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讓你如此恨我？”

鄭毅看著煙圈后高挑身影，淡淡道：“顧尋，好警察不等于好人?！?/br>
顧尋靜默一瞬，“什么意思？”

“我什么都不會說，別浪費時間了，現(xiàn)在給你個機會，幫我辦件事，我如實回答你一個問題?！?/br>
“開黑色尼桑帶你來這的人，是誰？”

與漫長無望的二十二年相比，鄭毅此刻空前未有的放松，眼前的人也變得可愛了些，散漫道：“你的人。”

顧尋心提到嗓子，連忙追問：“我的人？是誰？”

鄭毅不肯再繼續(xù)說，轉移話題，“輪到我了，麻煩顧隊幫我去陽路37號陽光超市，取件快遞，轉交給劉毅峰?！?/br>
“我要知道那個人的名字？”

鄭毅笑而不答，食指不動聲色地回勾。

顧尋瞥見他回勾的手指，知道鄭毅不會再多說，連忙喊道：“同樣是兒子，苗蜜對萬一清，和對你天差地別，你不想懲罰她么？她活在陽光下，而你一輩子活在黑暗中，甘心嗎？”

鄭毅面色一沉，呼吸略微加重，剛要張口，山谷上空起一陣警笛聲。

鄭毅一怔，朝遠方翠色樹林望去，沒看見警車，倒在層戀疊嶂的背后，他看見另一座城，那里充滿陽光，沒有夜黑，笑容再次爬上他臉頰。

“鄭毅，你不是想殺我嗎？來呀！把槍口轉向我?！鳖檶み呎f，邊不斷地向前挪動腳步。

鄭毅仿佛聽不見他說話，癡癡地望著遠方，眸光似水，嘴角的笑比春光還明媚。

他勾起的食指一點點用力。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所有投雷和投營養(yǎng)液的小可愛。

第52章開膛案（23）

“鄭毅！”顧尋吼到嘶啞的嗓音，回蕩山谷，余音未消，湖邊響起槍聲。

“不要！”顧尋觸碰鄭毅的剎那，人已經(jīng)倒下去，跌進湖里，湖面泛起層層浪花，湖水漸漸淹沒鄭毅明朗的笑容。

警笛聲愈發(fā)刺耳，紅藍相間的警燈閃著亮光，沖進這片綠色天地，樹梢的鳥，一哄而散。

警車停顧尋身后，車門打開，眾刑警沖過來，“老大，人呢？”

顧尋指了指湖面，忽然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憊感，一點點吞噬掉身體，他上車，仰靠座椅靠背，閉上眼。

鄭毅的死給了被害者家屬交待，也完結這起案子，但顧尋心里卻成了懸案，根據(jù)線索可以推出作案過程，卻推不出真實的作案動機。

鄭毅殺吳姍姍、李夢、辛昌，只為找機會要顧尋的命？

兩人沒有任何交集，為什么想要他的命？

受了誰指使？

鄭毅背后究竟一個人，還是一伙人？他們做這些僅僅想要顧尋的命，還是另有所圖？

死了鄭毅，還有其他人嗎？

這次已經(jīng)搞得隊里傷亡慘重，下次呢？

疑問隨著鄭毅的死，全部成了未解之謎，畫進顧尋心里，解不開，案子在他這就沒法完結。

手機震動，顧尋睜開眼，垂眸一看是短信。

林亦然：【怎么樣？抓到鄭毅沒？】

顧尋按黑屏幕，沒回，繼續(xù)閉眼，過會兒，解鎖回復：【鄭毅死了。】

這回林亦然沒再回復。

顧尋點上煙，坐車里抽完一根，發(fā)動車才想起，車胎被鄭毅打爆，重重地拍了下方向盤，踹開車門下去，從警車隊伍中，隨便選了輛車，開走，一路開到陽路37號，找到那家?guī)兔Υ湛爝f的陽光超市。

“你好，我來拿一件鄭毅的快遞?！?/br>
老板娘放下瓜子，目光從電腦屏幕的宮斗劇，轉向顧尋，警惕地問：“他沒跟我說過讓人來代取，你是他什么人？打電話叫他親自跟我說聲?！?/br>
“他臨時有事去南方，現(xiàn)在正坐飛機，手機關機?！鳖檶づR時編了個理由。

老板娘警覺性很高，不肯輕易相信，又問：“他手機號你說一下？”

手機號顧尋還真不知道，轉身出去想給隊里同事打電話問。

老板娘哼了聲，沖他喊道：“電話號都說不出，還裝熟人呢？再來騙快遞，我報警抓你。”

顧尋腳步一頓，掛斷沒接通的電話，重新走回來，雙手插兜，往收銀臺前一站，沒說話，冷冷地看著老板娘。

“你......你要做什么？我這屋里可有監(jiān)控。”老板娘沒了剛才那股囂張氣焰。

顧尋掏出證件，往收銀臺一放，“鄭毅現(xiàn)在沒辦法親自給你打電話?！?/br>
老板娘拿起證件看了看，驚慌失色，尬笑道：“警察同志，你早說嘛?！狈隽粲姓x署名的盒子，遞給顧尋，試探問：“鄭毅進去了？”

顧尋沒著急走，買盒煙，坐下與老板娘聊起來，“鄭毅住這附近？”

老板娘拿出瓶老式冰鎮(zhèn)汽水，起開蓋子，放顧尋面前，“住我們樓上的公寓，前段時間他去外地打工，最近才回來?！?/br>
“他自己住？”

“應該是，沒見他帶人回來過?！?/br>
“女朋友呢？”

老板娘笑笑：“還真沒有，每次問他咋不找對象，總說太窮沒人跟他。”

“他在這邊住多久？”

“有六七年，我記得剛來時候，他瘦的皮包骨，像骷髏一樣嚇人，還斷了兩根腳趾，弄得滿哪是血，差點把我嚇暈，當時有人追他，那孩子跪在我面前，求我?guī)蛶退铱粗鴮嵲诳蓱z，把他藏在我家柜里，等那些人走遠了，半夜才放他出來?！?/br>
“那是什么人，他有說嘛？”

老板娘撓撓頭，想了片刻，“好像人|販|子，我也不清楚，他說那些人，想把他打殘，扔到街邊乞討，他反抗，那些人為讓他乖乖聽話，剁了他腳趾，真是群畜牲?！?/br>
“后來，那些人沒再來找他？”

“我這人心軟，看那孩子可憐幫他在樓上租了間公寓，等他傷養(yǎng)好，在這附近的飯店幫他找了份工作，那些人來過幾次，都沒找到人，后來再沒來了?！?/br>
“謝謝你?！鳖檶て鹕硪?，老板娘拉住他，“警察同志，鄭毅到底怎么了？”

顧尋笑笑，“犯了點小錯，進去教育幾天，別擔心?！?/br>
老板娘信以為真，眉心逐漸舒展，“慢點走。”

顧尋拿著快遞，揮手告別。

出了陽光超市，向左一轉，溫馨公寓映入眼簾，是棟村里自建公寓，里面布局跟像學生宿舍很像，房東帶他走到三樓走廊盡頭，打開308的房門，門口放著幾袋垃圾，垃圾袋印有鴻信餃子館字樣。

推門，房間不足三十平米，一張床，一個衣柜，床頭電腦桌上擺著臺式電腦。

顧尋打開電腦，沒有開機密碼，桌面不足十個應用圖標，瀏覽器歷史中，有大量開膛手杰克和世界各國未破懸案的資料，瀏覽器收藏夾中各類貼吧網(wǎng)址，視頻軟件的觀看記錄，全為懸疑類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