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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淚水,低低地喚他:“仙人。”“皆起吧,此地由吾施陣法,若成,便是成了。若不成,汝等齊上亦無用。”“可仙人,不周山脈哪是一人能撐起來的!好歹等殷王到,我們同殷王一起壓住陣法,方有希望。”“對!一起,不周山脈還能再等一刻,仙人自己不行的!”“齊上亦不可,汝等聽吾言語多年,怎不懂吾所想?!?/br>天地靜了,沒有人聲,只雨不斷砸下,罩住了眾修士,卻無法罩住崇修仙人。他的青衣俱濕,高冠不動,一如既往地莊嚴肅穆,眸中深含悲憫。“仙人!”有人大叫一聲。“仙人!”天地齊鳴。晉仇道:“退下?!?/br>“??!”的痛哭聲突然爆發(fā),晉地人上前,將眾修士勸退。誰都看地出來,崇修仙人是在告訴他們,不周山脈無救了,而這份天降下的憤怒將由他晉崇修一人承擔(dān)。天地越來越靜了,只有晉地人同崇修仙人站在一起。崇修仙人劃開了自己的手腕,血濺在無形的結(jié)界上,向四周開散,天下各地都能見到那條紅線。如一條紅線能圍住騰躍期的不周山脈,哪怕再細,也足夠耗完一個人身上的所有血。晉地其他修士也劃開了手腕,他們的血一起匯成結(jié)界。但不周山脈仍在崩頹,它擴散的山體碰到結(jié)界,發(fā)出刺耳的低鳴。那脆弱的結(jié)界只撐了一刻,便徹底無蹤了。崇修仙人放下手,看著不周山脈,他也不知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不周山脈的殘骸是毀滅晉地后停下還是化為虛無。身邊的修士流血太多,已無呼吸,晉仇自己看著那座山,眼中何物都無。他沒有再聽到聲響,沒有塌下來的石塊,只有突然迸發(fā)的,漫天的靈氣。不周山脈消失了照亮了整個陰雨中的天空。“美否?”混元問。晉仇肅穆的臉突然板了起來,他沒有回答,只隨便撿了樹枝,刺入自己雙眼、雙耳、喉嚨。“爹!”晉糾在遠處大喊。其他人攔住他們的少主。而崇修仙人的身軀徹底塌下了,如他未護住的不周山脈一樣。大武樂章奏響,哭聲與其融為一體,洪鐘齊鳴。修仙界的那一日被永遠記住,不周山脈塌了,崇修仙人傾力救之,無果而力竭,自戳耳目,身死恕罪。以一身求天之諒解。不周山脈未傷他人,只永遠地消失了。崇修仙人的軀體未散,葬在晉家深處,與其父晉侯載昌為伴。同年,殷王烈之子殷王恪生,修仙界再無主。晉仇醒來的時候風(fēng)雨俱停了,有人摸著他的臉,春風(fēng)拂過發(fā)絲,他覺得自己的冠落了。“孤挖了你很久,你竟真將雙眼刺瞎了。”來自神識的聲音極為清晰,晉仇聽不見其他聲,卻感受得到對方神識在說什么。于是他亦用神識回:“不想再看了?!?/br>有些事是他注定不想面對的,他不能再看。殷王牽起他的手,攥地很緊,“帶你回殷地,殷烈有子嗣了,被人送來的,放在帝丘,上面有字,說是同殷烈生的。問殷烈,他只說跟過他的女子太多,想不出是哪一個?!?/br>“殷烈信那孩子是自己的?”“信?!蹦呛⒆雍妥约河讜r幾乎長得一模一樣,只眼有區(qū)別,殷烈看完第一遍就舍不得撒手了,也不問孩子娘究竟是誰。殷王皺眉,他未跟晉仇說太多,只看著晉仇空洞的眼,將手蓋了上去,驅(qū)散寒意。他們一同回到殷地,聽到了殷烈放肆的笑聲。“都給我翻書,每人挑出一個名字,給我兒子使!”“元燈灼,你一直哭喪著臉干什么!是不是見不得我有子嗣?!?/br>“崇修仙人為大家死了,你連傷心都不傷心,還這般大笑!”“他死與我有何關(guān)系,我兒子不比他好看多了。”殷烈笑地很開心,臉上見不出半分悲傷。殷王看晉仇,他有些慶幸晉仇聽不見這些殷烈心中未必沒有晉仇,但他表現(xiàn)在外的,是對晉仇的敵視,這份敵視哪怕是假的,也會傷人心。晉仇聽不到是好事。吩咐手下讓殷烈?guī)е⒆觼硭膶m殿,殷王領(lǐng)著晉仇前行離開了。晉仇就那么被握著,握他的人很是控制手中的力道,唯恐傷他,又不愿放開。晉仇便也努力握著,他不敢松開,唯恐松開自己便一無所有。殷烈來的時候他感知到了,接著便聽殷王問他,“孩子叫什么。”“恪,恪守的恪?!彼?。殷王遂與殷烈道:“孩子日后叫殷恪,由孤與晉仇看管,你要是外面浪蕩,便去。”殷烈笑了,“什么殷恪,恪守的???真是難聽,爹便要這般拘束著他?是又被晉仇蠱惑了嗎,他將自己整成這副模樣,你心疼他,肯定什么都聽他的。”一開始就知道晉仇不會死,可死前還愚弄世人,未免可笑。殷烈抱著孩子,他是真的想當(dāng)個好爹,完全不想把孩子給晉仇養(yǎng)。要是被晉仇教成滿嘴禮樂的樣子便不好了。但他在笑的時候,晉仇已伸出手,抱住了那孩子。殷烈一時不察,就被奪去了手中物。再然后,他被趕了出來,怎么敲門里面都沒反應(yīng)。“那是我兒子!該由我養(yǎng)!”他怒吼。晉仇聽不見,他只是伸手,碰到了那柔軟的一切,很溫暖,沒有哭泣,渾身還透著奶香。手開始顫抖,晉仇知道自己又騙了一次世人,不周山脈不在了,天下會成何種模樣,這是否是他之錯。他若真想教世人,世人便有得道的機會,他一次次欺騙,使眾人迷失。這世間沒有天生的愚人,只有愚人的君與天。他一次次被命壓垮,在天地掙扎,不再反抗,一味屈從。天命如何,他便如何,因他知自己反抗不得,對明知不可為之事他不敢嘗試。他是真愚人,世人尊他,便也愚昧。修士能治好耳目,但他自愿戳破一切,再不聞不見不語。他不能再想父母之事,不能再想天下。他反抗不了,那便再深一層地麻痹自己。“你愿意接受一個赤|裸裸的,不那么好的晉仇嗎?”“愿意。”殷王握住了晉仇的手,他們緊緊依偎著。若有人共同承擔(dān),世間一切便可承受。只這樣的人太難尋,可即便無他人,還有自己,自己是永遠可承擔(dān)自己的。只是一個人更累些。混元想分裂另一個自己,他是孤獨的懦夫,但他知道自己是可信的。晉仇也有可信之人,他會一次又一次原諒自己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