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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囑咐一下?!?/br>他招手讓傅黎光坐到他身邊,傅黎光便坐了過去,唐逸榮主動拉著他的手,一項一項給他提點:“你自己不會做飯,不要在廚房里瞎折騰,平時就去食堂吃,難吃也堅持一下。如果你想做飯,就煮面吧,櫥柜里有掛面,待會兒我教你?!?/br>傅黎光還笑嘻嘻的,“我看你做飯感覺已經(jīng)學會了,我應該沒有那么笨吧?!?/br>唐逸榮不理他的打岔,繼續(xù)說:“洗衣服的時候先看清材質(zhì),你的幾件衣服不能久泡,也不能用熱水洗,你自己要看好?!?/br>傅黎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可我懶得看,也看不懂,不如我買一雙手套,這樣我就可以全都用涼水洗了?!?/br>唐逸榮說:“也行。還有就是現(xiàn)在天熱,總是下雨,曬了衣服及時收,窗戶下邊別放東西免得開窗以后下了雨被淋濕?!?/br>他說到這里,傅黎光已經(jīng)有點憋不住了,開始悶悶不樂起來,嗯了一聲。“睡覺的時候關好門,注意安全,煤電氣這些都得注意。剛才不讓你做飯也是怕你亂動煤氣不會關,如果要做,一定一定要小心?!?/br>傅黎光終于傷心起來,他倒在唐逸榮的腿上,說:“你可不可以繼續(xù)住在這里?。课也幌胱屇惆嶙??!?/br>唐逸榮無奈地笑了:“這里離市里有三十多公里,我不搬走,就得每天摸黑起床了?!?/br>傅黎光當然也只是撒嬌的時候說說而已,并不會真的不讓唐逸榮走??伤稚岵坏锰埔輼s,便問他:“那你可不可以別把東西全都搬走,不然我面對空蕩蕩一張床,多孤單啊,我要申請調(diào)來一個新室友了?!?/br>唐逸榮下意識就回答說:“不行!”他用詞如此激烈堅決,仿佛連自己都嚇了一跳,緩了一會兒才說:“我都留在這里,每個周末我都回來,可以嗎?”傅黎光這次高興起來,點點頭,說:“那你要加油!”唐逸榮被調(diào)走是一件轟動學校的大事,聽到這個消息的老師們無不羨慕又嫉妒。照理說唐逸榮不僅是大學生還是名牌大學的高材生,有個更好的前程是理所當然,但他們又都難免有一點嫉妒意味,同樣是在鄉(xiāng)鎮(zhèn)學校里做了幾年的鄉(xiāng)村教師,落毛的鳳凰還不如雞,偏偏現(xiàn)在又飛升了,倒是稀奇。不過不論是什么心態(tài),唐逸榮在學校做老師的時候兢兢業(yè)業(yè),對同事們談不上熱情但也絕沒有不當之處,所以他要走,學校老師就一同出資,為他踐行。送行的聚餐就在鄉(xiāng)鎮(zhèn)里的一家餐館,店面不大,學校十數(shù)個老師分了兩桌,點了許多菜。大家一邊吃一邊喝酒,說了許多沒來由的大話,紛紛調(diào)侃唐逸榮日后飛黃騰達了不要忘記曾經(jīng)的同事們,唐逸榮被架著喝了好些酒。傅黎光坐在一旁,看唐逸榮喝得臉都紅了,扯扯他的衣角小聲問他:“你還好嗎?”唐逸榮搖搖頭,又點點頭,大概是已經(jīng)醉了。這一頓飯吃到店面打烊才算結(jié)束,傅黎光沒怎么喝酒,因為他在學校里除了唐逸榮沒有熟識的老師,而且大家大概知道他是有來頭的人,都不敢灌他,反倒讓他清醒著能扶唐逸榮回宿舍。唐逸榮勉強保持清醒,腳步卻有些踉蹌,磕磕絆絆回到宿舍里,傅黎光憂愁地看著他,說:“去洗個澡吧。”唐逸榮喝醉了也很聽話,按部就班地起身拿了換洗衣服就往衛(wèi)生間走,傅黎光也覺得自己身上臭烘烘的,說:“那你快點洗,洗完了我也沖一下。”唐逸榮眼神有點混沌,拉著傅黎光的手,說:“一起吧。”傅黎光的臉刷地就紅了,他暈暈乎乎被唐逸榮拉到花灑下邊,唐逸榮手腳麻利地脫了衣服,傅黎光以為自己久經(jīng)沙場,結(jié)果此刻卻像個初戀小男生似的,看也不敢看一眼。他總覺得唐逸榮現(xiàn)在喝醉了,自己要是看了什么做了什么都是乘人之危,還是清醒的時候來比較好。唐逸榮應該是真的醉了,也不管傅黎光還沒脫衣服,自己脫得干干凈凈了就打開水,冰涼的水瞬間從頭頂澆下來,傅黎光被淋透了。雞飛狗跳地躲開,一抬頭,看見唐逸榮站在水里望著他。那一眼看起來格外深情,是傅黎光從未見過的眼神,他有些呆了。唐逸榮又靠近了一步,捧著他的臉,輕輕地親了一下,說:“謝謝你?!?/br>傅黎光懷疑唐逸榮或許根本就沒醉,可是再一抬頭,看到的還是唐逸榮混沌迷茫的眼神,仿佛剛才那種深情、那個親吻都是一場錯覺。傅黎光覺得自己腦袋里暈暈乎乎,下意識要逃離現(xiàn)場,他慌忙逃竄,說:“你快點洗吧!洗完了我來洗!”但這個夜晚終究還是到此結(jié)束,唐逸榮洗完澡,疲累和酒勁都返上頭,他栽倒在床上,立刻便睡著了,等傅黎光洗完澡再出來,只能聽見他均勻的呼吸聲。唐逸榮被調(diào)走一周,傅黎光就覺得寂寞難耐,在學校里累個半死,回到宿舍里也沒人說話的日子其實只過了五天,可是他感覺就好像過了半個世紀那么久。周五下午傅黎光沒有課,他想了想,攔了輛車就往市里跑,唐逸榮還得下班了再往回走,不如他早點去找唐逸榮。到市里的時候天還早,傅黎光干脆找到他的小叔叔,借著跟小叔叔聊天的理由,親自去辦公室蹲人。可是好巧不巧,唐逸榮不在,只有傅黎光的小叔叔在。傅黎光伸著脖子巴望了一會兒,終于沒忍住,問:“叔叔,唐逸榮呢?”“樓下有個會,他去開會了?!?/br>傅黎光哦了一聲,又問:“那您覺得他怎么樣???”傅黎光的小叔叔原本在批文件,聽到他這樣問,抬起頭,蓋上鋼筆的筆帽,發(fā)出咔噠一聲。他問傅黎光:“你說的是哪方面?”傅黎光嘖了一聲,說:“就是各方面啊!”他小叔叔笑了,往椅背上一靠,玩味地說:“如果說工作能力呢,不錯,是個聰明努力上進的年輕人,又挺能沉得下心做事,以后也不會差到哪去。”傅黎光洋洋得意,說:“我給你推薦的人能有差的嗎?他很厲害的!我就知道他肯定能行?!?/br>但傅黎光的小叔叔沒接他這話,只輕飄飄笑了笑,說:“小黎,這種勤奮努力成績好的年輕人,這幾十年我見過無數(shù)個了,說實話如果不是你推薦他,我沒有一定要用他的理由?!?/br>傅黎光就感覺好像兜頭一盆涼水澆在自己身上,瞬間就澆滅了他的洋洋得意,他整個人都蔫了下來,張著嘴看了小叔叔好一會兒,才訥訥道:“為……為什么呢?”“出身貧寒、勤奮努力、境遇不佳,這看起來是很值得同情敬佩,但是你或許沒有發(fā)現(xiàn),他同樣懂得蟄伏,對自己足夠嚴格、足夠狠得下心,往好路上走,能做一番大事,如果他不往好路上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