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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劍陣,就繼續(xù)去看裴云舒了。“師弟,”他長身玉立,一手負在身后,黑眸迎著殘月,笑道,“許久未見了。”裴云舒寒意從心底而起,他死死盯著云城,雙手緊握發(fā)抖,“你殺了花月?!?/br>他渾身控制不住地顫抖,雙眸轉也不轉,眼中情緒萬千,紅了眼圈,這幅樣子,倒是比情動的時候還要美。云城挑挑眉,還未說話,他身后的細劍就擋在了他的身前,替他擋去百里戈的一擊。百里戈手握長.槍,高發(fā)無風自動,他眉眼寒肅而銳利,白銀盔甲威風凜凜,見這一擊被云城擋去,他二話不說,再次攜著長.槍上前。只是這一擊被一道袖口遮住,百里戈手中長.槍被一青劍反擊,這劍逼至百里戈胸口,尖端裹著符咒,堪堪碰到了百里戈,就被百里戈閃過。“閣下為何傷我徒兒,”凌清真人的聲音淡淡傳來,“給個緣由來?!?/br>凌清真人站在高處,剛剛那裹著風雨之勢的一劍,也只是憑空擊去,去救云城一命而已。他衣袂飄飄,眉目冷而淡,目光在下方這群人身上一一掃過,看到在妖獸懷中的四弟子時,才微微皺起了眉。“云舒,”不悅,“起身。”裴云舒下意識推開燭尤,撐著無力的腿站直,但站直之后,他就被自己這下意識的反應給忡愣住了。“我為何要殺你徒兒,誰讓你徒兒在我府中殺了我小狐孫,”百里戈長.槍撞地,地面就猛得顫了一顫,花草倒地,地龍咆哮,直沖對方而去,他的臉上連同身上逐漸顯出數(shù)道刀痕,這刀痕刀刀深入骨髓,但百里戈如同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他俊美的臉上即便如此可怖,也英姿勃發(fā),“一命賠上一命,你這小道,還不快快滾遠些?!?/br>白銀盔甲隨風而動,戰(zhàn)意被長.槍引起,同聲聲風聲一起低鳴。燭尤護著裴云舒,眼中蠢蠢欲動,也低低吼了一聲。隱隱具有龍吟的吼聲加強了山搖地動的威勢,百里戈哈哈大笑,終于放下了心中最后的別扭,“謝夫君jian夫的助陣,戈要上前了?!?/br>凌清真人眼中一沉,他未使劍,而是憑空畫著符,最后一筆落下的時候,長.槍已經(jīng)沖到眼前,但符一亮,閃著金光朝著百里戈而去。這符如有千斤之重,百里戈竟生生被壓回地面,地傷凹陷,符還在壓著他不斷往下。“你莫非是忘了你乃妖鬼,”凌清真人道,“罷了,如若真如你所說,是我徒兒傷了你狐孫之命,我也無意傷害你性命。你修為高深,生前乃是妖中大將,若是入了正道,百年便可化鬼為妖,此番為了償還你狐孫一命,我可贈你化妖之法。”百里戈嗤笑一聲,手上用力,但妖鬼之身卻是生生受了不少限制,他身上有諸多傷痕,那些刀痕宛若酷刑,怪不得一滴血也未流出,原來百里戈已成妖鬼。燭尤化作蛟龍,仰天怒吼一聲,尾巴一掃,壓在百里戈身上的符咒被他打碎,金光飄散在空氣之中,轉眼就不見。百里戈高聲道:“謝過弟弟?!?/br>凌清真人眉間皺得更深,他忽而看向府外大門處,袖袍在空中一揮,裴云舒的兩位師兄和小師弟,便已經(jīng)移到了這一片。裴云舒看著師父,再看了看師兄弟們,他慢慢往后退,退至了花月身邊。花月的rou身逐漸從石頭變得柔軟,他琥珀色的雙眼瞪大,里面含著驚恐和盈盈水光。他未曾哭的時候,花月替他哭了;現(xiàn)在花月沒哭出來時,裴云舒替他將淚水流了。他哭的無聲,淚水順著下頷滴落在花月身上。但哭得卻格外艱難,好似壓下去的哭聲藏著野獸,需要弓著背,彎著腰,手死死地扣著掌心的rou,才能壓下這聲。云城看著他,被一道風卷至府內(nèi)的師兄弟們也看著他。“四師弟哭什么?”三師兄問。云城看了眼地上死去的那只狐貍,輕聲,“哭我殺了那只狐。”師兄弟們就不說話了。云忘剛剛筑了基,他被大師兄護在身后,靜靜看著對面的裴云舒。從他的發(fā)絲看到他握緊的拳頭,再從他弓起來的背看到他的鞋尖。云舒師兄是如此傷心,傷心得仿若全身都在顫抖,黑發(fā)遮住了他的側臉,云忘無法看清他面上的表情,卻能看到一滴滴淚珠,顆顆落在死去的那只狐貍的身上。一滴又一滴,全都給了這只狐。“二師兄,”云忘道,“你不該殺了那只狐。”他聲音好似被風一吹就散,“你殺了他,云舒師兄就徹底記住這只狐了?!?/br>這下好了,時光都磨不去師兄對這只狐的記憶了。云城聽他這么一說,也皺起了眉。裴云舒一哭,燭尤就怒氣洶涌,他盤旋在空中,蛟身猙獰,漆黑無比的豎瞳虎視眈眈,煞氣如銳劍逼人。風圍在他的周身,龍威駭人,還好府內(nèi)有結界隔開,不然恐怕整個妖鬼集市,都要被這蛟龍從頭撕開。樹木草植倒了一地,土地上翻,池中水憑空而起,在空中晃蕩時,如海水般波濤洶涌。紅月已被黑云遮住,凌清真人給弟子們護上一層結界,卻朝著蛟龍和妖鬼身后的裴云舒看去。“云舒,”他命令道,“到你師兄弟身邊去。”裴云舒跪在花月身邊,他的黑發(fā)遮住了臉,好似沒有聽到凌清真人的這句話。百里戈道:“夫君好好在此待著便好,看我和夫君jian夫如何把這道貌岸然的小道全給打了出去?!?/br>燭尤尾巴兇狠掃過,百里戈一閃,苦笑道:“好吧好吧,你是夫人,我是jian夫?!?/br>凌清真人聲音愈冷,已經(jīng)動了真氣,“云舒?!?/br>大師兄等人被困在師父的結界之中,別人無法攻擊過來,他們也無法出去。云忘盯著裴云舒,忽覺心中砰砰劇烈跳動起來,太陽xue一跳一跳,扯得腦袋生疼。他死死盯著遠處的師兄,只覺得心中不妙,呼吸緊張。場面一時就這么靜了下來,燭尤和百里戈擋在裴云舒和花月身前,凌清真人卻越過他們,去看自己的四弟子。四弟子恍若沒聽到他的話,凌清真人眼中一沉再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