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
淮銘還以為他是孩子mama。那小孩被他抱起來以后就不再發(fā)抖,靠在他肩上,像是睡著了。男人像是怕驚醒那孩子一樣輕聲和他們道了別,轉身走了。秦硯和魏淮銘也沒多想,轉身進了店里。誰也沒有看到,那孩子的紅色小棉襖里藏了什么東西。第11章11.曼提柯爾(4)假日里的禮品店就是用來坑人的。魏淮銘手里提著滿滿兩兜比平時貴三倍的小禮物,笑得像個地主家的傻兒子,秦硯跟在后面說要幫他拿,被他拒絕了。“秦教授不買點東西嗎?”魏淮銘見他兩手空空,非常費解。“沒有要送的人啊?!鼻爻師o奈地笑笑,還是從魏淮銘手里接過來了一袋東西。聽秦硯這么說,魏淮銘才想起來自己還不知道秦硯是哪的人,順嘴問了一句,秦硯腳步停了一下,又若無其事地跟上去,輕聲說:“俞縣?!?/br>這個地方,魏淮銘太熟悉了。俞縣是H市附近的一個小縣城,但是離市區(qū)很遠,雖然依山傍水,卻是山不夠好看水也不夠清澈,基本上可以說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八年前他剛從警校畢業(yè)就被調到了那里,窮山惡水出刁民,每天都是接不完的雞毛蒜皮的小事,要么是這家的雞被偷了,要么是小混混打了誰家兒子,偶爾處理一下家庭糾紛,無聊得要死。魏淮銘剛畢業(yè),年輕氣盛,不愿在這耗下去,但是這兒也沒什么大案,只能天天旁敲側擊他爸給他調個地方。老魏刀子嘴豆腐心,也心疼自己兒子,說讓他待夠一年再走,但是不到一年他就破了個大案,憑自己的努力調走了。“沒想到那種地方還能出秦教授這么優(yōu)秀的人?!蔽夯淬憚傉f完又覺得不太對,補充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那兒……嗯……”秦硯也不讓他尷尬,接話道:“那地方確實挺破的。其實我大概讀中學的時候家里人就都不在了,我就出去自己半工半讀,說起來也有好多年不回家了?!?/br>秦硯的笑容和平時別無二致,像是在說一個與他無關的故事,但是魏淮銘卻覺得很心疼。很多時候他也是這樣的,說到自己見過的受害人家屬,說到自己出柜的經(jīng)歷,說到很多很多當時難受了很久的事,現(xiàn)在都云淡風輕,但是心里的苦卻是一直在的,在說出口的那一刻發(fā)酵成眼淚,又被收回眼底。誰都不會忘記痛苦的經(jīng)歷,只是沒必要哭了。魏淮銘本來還想提一下俞縣那件案子,想想又覺得沒必要,沒拿東西的那只手在外套兜里翻了半天,掏出來一個小盒子遞給秦硯:“本來想明天給你的,但是……”魏淮銘頓了一下,也沒想到現(xiàn)在送禮物的理由,頭腦一熱就拿出來了,別開臉看天,“反正你拿著吧?!?/br>秦硯看見禮物有一瞬的錯愕,又覺得魏淮銘的動作可愛,伸手接了過來,指尖有點涼,在溫熱的手心里有種真實的觸感。“你冷嗎?”魏淮銘反手扣住了秦硯的手,兩只手掌間隔著個小小的盒子,指尖卻觸在一起,稍一用力就能十指緊扣。秦硯愣了一下,隨即收回了手,慌亂地塞到口袋里,回了一句“不冷”。盒子還躺在魏淮銘手里,在一片白茫茫的背景里紅得像顆心臟。“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魏淮銘攥了一下手里的盒子,眼睛直直地盯著秦硯,在聽到肯定答復以后才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似的吸了一口氣,“你喜歡男人嗎?”我不喜歡男人,我只喜歡你。秦硯心里這么想著,脫口而出的卻是不喜歡。他不敢面對下一個問題。魏淮銘攥著小盒子的手又緊了緊,低頭嘆了口氣,半開玩笑地說:“我還以為你對我有意思呢。”說完也沒理會秦硯的表情,直接把盒子塞到他手里,自顧自地走開了。秦硯打開那個鮮紅的小盒子,看到一枚小小的藏藍色耳釘靜靜地躺在里面,和魏淮銘耳朵上的那枚一模一樣——這不是在剛才的禮品店里買的。秦硯追上去,兩人并排走得很近,他輕輕說了聲:“很漂亮?!?/br>魏淮銘反應了一下才想到他說的是耳釘,用鼻音“嗯”了一聲就沒再接話。他第一次告白被拒絕了,現(xiàn)在心情很低落。他其實很想和秦硯試試,奈何人家不想試。早上剛知道秦硯有喜歡的人,現(xiàn)在又知道了自己一點希望也沒有,連帶著嘲諷了一下提前兩天就特地跑去給秦硯買禮物的自己。沒等他想好怎么祭奠自己還沒開始就死去的愛情,兜里的電話就開始響了。正在休假的魏淮銘大無畏地按掉了陸白的電話,馬上秦硯的電話就響起來了,剛接通就聽到陸白中氣十足的吼聲,甚至不用外放就可以清晰地通過秦硯的手機傳遞到魏淮銘的耳朵里。“秦教授!你是不是跟那個小兔崽子在一起呢!讓他趕緊滾來警局!不然他這個月工資就別想了!”魏淮銘對“工資”兩個字異常警覺,心里滾了無數(shù)遍“萬惡的資本主義”,還是為幾千塊折腰了。兩人趕到的時候,正看見一個中年婦女抱著陸白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魏淮銘表情復雜地看了一眼陸白,滿臉都是“你對人家做了什么”的鄙夷。陸白邊用力把腳從那女人胳膊里抽出來邊給他派任務:“失蹤,你處理一下?!?/br>魏淮銘本來在一邊看好戲,想伸手攔一下逃跑的陸白,又想起來自己的工資,還是把手收回來了。女人剛準備撲上來抱魏淮銘的大腿,被秦硯不動聲色地推開了。“有事說事。”魏淮銘還沉浸在扣工資和告白失敗的陰影里,沒有注意到秦硯剛才的動作,略顯煩躁地抽出椅子,順手掏了兩張紙出來,抬頭望著那婦女,示意她說話。婦女被秦硯安排在了椅子上,卻像是坐在了一群跳蚤上一樣扭來扭去,站起來好幾次都被秦硯按了下去,干脆放棄這個動作,低頭卷著自己的衣角,開口是不太熟練的普通話:“閨女丟了,好幾天了?!?/br>女人是個鄉(xiāng)下人,女兒也是個鄉(xiāng)下人。女人沒讀過幾天書,卻有個大學夢,天天起早貪黑地干著各種活,有時是個農(nóng)民,有時是個清潔工,有時是個月嫂,一直是個母親。女兒在那個村子里是個例外,不僅生得比母親年輕時還要水靈,腦子也比其他孩子轉得快得多,次次考試拿第一,女人為了讓她好好學習,一個人包攬了所有家務,把女兒養(yǎng)成了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特例。女人做月嫂的時候曾聽那家的夫人說起市里的高中,說了很多她聽不懂的話,但是她聽到了那句“都能考上大學”,于是拼了命把女兒送到了市里學費最高的學校。女人越來越老,身體不如從前,支撐不起高額的學費,女兒說不上了,被她一個巴掌打回了學校,今天剛借夠了錢來交學費,卻被告知女兒已經(jīng)三天沒有來上課了。學校是寄宿制,女兒一個月只回一次家。女人沒有手機,學校聯(lián)系不到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