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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如果實在不行也挺多是去拍廣告,總餓不死。人生要有這種經(jīng)歷可能怎樣都是值的,叛經(jīng)離道一年等于循規(guī)蹈矩一輩子了。他腦海中都已經(jīng)有很歡樂的一些畫面了。因為只是“隨便聊聊”,蘭生宛如遇到知己,越說越多越說越多,內(nèi)容非常能誘惑人,最后,他也說了自己目前比較擔心的兩件事,一個關(guān)于羅大經(jīng),另一個關(guān)于張繼先。當聽完了“掛賬”的事,岑晨無法認同地道:“這樣的人……真是不好?!?/br>“我知道?!敝x蘭生則一聲長嘆,然后苦笑道,“沒辦法,對攝影師和錄音師我找不到合適的人。哪還有不想在國營廠捧鐵飯碗過日子的呢?”說到這里他搖搖頭,“找不到的?!?/br>師兄真是莫名驚詫了,覺得自己身邊這位才應(yīng)該是“歐洲三大”的第一個華人影帝。對面岑晨瞪著眼睛,張了張嘴,不過還是沒發(fā)出聲。謝蘭生見差不多了,便借口說已經(jīng)吃飽,跟著師兄回宿舍了。他想讓話題斷在這里,讓岑晨別再被別的什么東西吸引注意。…………接下來的兩個星期,岑晨見到蘭生師兄都會問問蘭生狀況,而師兄也按照要求說那邊是各種歡樂,岑晨偶爾也會詢問“蘭生什么時候再來”,師兄全都說沒準兒,吊著對方。岑晨自己也打聽了,確實沒有法律明說自己拍片會怎么樣,只會沒有工作,不會去坐牢的。而后,在西安一個大雨瓢潑的下午,師兄跑到西影宿舍二樓岑晨的房門口,砰砰敲門,說:“岑晨,開門!岑晨,開門!”岑晨立即把門拉開:“怎么了?”師兄宛如急火攻心,覺得自己也成影帝了:“你還記得我那師弟,謝蘭生嗎?!”岑晨心里一陣緊張,說:“記得的?!?/br>“嗨!他請來的攝影師和錄音師,全都跑了!?。 ?/br>“……?。浚??”“還把器材也偷走了!好不容易才追回來的!”“……那他打算怎么辦?”“那個,岑晨,下面的話別說出去啊……謝蘭生剛拜托我來問問你,愿不愿意加入他們……”岑晨嗓子發(fā)生啞音:“我……”“他說感覺跟岑晨你特別合拍,相見恨晚,一直有點后悔之前直接定了張繼先了,總想著你,念念不忘輾轉(zhuǎn)反側(cè)的,現(xiàn)在看到對方跑了竟然還有一點欣喜?!?/br>“我……”“他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想跟你好好聊聊?!?/br>“啊?”岑晨看看窗外傾盆暴雨,“他這天氣過來聊嗎?”“嗯,對,謝蘭生說等不了了,好不容易有了可以把你拉去的可能性……”師兄有點演不下去了。他很清楚謝蘭生是故意挑這天氣來的。一來是為表明誠意,二來是為顯得可憐。人都會有“補償”心理。對方如果親眼見他冒著暴雨一路趕來,再想拒絕他的懇求在心理上會很艱難。謝蘭生在騙這憨憨。果然,岑晨心境有些變了:“好、好吧,我等他來?!敝x蘭生正冒雨過來,岑晨當然無法拒絕,無論如何都會當面聽謝蘭生把話講完的。師兄走前又嘆一句:“他是真的很喜歡你?!边@回不全是演戲了。岑晨:“……”故意沒有拿雨傘的謝落湯雞很快敲門,還在心里念叨幸虧把莘影帝扔北京了,否則肯定又要挨罵。這兩次來是見師兄,不太適合帶著別人,謝蘭生好說歹說才強把莘野給甩掉了的,雖然他也十分很納悶為何對方總跟著他。坐拖拉機的那一回,他能明顯地覺察到莘野一直渾身難受——胳膊支在一邊板子上,始終撐著頭,然而還是非要跟著。岑晨開門,一眼看見謝蘭生身上的水珠正不住地往下掉落,把水泥地洇濕一片。他頭發(fā)上全都是水,劃過臉頰還有脖子,衣服褲子貼在身上,里面身材有些細瘦。“岑晨,”謝蘭生就站在門口,看著對方,他聲音發(fā)緊,因為冷還有些顫抖,“我想請你當錄音師?!?/br>“你……”“岑晨,你那天說,你很喜歡電影藝術(shù)也沉迷于各種聲音,對嗎?你說,能察覺出聲音有多重要的人寥寥無幾,可它們對一部電影的意義不亞于畫面,你還說,說話聲、腳步聲,天上鳥鳴,地上羊哞,遠處汽笛,還有更遠的溪流聲、海潮聲,都是美的。我在聽完這些以后覺得你太適合我們了,因為劇組真的需要比別人更愛電影的人?!?/br>“蘭生……”這是實話。他愛電影,卻不善于通過畫面闡述主題,而是更擅長用聲音來營造氛圍,最會加微小的背景音。謝蘭生有一點激動,一把捏住對方雙臂,渾然不顧馬上就要淌進眼睛里的雨水:“岑晨,你告訴我,你想換一種生活嗎?你想換一種做電影的方式嗎?你要是來劇組可以直接當總錄音,隨心所欲恣意妄為地處理所有的聲音。咱們一起純純粹粹不受干擾地拍,不用考慮省文化廳,也不用考慮電影局,拍完咱們就去影展,我有信心,可以承諾——那么多的大小影展總能參加一兩個的。至于能否名利雙收……運氣如何還挺重要的。我可以給雙倍工資,也會堅持拍電影的,只要還有一天自由就不可能放棄電影,而說沒有人身自由……最近兩年還不至于,沒法律呢?!?/br>岑晨只覺嗓子發(fā)緊,直直望著全身濕透像落湯雞可眼睛卻亮到不可思議的人,覺得自己有些向往。作為助理,三年最多能做一部要加很多巫術(shù)歌的,太少了。在西影的一幕一幕如走馬燈似的過去,與此同時右墻“地圖”也在不斷推搡著他,最后,他仿佛被蠱惑了,豁出去了,只回答了一個字:“想?!?/br>說完有些想哭。謝蘭生也想哭。他想起來在火車上莘野講的一個故事:百年企業(yè)GE創(chuàng)建時愛迪生剛發(fā)明電燈,可那時候的電燈泡大約只能亮兩分鐘,里面的絲會快速燒盡,GE里的每一個人,從老板到普通員工都心懷著同個想法:讓電燈泡多亮會兒,讓這世界亮起來。所以,沒錯,他要找志同道合的伙伴。“商量商量具體工作?!敝x蘭生想想,走進岑晨的房間,用濕漉漉的胳膊肘一把攬住對方后頸,讓人生出一股親昵,帶著他往桌子前走:“不過,在那之前我得坦白一件事情……其實,羅大經(jīng)和張繼先他們兩個早就跑了?!?/br>岑晨:“?????!!?。?!”謝蘭生又低低地笑:“我打聽了16家廠所有在職的錄音師,最后發(fā)現(xiàn)你總是為電影本身得罪領(lǐng)導,是志同道合的。這種事情不好直接問,總要先試探試探,我因為想跟你認識故意出現(xiàn)在宿舍的。甚至連那‘青年小組’都是我跟師兄建議的,為了讓他上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