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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木遮蓋得看不見天日的叢林里,氣喘吁吁地逃亡著。少年身上的溫度guntang,他一邊恐懼地環(huán)住少年的脖子,一邊不合時宜地想,是不是把自己丟下就好了,把自己丟下,這個人就能逃出去了。這種詭異的想法,在他躲藏在洞xue里的時候達到了頂峰。他知道少年是去引開了追兵,可總有那么一瞬間,他希望對方跑了就好了,不要再回來,反正他這種什么用都沒有、只會拖后腿的存在,死了也好。可是最后,那個少年回來了。他臉上臟兮兮的,手上腿上都是傷,然后對著自己笑。沈蘇輕想說話,想喊“哥哥”,但他話沒出口,那個一直保護著自己的、擋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就倒在了他面前,怎么喊都喊不醒。那個時候無邊無際的恐懼直接淹沒了他,他張開口說不出話,連移動人也不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周遭越來越黑,只能聽著少年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對了,小李老板,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霆鈞每次都能贏你一分?”就在沈蘇輕即將被黑暗吞沒的時候,莫昀飛突然開了口。沈蘇輕從黑暗中驚醒,發(fā)現(xiàn)莫昀飛已經(jīng)把死去的那個人松開,自己暴露在三個槍口下,語調(diào)輕松地和李赫山說著話。李赫山眉頭一凝,本來要扣下扳機的手指突然頓了住:“為什么?”莫昀飛笑了起來:“因為我們都是一類人啊!一樣的出身,以一樣的方式來到這里?!?/br>這話一出,李赫山的表情瞬間凝固了。最近這段隱藏于暗處不見天日的時間里,他偶爾也會想起以前。那個時候他雖然狼狽,但身邊的人是真心跟隨他的,不像現(xiàn)在,他風光的時候周圍圍繞了無數(shù)的人,他落魄的時候這些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可盡管如此,他也只動搖了幾秒。他現(xiàn)在還有翻盤的機會,只要弄死莫昀飛,再用沈蘇輕當餌,他完全可以逼沈霆鈞放棄沈家集團。雖然在這個世界有同類不錯,但他更希望永遠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從什么地方爬出來的……莫昀飛沒想過他會因為自己這句話手下留情,他只是想趁著對方恍神的機會找到掩體。可他萬萬沒想到之前反應很快的沈蘇輕在他示意快跑之后一直沒反應,愣愣地站在那里。沈蘇輕沒跑,他自然不可能拋下對方跑,于是他眼睜睜地看著李赫山回神抬手,大腦空白了一瞬。但下一秒,一道人影就沖向李赫山,逼得后者不得不把槍口抬高,一顆子彈直接射到了天花板上。“小輕!”莫昀飛怎么也沒想到這人會脫離自己的觸及范圍,整個人都懵了。沈蘇輕聽到這道聲音,沒有回頭,只是站在李赫山面前,一字一頓地說道:“放他走!你想要一個活人當玩具,不想要一個死人,對吧?所以,放他離開這里?!?/br>李赫山聽他這么說,突然大笑了起來,笑聲回蕩在這個廠房里,隨著時間的推移,越聽越詭異。“放他走是嗎?”李赫山自言自語著,然后趁著沈蘇輕不注意,槍口越過他一槍打在了莫昀飛的腿上,“可以啊,既然你這么說了,我就留他一條命。”李赫山一邊說,一邊連開了幾槍。第一槍之后莫昀飛就喪失了大半的行動力;第二顆子彈穿過他手臂之后,他更是連保持平衡的能力都喪失了,整個人都搖搖欲墜。見此情景,李赫山示意原本在門口的綁匪過來控制住沈蘇輕,自己一步一步地往莫昀飛的方向走去。“我本來想殺你的,可是蘇輕都這么說了,我留你一條命也不是不行。而且我突然想通了,丟一個血rou模糊、毫無行動能力的未婚夫給沈霆鈞,比丟一個死人給他更能實現(xiàn)我的目的。這樣……他就沒有心思和我作對了,不是嗎?”李赫山一邊說,一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半跪在地上喘息的人,眼神瘋狂而又得意。莫昀飛抬起頭,先是看了眼目眥欲裂的沈蘇輕,然后看了眼李赫山,喘息著開了口:“你不想知道,我為什么會知道你和我是同類嗎?”李赫山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他四下打量,發(fā)現(xiàn)了莫昀飛腳邊的刀,頓時察覺到了這人的目的。他一腳把刀踢開之后,才半蹲了下來:“好了,你可以說了。”莫昀飛的眼神里有些惋惜:“被發(fā)現(xiàn)了啊……”李赫山冷笑了一聲:“你當我是蠢材嗎?知道你戰(zhàn)斗力強,我還留武器給你,讓你好反殺嗎?”莫昀飛笑了笑:“我是這樣想的啊,既然沒機會,那就算了。我說小李老板,如果我告訴你,你能少開幾槍,讓我完整一點地見到霆鈞嗎?我可不想頂著那么狼狽的模樣看到他?!?/br>李赫山有些不耐煩了:“有話快說,再廢話,我在你臉上也來一槍?!?/br>莫昀飛輕舒了一口氣:“既然如此,那我只能說了。我會知道你和我是同類,當然是因為……”因為莫昀飛字音的拉長,李赫山下意識地又靠近了他一點。就在這個時候,莫昀飛之前看似無法動彈的右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李赫山的脖子前劃過。劃過之后他的手也沒停,直接掠過了李赫山的右手手腕,下一瞬,李赫山手上的槍就應聲落地。莫昀飛看著他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脖子的表情,臉上終于露出了和剛才不同的、燦爛無比的笑容:“小李老板,我告訴過你了,我和你是一類人,你怎么敢靠一個和你一樣的人那么近呢?”莫昀飛說著,用左手撿起了他的槍,對著他的腿連開了兩槍:“這是還你的,我還想當打星呢,你對我的腿開了槍,要是以后我只能演文弱書生了,你拿什么賠我?”莫昀飛說這段話的時候,語氣和剛才一樣,溫和而又平靜。可不遠處一直端著槍遲遲沒開的雇傭兵,卻從他的聲音里聽出了和自己相似的、亡命之徒的意味。他沒看到莫昀飛的刀片藏在哪,不過從他能割繩子看,大抵是藏在袖口。這人用刀片割開了繩子后,又把刀片藏了起來,以致于后面來的李赫山完全不知道他手上還有這么一個東西。而且……這人不愧是大明星啊,明明沒有被槍擊中要害,卻能演出一副瀕死的模樣,然后一舉反殺,割了李赫山的喉。這演技這魄力,別說被算計的是李赫山,就算被算計的是自己,估計自己也逃不過。莫昀飛不知道有一個人在稱贊他,但他知道,自己能成功還是因為那兩個人沒開槍。可他沒有暴露,也沒看著那兩人笑,他只是盯著頸間動脈血噴薄而出、開始抽搐的李赫山,喊了沈蘇輕一聲:“小輕,過來吧,沒事了。幾位,你們也別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