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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啊。”秦硯掛了電話,單手托腮盯著魏淮銘看。被盯的人夾了口菜送到秦硯嘴里:“看我干嗎?”秦硯嚼了兩下,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趙政問我你體力怎么樣。”魏淮銘:“……”不僅體力好,還抗造。58.阿姆沙斯潘丹(9)魏淮銘和秦硯走進審訊室的時候,鄭淵正在放空。聽見腳步聲才把視線從天花板上移了下來,落到了秦硯身上。只過了不到兩天的時間,鄭淵卻像是老了十歲,平時極重儀表的人,現(xiàn)在卻正頂著一頭亂發(fā),衣衫不整地坐在椅子上。“來了啊?!?/br>語氣倒是有點反客為主的意思。魏淮銘一屁股坐到對面的椅子上,倒抽了一口冷氣,掃了身后捂著嘴咳嗽的秦硯一眼,轉(zhuǎn)過臉來看鄭淵,正色道:“說吧?!?/br>鄭淵盯著桌面看了一會兒,不解地問:“說什么?”“你不是要見我嗎?”魏淮銘敲了敲桌子提醒他集中注意力,“你確定自己已經(jīng)清醒了?”“要見你……”鄭淵小聲重復了幾遍以后才突然想起來自己要說什么,猛地抬起頭,倒是把魏淮銘嚇了一跳。“我是要問這個……”他手忙腳亂地摸了一通口袋卻沒摸到自己想要拿的東西,瞬間焦慮起來,“我記得放在身上了……不應(yīng)該不見……”“是要找這個吧?!鼻爻巻问职醋∷募绨?,另一只手夾著張染血的照片放在了他面前,“別急,慢慢說?!?/br>鄭淵一把抓住照片,貼在胸口捂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剛才沒說完的半句話,急急忙忙地把照片推給魏淮銘,手指還壓在這上面,生怕有人把他搶走似的。“血太多了,我怎么都擦不干凈……這張照片上到底有什么?”“是……”魏淮銘本來想說實話,被秦硯用眼神制止了,于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咽了下去。鄭淵急切地追問:“是什么?”“是這個。”秦硯掏出手機,點開了一張照片遞給他。照片上是兩個人的合照。鄭淵捏著蘇河的下巴,像是在強迫他擺pose,后者無奈又寵溺地看著他,兩個人都笑得很燦爛。天邊的霞光掃過他們身后的小房子,整個世界都在閃閃發(fā)亮。鄭淵搶過手機盯了十幾分鐘,屋子里靜得可以聽到手表上指針走動的聲音。良久,鄭淵深吸了一口氣,仰起頭把眼淚憋了回去。“死了還要給我扎根刺,真是好手段?!编崪Y扯了扯嘴角,剛收回去的眼淚又被逼了出來,鼻音也變重了,“他……還有沒有說什么……”“他走之前,囑咐我讓你見一個人?!鼻爻幝阶叩介T口,回頭問他,“準備好了嗎?”鄭淵點了點頭。陽光隨著秦硯開門的動作一點點滲進來,門外女孩的輪廓逐漸清晰。鄭淵聽到了自己劇烈的心跳,腦海里不停播放以前的片段。“你叫什么名字?”“我沒有名字?!?/br>“你的爸爸mama呢?”“他們?nèi)妓懒??!?/br>“那你跟我們走吧?!?/br>就叫你,蘇窈吧。鄭淵死死盯著走過來的女孩,直到她走到自己面前才伸出雙臂死死摟住了眼前的女孩。蘇窈瞇著眼看了他一會兒,不確定地喊了一句“爸爸”。魏淮銘聽見這一聲,瞪大了眼望向秦硯,后者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鄭淵摸著女孩的頭,一遍又一遍地確認:“你是蘇窈嗎?真的是蘇窈嗎?”蘇窈任由他抱著,沒有回應(yīng)他的話。“他說你不見了?!编崪Y突然松開手,盯著女孩的臉,“他說他把你送到孫楨手上了。”“他也是這么和我說的。”蘇窈平靜地和他對視,語氣像是在講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他和我說,他把你殺了。”“所以你為什么還能安然無恙地出現(xiàn)在我面前?”蘇窈偏了偏頭,不解地問,“蘇河呢?為什么沒跟你一起回來?”沒等鄭淵開口,秦硯淡淡地接了句“他死了,你爸殺的”。“你殺的?”蘇窈突然瞪大了眼睛,拿起桌上的臺燈就想往他頭上砸,被離得近的魏淮銘攔住了。蘇窈手被抓著,用力掙扎了幾下沒能掙開,只能用最大的音量發(fā)泄情緒,一句話有半句都在破音:“你憑什么!所有人都可以殺他,只有你沒資格!”“我憑什么沒資格!”鄭淵被這句話刺激到了,和她對吼,“他殺了我爸!我憑什么沒資格殺他!”“都是狗屁!”蘇窈沖他吐了口吐沫,歇斯底里地大吼,“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死就死了!他愛你??!他都那么愛你了!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鄭淵突然沉默了。過了幾秒又緩緩地開口,聲音壓得極低:“無關(guān)緊要的人?”蘇窈還想說什么,被秦硯捂住了嘴。秦硯轉(zhuǎn)頭對門口嚇傻了的小警員笑了一下:“把她帶走吧。”直到門被關(guān)上的那一刻,蘇窈還在罵。秦硯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還滿意嗎?”“她愛上蘇河了,對吧?”鄭淵苦笑了一聲,雙手捂住了臉。“都不重要了。”秦硯把染了血的照片推到鄭淵面前,敲了兩下桌面,“蘇河讓我告訴你,他很愛你,而且一直在保護著你珍視的東西?!?/br>“他只是想讓我跟他一起下地獄?!编崪Y用力搓了兩下臉,嘆了口氣,“他洞察人心的本領(lǐng)并不比你差。”秦硯點了點頭,等著他的下文。“你說我現(xiàn)在去找他的話,還能找得到嗎?”“據(jù)說執(zhí)念很深的孤魂會在人間停留很久?!鼻爻帥]頭沒尾地接了一句,翻開了桌上的記錄表,“來吧,該結(jié)束了?!?/br>.H市機場。飛機晚點四小時的消息播放了好幾遍,頭戴鴨舌帽的男人壓低了帽檐,腳步匆匆地走到了售票處。“我要訂一張出國的機票?!?/br>“請問您要定哪……”“出國的,只要是出國的就行。”男人焦急地看了眼手表,壓低了聲音,“要最快的,最好馬上就能飛?!?/br>售票員狐疑地望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先生,最早的航班也要等四小時?!?/br>男人低低地罵了一句,轉(zhuǎn)頭想走卻被身后的人擋住了視線,沒好氣地推了他一下:“讓一讓。”那人不僅沒動,還往前走了兩步。男人的火氣瞬間被點著,猛一抬頭卻愣住了。面前的男人比他足足高了一個頭,正意味不明地望著他,見他抬頭,揚唇笑了笑:“您的聲音我聽著很耳熟——或許我們認識?”“不認識?!蹦腥丝桃鈮旱土寺曇?,欲蓋彌彰地推了推墨鏡:“麻煩讓一讓,我趕時間。”“既然您趕時間,那我也不得不趕時間了?!贝髅弊拥哪腥诉€沒來得及跑就被人抓住了胳膊,隨即手腕上傳來冰涼的觸感。“你什么意思?”“抓人啊?!蹦腥寺暼绾殓姡鸬谜麄€機場的人都看向他們這邊,他卻仿佛沒有注意到這些,抬手摘了那人的帽子和墨鏡,“孫先生想出國旅游的計劃看起來是泡湯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