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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靠近寒潭,就看到了水面上翻騰的蛇尾。還有淡淡的血腥味。裴云舒呼吸一頓,扶著石壁的手指用力到指尖發(fā)白,待他走近時,才發(fā)現(xiàn)寒潭邊擺放的丹藥和靈植已經(jīng)不見,不少靈植被打翻進了寒潭中,藥性已經(jīng)被寒潭吸去。水面下,蛟龍不斷翻滾。裴云舒往前走了一步,卻突覺腳下不對,低頭一看,原來是一片漆黑的鱗片。一片片鱗片在水面上漂浮,一些被水波沖上了岸,這些長在蛟龍rou里的鱗片,此時卻好像隨處可見的雜草,打眼一看,哪里都是。裴云舒蹲下身,撿起這枚鱗片,鱗片觸手光滑厚重,他索性就地坐了下來,目光看著遠處出神,在岸邊陪了水中的燭尤一夜。蛟龍的痊愈能力如此之好,他先前為何沒有發(fā)現(xiàn)?直至黎明初現(xiàn),水下的蛟龍才慢慢平息,水面漸漸恢復(fù)成從前的樣子。裴云舒起身,帶著一身的露水,回到了山洞中,也佯裝無事發(fā)生過。既然是秘境,必定有許多珍惜的靈植,他心中下定了決定,趁著白日,定要去尋一些能助燭尤蛻皮的靈植,若是這一日日疼下去,豈不會要把人折磨死?*燭尤浮在水面上,慵懶地靠在石邊。他漆黑的頭發(fā)披散在濕透的外衣上,人身蛇尾,深野山林,若是要被那些寫話本的人看到,恐怕要被嚇得屁滾尿流。若是沒有看到昨晚的那一幕,裴云舒還當(dāng)真以為他無事發(fā)生,也不知他白日是真的疼懂稍緩,還是強行忍下,不論哪種,裴云舒都有些心生火氣。燭尤救了他不止一次,他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即便他現(xiàn)在是個廢人,也能去找些對他有益處的靈植,為何燭尤不告訴他?裴云舒直直朝著燭尤走去,燭尤看到他,尾巴開始在水中搖擺,蕩起一圈圈的銀色波紋。一雙黑色豎瞳,其中好似有紅意流轉(zhuǎn),一眨不眨地盯著裴云舒在看。對著他的眼睛,裴云舒又說不出那些話了,他盡力平復(fù)心中的怒火,用平淡語氣說道:“我去林中找些靈植?!?/br>燭尤:“不許?!?/br>裴云舒只當(dāng)沒聽見,轉(zhuǎn)身就要離開。燭尤卻突然游到岸邊,伸手拽住了他的腳腕,趁其不備將他拽到了水中,半個身子猛得入了水,裴云舒猝不及防,慌亂之中緊緊勾住燭尤的脖子。蛇尾垂著,興奮的搖擺。燭尤環(huán)著裴云舒,低頭看著他,“不許?!?/br>裴云舒濕發(fā)黏在臉側(cè)和脖頸上,雙目猶如綻著火色的花,胸膛氣得不斷起起伏伏,卻想冷靜和他交談,“為何不許?”燭尤擁緊了他,將裴云舒腰間的衣衫勒出一道細細的弧度,眉目不滿,“危險?!?/br>腰部被這人手一攬,裴云舒才反應(yīng)過來他與燭尤的距離是如此親密,他連忙松開勾住燭尤脖子的手,想要推開他,但燭尤卻分毫不動。裴云舒只能盡力往后仰著身子,雙手推著燭尤的胸膛,“你松開手?!?/br>燭尤眼中忽的一閃,裴云舒只覺得他手下的皮膚忽然燙了起來,不止是燭尤,這一片的空氣好像都開始發(fā)熱,寒潭中的冷意快速退去,大片大片的水霧蒸騰。隔著這些水霧,裴云舒看到了燭尤眼中一閃而過的紅光。直覺叫囂著不對,裴云舒用盡了全力去掙扎,在燭尤松開手的一瞬間,他就朝著岸邊游去。雙手已經(jīng)碰上了岸,心中還未送上一口氣,就有溫?zé)岬乃骼p繞住了他的手腳,將他重新拽回了水中。水中是燭尤的地盤,裴云舒被水流推到燭尤的身邊,他此刻已經(jīng)全身濕透了,身上漫著熱流的霧氣,在偌大的湖面中,好似一幅濃墨重彩的畫兒。燭尤靜靜看著他,深不見底的紅從眼眸深處升起,他臉側(cè)的妖紋如此靡麗,只瞧上一眼,就會從心底生出恐懼。但裴云舒只看了一眼他的妖紋,就渾身發(fā)燙,意識也開始迷糊起來,好似那日喝過那枚黑蛋之后的感覺,只是困倦不再,唯有逐漸燙起來的皮膚。他心知不對,靠著最后一絲清明想要往岸邊游去,手腳卻軟綿,甚至只能靠著燭尤才能浮在水面之上。“燭尤……”他張嘴呢喃,卻連說什么都不知道了,“別……”燭尤打開他的儲物袋,從里面精挑細選地拿出一方白色絲帕,蒼白的手指拎著帕角,從眼前繞到腦后蒙住了他的雙眼,躺在水中的人,就什么都看不到了。黑暗襲來,五感反而更加敏感,溫?zé)岬乃ㄍ砩蠜_去,裴云舒腦袋迷糊,半晌才想起來,寒潭為什么變暖了。蛟龍在耳邊壓低聲音,只聽這聲音,倒是顯出了幾分可憐,“難受。”當(dāng)然會難受。裴云舒遲鈍地想著,你都疼得拔掉了鱗片,怎么會不疼呢?對了,我還要趁著天亮,去找一些療傷的靈植。裴云舒手指動了一下,絲帕蓋住了他的眼睛,卻蓋不住他茫然的神情,燭尤用手捧著他的臉,蛇尾纏上了裴云舒的小腿。他氣息越來越低,噴灑在裴云舒的唇上,這唇泛著水光,滋潤飽滿,瞧著比烤雞上的蜂蜜還要誘人,燭尤語氣壓得很低,“給我舔一舔?!?/br>他歪頭想了想,“舔舔就不難受了。”*裴云舒被氣到了。他頭一次有這么大的怒火,從水中跑出來后,不顧一身的水跡,濕淋淋地往林子中跑。無數(shù)股水流在他身邊討好地為他擋去樹枝尖刺,他往哪個方向走,這些水流就往哪個方向開路,裴云舒往哪里看都能看到這些水流,最后氣到低著頭,看著地面,不管不顧地往前沖。水流不敢攔住氣頭上的他,只能把他身上的水吸走,跟在他的身邊保駕護航。不知走了有多久,裴云舒才恢復(fù)了些許理智,他原地抿唇待了一會,無視那些水流,打算先找一些能用的靈植。他在無止峰上的小院中就種植著許多靈草靈樹,在關(guān)在院中的那些年,每一株靈植的長相和習(xí)性,裴云舒都記得清清楚楚。只是附近一些藥性好的靈植已經(jīng)被原先待在這兒的妖獸吃去,裴云舒走走停停,也只采了三四根可以加固靈力的靈草。行至斷崖盡頭,裴云舒一點點看去,突然瞧見半山腰上有一朵迎風(fēng)盛開的白花。花如臉盆般大小,花瓣前端微粉,下部潔白,在寒風(fēng)中冰清玉潔的招展,像冰雪雕刻那般的晶瑩剔透。這花有一個分外多情的名字,叫做白岺花。裴云舒格外驚喜,他小心上前,踩著一塊塊巨石,去摘這朵不易見的白岺花。水流想要替他摘取,卻被裴云舒搖頭拒絕,他認真看著水流,叮囑,“水不能碰的?!?/br>水流委屈的退下了。這花開的有些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