帶到處逛逛尋找新作靈感。病了這么多天,他倒是把這件事完全忘記,該是提前辦護照的時候。薄邵意說,假期長,那就等你東京回來再計劃。白天在家畫畫晚上玩游戲,沒有刻意提高畫功,心情格外放松,想到什么畫什么,出發(fā)前一天游嶼住陳卡斯那,陳卡斯看過他最近的練習(xí)后笑著說:“色調(diào)比之前明朗,有點自己的風(fēng)格了。”恰逢煙火大會,游嶼所住的酒店正好能看得清楚,本想坐在窗前邊吃冰淇淋邊看煙花,但臨時被陳卡斯叫出去陪一位前輩的孫女。前輩拍著游嶼的肩膀說,“這丫頭想看煙花我們這些老頭子不感興趣,你們年輕人好交流,你幫我好好看著她?!?/br>說罷,前輩拉出來一直躲藏在身后的女孩,女孩身著和服儼然是準(zhǔn)備好去煙火大會的裝扮。她染了薄藤粉的發(fā)色,長發(fā)束成兩股麻花辮,一齊盤在腦后,鬢角俏皮地留下兩縷發(fā)絲。“我是游嶼。”游嶼自我介紹道。“我見過你的畫,少年組金獎?!碧畦ょ餍Φ?。什么金獎?游嶼的畫都是舒少媛投遞報名,對獲獎根本沒概念。“吃冰激凌嗎?”游嶼指了下不遠處的冰激凌店,用紙巾擦了下鼻翼間的汗。“第一次見面,我請?!碧畦ょ髋呐男馗?,不待游嶼回復(fù),她頗為豪爽地提著手中小包,踩著木屐這種難以掌控平衡的鞋如履平地,大跨步朝著冰淇淋店去。游嶼匆忙與前輩陳卡斯道別跟上去,以防唐瑜琪摔倒。第五十三章雖同樣出身于藝術(shù)氛圍濃郁的家庭,但唐瑜琪顯然不是甘于被安排人生的女孩,她拿著冰激凌邊走邊問,“聽爺爺說你和我同歲,我也今年高考,你打算去哪?”游嶼說如果可以,想去國美。唐瑜琪嘖嘖兩聲,仿佛已經(jīng)看透游嶼未來,“像我家老頭那樣天天滿身顏料拒絕社交嗎?”游嶼愣了下,唐瑜琪哈哈大笑:“你是不是畫畫畫傻了?”“你呢?”游嶼問,你想去哪所大學(xué)。唐瑜琪的木屐啪嗒啪嗒響,并未回答游嶼,她蹙眉小聲嘟囔,“早說就不穿木屐,運動鞋多舒服?!?/br>白日余溫還未散去,游嶼很快便發(fā)了一身汗,到東京這兩天他都用小發(fā)卡將額前的碎發(fā)攏在一起夾好,出汗也不至于打濕劉海,像剛從水里撈出來似的。唐瑜琪來日本不為藝術(shù)熏陶,單純喜歡旅行,順帶看看自己喜歡的音樂劇舞臺。她問游嶼明天有沒有時間,她明天得去商場幫朋友代購,缺個拎包的。“等等?!庇螏Z低頭點開手機發(fā)消息給陳卡斯,征得同意后才抬頭道:“可以?!?/br>“為什么是我?!庇螏Z又問。唐瑜琪這種明媚的女孩不像是身邊缺異性的樣子,參加畫展的不止游嶼一個男生。“你是陳老師的學(xué)生,算知根知底?!碧畦ょ鲝濏Φ?,“你可以認為那么多同齡人里,我只看你比較順眼,當(dāng)然不是對你有好感的意思,別想歪?!?/br>游嶼指了下不遠處買糖蘋果的攤子,問:“吃嗎?”唐瑜琪跺跺腳說腳疼,指揮游嶼去買。和唐瑜琪這種女生相處,明顯比游嶼之前見過的女生們好相處的多,她的性格趨向于男生的爽朗但又有小女生的活潑。來看煙花的大多是年輕人,情侶最多。游嶼看動漫里的高中生約會,經(jīng)常喜歡去煙火大會,沒來之前不信,來了之后果然看到許多青澀通紅的面龐,膽大的會牽手同吃一個棉花糖。害羞的則會保持若有若無的距離,可只要看一眼就知道這是一對,彼此對視的眼神騙不了人。唐瑜琪哎了聲,真羨慕小情侶。“你有喜歡的人嗎?”她轉(zhuǎn)而問。游嶼一直跟在唐瑜琪身后,護著她別被人流撞倒。聽罷,他張了張嘴什么話都說不出,可心中卻不由得突然開始發(fā)酸,緊接著眼前也一片模糊。光與影的追逐下,他的胳膊被彩燈斑斑駁駁地貼著,而白凈的臉頰被昏暗的光輕柔圍攏,這種氛圍,不由得讓他想到某個冬天,讓他想到高燒不退逐漸崩潰的自己。他莫名覺得心臟似被人揪起一般疼痛,緊接著手中啃了一半的糖蘋果脫手落地,他緩緩抱著雙臂蹲下,額頭貼在膝蓋上。空氣中都是甜膩的炒糖香,以及異國他鄉(xiāng),他聽不懂的語言的竊竊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