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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未到,這話過真沒錯。上蒼不止懲戒那些窮兇極惡的狂徒,像唐逸榮這樣的衣冠禽獸,上蒼當然也會換上更含蓄斯文的方法,緩慢地,像凌遲一樣懲處他。唐逸榮在飛機上精神也高度緊張,聯(lián)系不上傅黎光的焦慮淹沒了他,他抓著空乘詢問:“你們飛機上不是可以不關機了嗎?為什么還是打不通電話?四個小時了還是沒聯(lián)系到,是往哪飛了?這有什么不能說的,你們航線圖呢?拿來給我看看!”空乘嚇得花容失色,還得拼命安撫他:“先生,先生您冷靜一些……”末了唐逸榮也反應過來自己實在是太瘋狂了,他放開空乘的手腕,說:“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br>唐逸榮呆滯地坐在座位上,就好像被抽筋扒皮過后癱瘓萎靡的人一樣,看不到方才劍拔弩張的勁頭。下了飛機以后唐逸榮不出所料地被安全員攔住了,因為他剛才在飛機上精神狀態(tài)很奇怪,唐逸榮被要求再做一次安檢。他這才感到實在是荒謬,不能相信自己在飛機上都做了什么事。做完安檢,機場又要求唐逸榮找人來給他做個保才能走。唐逸榮心頭有無數(shù)句臟話要罵,但蠢事畢竟是他自己做下的,他只好撥通了秘書的電話。唐逸榮能做出這種事,連秘書都嚇了一跳。因為唐逸榮無論何時都是那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員工佩服他的心態(tài),競爭對手又對他這個狀態(tài)恨得牙癢癢。唐逸榮在員工心里一直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說他在飛機上精神狀態(tài)危險,甚至危險到有擾亂飛行秩序的預兆,這聽起來好像是天方夜譚。所以秘書來領人的時候也很震驚,工作人員反復交待,說:“唐先生是我們公司的貴賓客戶,如果不是情況很夸張,我們不會不保障客戶的權益的。不知道唐先生遇到了什么問題,但是有問題要早溝通早解決,出行安全還是最重要的。今天不是想要為難唐先生,只是希望唐先生還像過去一樣配合支持我們的工作。”秘書在一旁連連點頭,說:“對對對,我們唐總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了,心情不太好,也要多虧航空公司理解?!?/br>唐逸榮在一旁坐著,聽到這話像個死尸似的開口,問:“飛了五個小時了,到底往哪里飛才會這么久都聯(lián)絡不上?現(xiàn)在下飛機了,能告訴我了嗎?”工作人員為難地看了一眼唐逸榮,試探著說:“如果手續(xù)辦理很快的話,會不會是出國?”唐逸榮立刻站起身,拖著箱子就要繼續(xù)去買機票。秘書趕緊追上他攔在他面前,說:“唐總!后天集團總部的調(diào)研組就要來了,您無緣無故翹班兩天,要處理的事兒已經(jīng)快堆滿辦公桌了,您要去哪兒???”唐逸榮站在原地愣住了,是啊,他要去哪兒呢?去找傅黎光嗎?且不說他能不能那么順利地找到傅黎光,就算找到了,傅黎光會見他嗎?傅黎光就是因為不想見到他才走的。秘書見他頓住步伐,又乘勝追擊:“唐總,今天機場給我打電話讓我來領人的時候我很震驚,我沒想到唐總您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您還記得當初集團的二世祖小文總在集團里作威作福、大鬧生事的時候,您是怎么說他的嗎?現(xiàn)在您身上怎么也會出現(xiàn)這種事?且不說這會落人以柄,唐總,您再捫心自問,這真的就是您嗎?”唐逸榮閉上眼睛,傅黎光決絕離開的背影再度浮現(xiàn)在他面前,他沉默了好久,終于說:“先送我回酒店收拾一下,你把這兩天的重點工作發(fā)到我的郵箱里。之前你說的集團總部調(diào)研組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去打聽一下都有誰來,來調(diào)研什么東西。順便……”秘書正拿著手機記工作要求,唐逸榮突然頓了一下,她連忙抬起頭,看見唐逸榮好像很痛苦地滾動了一下喉結,才啞聲說:“去了解一下康壹的傅總去哪兒出差了?!?/br>秘書詫異地反問了一聲:“就這樣嗎?”她遲疑著問:“不需要再調(diào)查一下具體因為什么業(yè)務去出差嗎?”唐逸榮搖搖頭,說:“不用?!?/br>他看著自己的秘書,沉默了一會兒,才含糊不清地解釋道:“我和他不是那種關系?!?/br>哪種關系?秘書肯定想問,唐逸榮也想問。唐逸榮不想把傅黎光看做競爭對手,但是在傅黎光心里,或許他們只有競爭對手的關系。他們不是朋友,更不是伴侶,連舊相識都算不上。十年前一場舊情,想必在傅黎光心里只有欺瞞,并沒有一絲真心可言。唐逸榮心頭泛起苦澀的味道,那滋味居然嗆進嗓子眼里,唐逸榮只覺得自己連呼吸都是苦的,他三十多年的生命里,充滿了數(shù)不清望不盡的苦澀,他要向前,要奔波,要拋棄許多才能獲得更多。但只有傅黎光的那點滋味是甜的。他想起十年前那個奮筆疾書的夜晚過后,天邊泛起魚肚白,他翻著自己寫了整整一夜的信箋紙,轉(zhuǎn)頭看到傅黎光的睡顏。傅黎光睡覺也冒著點傻氣,他先前還信誓旦旦地說要陪唐逸榮熬夜,熬著熬著他就一翻身呼呼大睡起來。唐逸榮原本覺得傅黎光陪不陪他都無所謂,傅黎光話太多,一說起來就停不下來,如果不陪他或許他的效率還會更高。可唐逸榮寫完了,看到傅黎光睡得那么香又覺得牙根癢癢,這人怎么能真的就這么睡過去呢?唐逸榮心里別別扭扭的。唐逸榮對一切都早有規(guī)劃,什么都在按照他的計劃推進,唯獨那個無法自控的吻。他忍不住含著傅黎光柔軟的唇瓣**,打著壞主意想讓打擾他的美夢,罰他昨晚自己睡著。那個吻的滋味是超乎唐逸榮想象的甜,傅黎光被他親著醒了過來,他眼睛瞪得很大,睡了一整夜頭發(fā)也亂糟糟的,末了又傻里傻氣地捂著嘴說自己還沒刷牙。那時的唐逸榮根本不知道,親吻的滋味并不都是甜蜜的,他感覺到的甜,是心口溢出來的蜜。他自然也不會知道,這是他一生都在回味的滋味。第36章文春匯今年正好六十歲,但他精神矍鑠,至今仍然活躍在匯盛管理層不說,權力也都牢牢掌控在他的手中。但人無完人,文春匯在商場上是一把利劍,斗得盛家人主動出局,可惜他教子無方,他的兒子文煊一事無成,三十多歲了還是個敗家的二世祖。如果不是兒子文煊不爭氣,匯盛根本不會有送走盛秋寒又迎來唐逸榮的局面出現(xiàn)。只不過世上沒有如果,他兒子的的確確是個敗家子,盛家人留一手插在他眼前,他也只能受著。唐逸榮是個人才,文春匯個人是非常欣賞他的。如果不是被盛秋寒搶先一步拉攏,文春匯一定會讓唐逸榮在匯盛總部好好發(fā)光發(fā)熱,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發(fā)配邊疆。只可惜唐逸榮在一開始就站了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