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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床卻是未睡,而是盤腿打了坐。只是一夜過去,第二日,他還是在睡夢中醒了過來。他已經(jīng)躺在了床上,身子蜷縮著,身上還蓋著薄薄的被子。黑發(fā)一部分已經(jīng)垂落在地上,裴云舒起身,被子就滑落了下去。他何時變得這般愛睡覺了。但睡飽后的舒適讓精神氣也跟著好了起來,屋外朝陽已升起,小童正在給靈植澆著水,裴云舒出了房門,靜靜看了半晌,就上前接過他手中水桶,“這花不能多澆水?!?/br>小童“呀”了一聲,不好意思道:“師兄,我看錯了?!?/br>“我來?!迸嵩剖嬉艘簧姿?,細細給院中靈植澆著,這些花草頗有靈性,水露灑下之后,便舒展著身姿,變得格外活潑起來。待給這些靈植澆完了水后,裴云舒抬頭,便見到一道傳音符飛到了面前,他伸手接住,里面就傳來了師兄的聲音,“師弟,你下山一趟,師兄有東西要送給你?!?/br>*裴云舒御劍飛至山下,還未靠近,便看到了站在山腳邊的云城。云城腳邊還有一個金色籠子,裴云舒下了劍,“師兄?!?/br>二師兄抬眸,黑眸中就溢出了笑意,“師弟?!?/br>離得近了,裴云舒才看清他腳邊籠中裝的是什么,竟是一只棕黃色的狐貍,只是這狐貍看上去不太聰明的樣子,自看到了他之后,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就直愣愣地看著他,瞧著十足的呆呆傻傻。二師兄見他的目光放在了籠中狐貍中,嘴角的笑意加深,溫聲道:“我怕師弟在三天峰上太過寂寞,便抓來一只狐貍來為師弟解悶?!?/br>這只狐貍還同被他殺死的那只狐貍十分相像,若是師弟見了,應當會喜歡才是。裴云舒走進,蹲在籠子前,他上手去撫弄這黃毛狐貍的耳朵,只是這狐貍還在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裴云舒笑了,“瞧著沒半分靈動的樣子,倒是有些可愛。”他抬眸看著云城,“謝謝二師兄?!?/br>這幾日以來,這是他第一次對著云城展開笑顏,云城心中微動,他眸中柔了下來,伸手去撫裴云舒的發(fā)。黑發(fā)柔軟順滑,裴云舒不動,目中去看向籠中狐貍。狐貍反倒是目露驚愕,這人性化的情緒一出來,便讓它和其他的狐貍一下子區(qū)分了開來。裴云舒伸出手,去捂住了這狐貍的一雙干干凈凈的眼。他發(fā)上的手終于拿走了,裴云舒垂著眸,輕聲問:“師兄,你可知師祖喜歡什么嗎?”二師兄一怔,“師祖?”“我住在師祖的這處,師祖對我很是照顧,”裴云舒道,“上次還給了我一件天品級的法寶,師弟心中不安,也想回贈些師祖一些東西?!?/br>云城擰起了眉,他細細思索著。師祖修的是無情道,如此照顧云舒,怕是看在曾經(jīng)“師兄弟”的情分上。師祖喜歡什么他是不知,但他知云忘喜歡凡塵東西。想來也是有趣,云忘喜歡紅塵世俗,渾身沾滿了人氣,師祖卻是一塵不染,仿若沒有七情六欲。“師祖見多識廣,不如去凡間看看,”云城,“若是有一些新奇玩意,師祖莫約會喜歡?!?/br>“師弟若是想要去山下,師兄陪你一起?!?/br>裴云舒站起身,他拎起籠子放在青越劍上,讓青越劍將籠子送去山上,便朝著云城輕輕頷首,“那便和師兄一起下山一趟吧,師兄今日可有空?”狐貍被載著飛遠,忽而開始嚎叫了起來,一聲比一聲尖利刺耳。云城皺起了眉,朝著那狐貍的方向看去。只是還未思索,裴云舒便捂起了他的耳朵。這輕輕一捂,自然是什么都隔不住的,云城卻被打斷了思路,視線從狐貍身上移開,轉(zhuǎn)回了裴云舒的身上。裴云舒表情淡淡,似是做了一件尋常事一般,但捂在臉側(cè)的手卻是溫熱,帶著清香。“師兄,”他緩聲道,“莫要與狐貍計較?!?/br>這一臂的距離,云舒師弟從未主動離他這么近過,云城抬手,握住了臉側(cè)師弟的手,他喉結(jié)滾動一下,低聲道:“師弟說什么便是什么?!?/br>裴云舒笑笑,便抽回了手,青越劍正好也飛了回來,便率先踩上了劍,朝著山下而去。云城跟在他的身后,黑眸越來越亮,看著裴云舒的背影,眼睛不錯開一瞬。裴云舒站了一會,似乎是累了,便盤腿坐在了劍上。背脊挺直,但誰都看不到的面色卻蒼白極了。放在腿上的手在袖中發(fā)著抖,他垂眸看著發(fā)顫的手一眼,不禁哂笑,原來不僅怕蛇,還怕師兄啊。原以為只是不喜,現(xiàn)在才分清楚了,不是不喜,是害怕。裴云舒從袖中掏出手帕,一遍遍擦著手,待到手心泛紅才將手帕裝好,等到了山下時,手心已經(jīng)恢復原狀了。他同二師兄走在街市之中,街市熱鬧,人流如織,但是需要些什么,才能從師祖哪里換來鎮(zhèn)妖塔呢。*日暮西山,裴云舒才回到了三天峰上。小童接過他手中的東西,“師兄,之前被青越劍送上來的那只狐貍被放在了房中,可是它不吃也不喝,就一直在叫著,這可怎么辦???”裴云舒動作一停,“可是在我的房中?”見小童點頭后,裴云舒便拿起了一份被荷葉包裹住的燒雞給他,“自己去吃吧?!?/br>又拿起另一份進了房中。他甫一進門,那只被關起來的狐貍就抓緊了籠子,朝他殷切地看了過來。它應當是哭過,琥珀色眼睛周圍的毛發(fā)已經(jīng)濕得透透的了,眼中還有水光,真是只愛哭的狐貍。裴云舒走到籠子旁,索性也直接坐在了地上,他將衣擺撩起,烤雞放在一旁,打開了金色籠子。籠子打開的一瞬,這狐貍就猛得撲了出來,裴云舒原先還以為它是要逃跑,誰知卻撲進了他的懷中,嗚咽地又哭了起來。裴云舒訝然,隨后就是好笑,“怎么這般能哭?!?/br>他輕撫著狐貍的毛發(fā),應當是被他撫摸的舒服了,狐貍喉嚨中發(fā)出舒適的咕嚕聲,摸到尾巴時,先前普普通通的一根尾巴卻在這會變成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