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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做生意的人最會察言觀色,荀平更是其中翹楚,他早就察覺二人神色不對,將荀禮拉至一旁詢問。荀禮嘴唇抖動半晌,最終還是沒說出口。“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了,但是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別跟母親慪氣?!避髌降?。“我知道,大哥。”“你還要去述職,趕緊去換個衣服洗把臉?!避髌叫χ屏怂话?。荀禮換了衣服,先同謝珩和溫熠景一起進宮述了職,今上似乎面色不太好,聲音都不似原先那樣洪亮了,但還是強撐著精神夸獎了他們幾句,特意準(zhǔn)了幾天假讓他們好好休息。等回到家中時天色已晚,荀平知道他勞累許久了,便沒有讓荀父張羅擺席。等到次日荀禮歇足了,才好酒好菜擺滿桌子。荀父早就等不及與兩個兒子暢飲,早早坐上桌子等著了。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荀母的態(tài)度也緩和了許多,只是還是不愿意正視荀禮。“對了,你從江安回來,可知道襄城的情況?”荀父問道。荀禮道:“回來時我專門繞路去看了看,襄城也被沖毀了大半,一時半會兒恐怕是回不去了。父親母親還有大哥先安心在京城住著,等那邊修繕完了再回去也不遲?!?/br>“唉,這不知要等多久??!”荀父惆悵道。荀禮有些不解,笑道:“難得你們進京,不巧我又得了今上派遣出京,這樣陰差陽錯,也沒怎么在你們身邊伺候?,F(xiàn)在我差事已了,怎么父親卻不愿多住些時候陪陪我,就急著要走?”“你這說的哪里的話?!避鞲副徽f的老臉一紅,解釋道,“只是年前給你哥哥說了親事,本來定好了下月的吉日迎娶人家過門,誰知道竟發(fā)了洪災(zāi),這不就給耽擱了么?!?/br>“大哥的親事定了?”荀禮驚訝道,“定了誰家的?也不告訴我?!?/br>說起自己的婚事,荀平也難得有些害羞:“你認(rèn)識的,是臨昱孫伯父家的女兒,小時候曾在咱們家住過一段時間。”他這么一提,荀禮確實記起幼時家中住過一個溫溫柔柔的jiejie,便笑道:“恭喜大哥好事將近。”“你可別恭喜他了,你大哥就是個榆木腦袋?!碧崞疬@喜事,荀母也有了笑顏,“我就說我怎么替他說媒他都不肯,原來心里早就有人了!若是早早與我說了他喜歡你孫伯父家的姑娘,我不就去提親了,哪至于白白耽擱了這么長時間。”“我怕她不中意我,不想她為難?!避髌叫Φ挠行┖┖?。母親肯與自己說話,荀禮也開心了不少:“江安洪災(zāi),襄城的老宅子估計也被大水沖的不剩什么了,此時讓大嫂嫁過來,只怕委屈了。還是等家中一切都安好了再談婚期,孫伯父能理解的?!?/br>“小弟說的對,婉柔她們家與我們是至交,定能體諒的。別再說我啦!父親母親還是多cao心cao心小弟的婚事,看看京城有沒有合適的人家!”荀禮的笑容一僵,他不安地看過去,對面荀母的臉色也是變了又變。“我……我不急的?!避鞫Y推脫道,“還是等以后再說吧?!?/br>荀母卻突然道:“你大哥說的有道理,他的婚事怎么說都已經(jīng)定下了,就差你了?!?/br>“母親……”荀禮哀求地看著她。“你走的這些天,我也托京中的媒婆問過了,我們也不要想著攀附權(quán)貴,都事吳家是正經(jīng)的清流人家,他家女兒與你年歲正相當(dāng)。母親也看過畫像了,相貌端正,聽說脾氣也好,與你很般配。”“不,我......”“你若不喜歡,還有京中的李家,也是讀書人家……”荀母不理他,自顧自地說下去。“母親,別說了!我真的沒有成親的打算!”眼前滿桌的美食都失去了吸引,荀禮頓時有些食不下咽,神情漸漸沉了下去。荀母看他一眼,冷道:“自古以來,婚事都由父母做主,哪由得你反對?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想要——”她一想到荀禮和那個人就氣結(jié)于心,直接摔下筷子:“你想都別想!”荀平見氣氛變的劍拔弩張起來,雖然聽不明白母親說的“想都不要想”是什么意思,但此時根本不是細究這個的時刻。他充當(dāng)著和事佬,兩邊勸解:“母親,小弟說不定只是有些害羞,你就別打趣他了。小弟,你怎么能這樣頂撞母親,快些向母親賠個不是!”他調(diào)解半天,荀禮和荀母僵持著,誰都不肯先下臺階。最后還是荀禮先敗下陣來,他深吸一口氣,不愿再與母親較勁兒,叫人拿了一雙干凈筷子,雙手遞了過去,順從道:“母親,別與我生氣了?!?/br>荀母眼皮顫抖幾下,終究是接了過去。“你怎么回事?母親也總歸是為了你好,就算真的沒有成親的想法,還在飯桌上呢,就不能忍一忍?”晚飯過后,荀平將他叫到一旁,有些不滿道。“我知道錯了,大哥。”荀禮眉眼低垂,靜靜地聽著荀平的教訓(xùn)。荀平也不知一向溫吞的小弟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嘆了口氣:“我不是要訓(xùn)斥你,只是你知道母親是多疼你的。她在家時常思念著你,總擔(dān)心你在京城過的好不好,有沒有受苦,如今你有了時間能多陪陪她,就不要惹她生氣難過了?!?/br>“是?!?/br>“另外,你與母親……若是有什么爭執(zhí),你做人兒子的,先認(rèn)錯才是對的?!避髌秸Z重心長道,“百善孝為先,這個道理你總該懂得的。”荀禮一時無話可說,只能點頭。荀平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先回屋去了。只剩荀禮一個人站在晚風(fēng)之中良久。不知為何,他茫然地看向半空中,寥寥幾顆明星各據(jù)一方,孤獨地閃爍。這世間一切的正理好像都在此刻與他背道而馳,他不過是愛上一個人,為何渾身是錯?荀禮這樣想著,竟有有些鼻酸。他深吸一口氣,將眸中濕意逼了回去,在院漫無目的地轉(zhuǎn)了一會兒,不知不覺竟走到了門口。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抬腳出門去了。就是此刻,就在此時,他太想太想去見一個人。“怎么了?”謝珩從家中出來,一眼就看到門外的荀禮,眼睛彎了彎,徑直朝他走來。他本來已經(jīng)打算要睡下了,聽見門房過來傳話說荀禮找他,立刻就起身出來了。荀禮忍不住笑意,方才茫然復(fù)雜的情緒一掃而空,看見謝珩只剩滿心歡喜。他伸手握住謝珩的手,喉結(jié)動了兩下,磕磕巴巴道:“無事,只是有點想、有點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