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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輕易松手,只好虛虛地將他圈在臂彎里,姿勢說不出的曖昧。要換在平時,徐明恐怕都要以為自己是在做美夢。然而此時的徐明完全沒心思去管什么旖旎曖昧。他的眼眶一點點紅了,死死地盯著江宴,語無倫次:“你怎么能這樣……你他媽就是……就是報復(fù)我……”“不是……”江宴看著懷里人泛紅的眼眶,難得地有些手足無措。他抬起一只手,想要摸摸他的眼睛,卻還是中途撤了回去。“我沒想過要報復(fù)你。”他嘴唇蠕動著,閉了閉眼,像是做了什么劇烈的心理斗爭,好一會兒才艱難地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我只是想要……”又是“嗒”地一聲,剛剛被徐明反手甩上的門忽然再一次被打開了。一個穿著黑色西裝三件套,鼻梁上架著副金絲邊眼鏡,面容清俊儒雅的男人從門外走進(jìn)來,左手還提著一個棕色公文包。他合上門來轉(zhuǎn)過身,一抬眼看到大廳里相擁著的兩個人時愣了一下,半晌扶了扶眼鏡,鎮(zhèn)定地打招呼:“江總?!?/br>“……徐醫(yī)生,”即便極力克制,他平靜的聲音還是有些顫抖,隱隱透出了幾分狂喜,“您終于回來了?!?/br>第8章徐明額角青筋突突跳了兩下。他發(fā)現(xiàn),自從今天突然收到分手一年多的前男友的短信開始,他整個人就時時刻刻都在暴躁、暴躁、暴躁!他一個大男人都要把眼淚憋出來了,費了老大勁兒,處心積慮嘔心瀝血地終于把狗男人的嘴撬出一條縫——就差那么一點點,江宴就要說出他自殺的原因了。杜源你他媽要不要來得這么及時?!還有,為什么杜源會知道狗男人家的密碼?!明明從前江宴甚至不讓外人踏進(jìn)他家門一步的,怎么現(xiàn)在連大門的密碼都告訴別人了……徐明心里忽地一沉。也是,那已經(jīng)是從前了,誰知道江宴和他分手后的這一年多是怎么過來的?誰知道他是不是已經(jīng)有了新歡?他想到這里,再看杜源,只覺這人的長相好像還他媽挺對江宴胃口。徐明推開江宴,剛剛紅著眼眶控訴江宴的可憐樣兒已經(jīng)完全不見了,一屁股坐進(jìn)沙發(fā)里,仰著下巴大喇喇地把手搭在沙發(fā)背上。這個姿勢讓他做得很有些隨意不羈的味道,只可惜褲腿卷了一半到膝蓋上,露出了又白又直的小腿,和膝蓋上五顏六色的傷,不由得多了幾分滑稽。江宴看著他那窩柔軟的短發(fā),眼里有細(xì)碎的光在閃動。徐明沒有察覺狗男人微妙的異樣,他就像只被侵犯了領(lǐng)地的雄獸,看著杜源的眼神極其不友好:“杜秘書,好久不見啊——”“都有江總家的密碼啦?”杜源隔著大老遠(yuǎn)都嗅到了股酸味。他意識到情況不太妙,此時的自己就像個大型電燈泡,隱隱還有亮瞎人的風(fēng)險,于是想也不想地就把自家總裁給賣了:“徐醫(yī)生,江總今天才發(fā)消息告訴我這里的密碼,讓我在這個時候送資料過來?!?/br>他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補充:“江總還特地交代了……”“杜秘書?!苯绾鋈怀雎?,打斷了杜源接下來的話。“杜秘書,你接著說,不用管他,”徐明瞥了江宴一眼,完全沒有在外人面前給狗男人面子的打算:“特地交代了什么?我剛剛沒有聽到杜秘書按門鈴?!?/br>言下之意是你已經(jīng)跟我男人熟到門鈴都不用按直接開鎖進(jìn)門的程度了嗎?杜源聽懂了,他看了看還是選擇沉默的總裁。愛人都誤會到這地步了,總裁怎么還不解釋——這么不懂愛人心,怪不得會分開了一年多,唉。他用中指扶了下眼鏡框,艱難地做下決定。為了總裁的幸福未來著想,他只能違抗上司一次了。“江總特地交代了,不用按門鈴,直接進(jìn)來?!?/br>徐明抿著嘴沉默下來。他想明白了什么,扶著沙發(fā)背慢慢站起來,江宴在一旁看著,身子動了動,伸出手想去扶他,卻被徐明一把揮開。“杜秘書,借一步說話?!?/br>這怎么又鬧上了?杜源剛剛也不過是當(dāng)個和事佬,此時看徐醫(yī)生明顯更生氣了,有些不明白,便向江宴投去詢問的目光。徐明笑了笑:“看他干什么?杜秘書,去客房那聊聊吧?!?/br>他說完便邁出腳去,在經(jīng)過江宴時側(cè)了側(cè)身,嘴唇附在他耳邊,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待會兒再回來跟你算賬?!?/br>第9章江宴緩慢地眨了下眼,看著要繼續(xù)往前走的徐明。“你真的想知道?”徐明腳步一頓,偏頭看他,眼神認(rèn)真而堅定:“想?!?/br>“……”江宴往后一仰,癱在沙發(fā)上,伸手掐著眉心。狗男人總是腰桿挺得板直,隨時隨地都像在開會一樣,徐明從來沒見他做出這樣隨便的坐姿。杜源也沒見過,他微微瞪大了眼,神色有些不可思議。“隨便你吧?!?/br>江宴沙啞著聲音說,低著頭不再看他了。徐明皺了皺眉,但現(xiàn)在總歸是找杜源探聽消息比較重要,他沒再多說什么,示意杜源跟上他,抬腳便走去大廳西角的客房。/那里原本不是客房。他們交往的四年里,每回徐明生江宴的氣,單方面跟他吵架,而江宴保持沉默的時候,徐明就會摔門而出,等過一會兒江宴出來找他或是找不到他打電話,他才消了氣回去。離家出走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某一天徐明又半夜摔門離開,一整夜沒再回去。等他第二天在朋友家睡醒,開機看到一連串江宴的未接電話時,徐明才心虛地主動回去。然后他就看到原本用來做書房的地方,被江宴連夜讓人改成了客房,四面墻壁貼了徐明最喜歡的綠色墻紙,角落擺著張大大的雙人床。一夜沒睡的江宴抱著他,把腦袋埋進(jìn)他脖頸里,聲音竟然有些哽咽。他說,以后不要再一整晚不回來了好不好?你生我氣了就住這,等消氣了再出來,不要讓我找不到你。徐明心里也很難受,用力回抱住他,悶聲答應(yīng)了。此后再生江宴的氣,他就會搬進(jìn)這間客房,把門鎖了不讓江宴進(jìn)來。時隔一年多,再次進(jìn)入這間客房,看著和從前一般無二的布置,只是微微老皺了一點的綠色墻紙,徐明恍惚地想,那會兒是因為什么吵架的呢?好像是他們一塊去看電影,在碰到有外人的地方時,江宴就放開了他的手,裝作只是普通朋友的樣子,對他禮貌又疏離。就像那個在無人的地方會跟他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