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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上中殿!先從老夫身上踏過去!”面對數(shù)十張嘴,安遠面不改色。他漫不經(jīng)心垂眼,手指玩著衣擺。圍在他身側(cè)的大臣們雙眼冒火、面紅耳赤??茨羌軇荩薏坏蒙塘税策h。三朝老臣,爾敢?陛下祭祖,爾敢?異姓之人,爾敢?就這么聽了一會,安遠似是不耐煩了般、抬眼看向黑衣侍衛(wèi)。那八名侍衛(wèi)得令上前,不需片刻已有幾個人被自個兒的腰帶捆在地上。這幾人即便躺倒在地也是不依不饒,依舊破口大罵。而剩下的人,有更激動上前的,恨不得推開侍衛(wèi)將安王按進棺材里。也有稍稍后退的,似剛剛自己從未有過動作的。安遠的命令,無疑是給這些憤怒的大臣們心口澆了一勺熱油!也只有他有這個能耐,讓飽讀詩書的文人們口吐臟字。這個時候,簡直是唾沫星子橫飛。那被捆綁在地上的人,恨不得吐一口唾沫在安王腳上。“安遠!你怎么敢!”“卑鄙小人!大逆不道!”……“你這是想弒君篡位??!”這最后一句,乃坐在地上的張合所說。安遠聽后表情終于有了變化,他頭后仰、似在感受晨光、似在醞釀怒意。待安遠睜眼,陰郁之色似能滴出水。他唇啟,輕輕呢喃:弒君么?他盯著被捆在地上的幾個人,看著對方臉紅脖子粗的樣子說:“你們既然都想被踏過去,本王就成全了你們。張大人、李大人、王大人、給本王……排好~”安遠最后一音上揚,又壞又好聽。安遠說的這三人,一個是禮部尚書張合,一個是張合的門生左侍郎李竹,一個是張合的親家吏部尚書王耳。這也是鬧的最兇的三人。此刻,三人被黑衣侍衛(wèi)按頭按腳排于臺階前。這副樣子,像極了案板上的魚兒,任人宰割。安遠眼神掃過眾人,那憤怒的、看熱鬧的都噤了聲。因為這一眼,仿佛巨蟒纏身、無法呼吸,又仿佛利刃出鞘、刀刀凌遲。仿佛誰再敢上前鬧騰,安王就會一聲令下,踏平這太廟。而地上那三人依舊破口大罵,試圖煽動眾人情緒??稍诒话餐踹@一眼警示后,誰又敢再上前呢?安遠嗤笑,暗含深意的視線掃過遠處,鐘聲再響。安遠踩著聲點走上前,即便張合怒目圓睜破口大罵,也阻擋不了安遠。這一幕,將會被在場的人永遠的記住。安遠抬腳跨過張合,黑色衣擺自張合臉上劃過。張大人面色通紅,眼內(nèi)布滿了紅血絲。他直接眼睛一翻,撅過去了。安遠上了階梯,下方群臣無人敢攔。那李、王二人氣的全身發(fā)抖,后腦勺與地面接觸,砰砰作響。恥辱!恥辱?。?/br>“是天要亡我大月??!”王大人悲愴大喊,聲嘶力竭。安王聽后輕輕一笑不做理會,就這么一步一步登高,群臣仰頭望向中殿。為何新帝上去之時:半刻仿若過了一甲子;安王上去之時:半刻又僅在眨眼間?安遠站到中殿門前,他并未回頭看后面如何。畢竟他上都上來了,那群慫包還能將他拉下來?隔著窗紙,安遠可以隱約看到新帝的身形。那人、在祭拜。可又有什么好祭拜的呢?活人還要求死人庇佑不成?安遠似不在意的笑,抬手推門。“吱……呀………”門又響,安遠雙手撐門。外面有陽光撒入,他衣袍之上紅蟒紋路若隱若現(xiàn)。安遠似不喜這陽光一般皺眉,后他踏入中殿內(nèi)。“咔………噠”門閉,陽光被隔絕于門外。而此時原啟已行完最后一禮,他站起、他轉(zhuǎn)身,明黃微動、眼中無半分異色。仿若他早便知,這安王會進來一般。安王與他相隔兩丈,此人進入中殿后、面上沒有半點崇敬之色。安遠的表現(xiàn)似蔑視歷代帝、又似早已來過此處。安遠不看四周,僅是盯著他。盡管安遠眼神與行為皆大不敬、原啟并未錯開視線,也未在先祖面前失態(tài)。身在此處、冠此姓、肩此任、為國、為民、為原氏一族、為自己,原啟都不會認輸。未來,所有都會被他掌握。“安王不該在此處?!痹瓎㈤_口,聲音平穩(wěn)、語氣冰冷。他的臉上有著與年齡不相符的沉穩(wěn),可任誰也說不出他一個“不”字來。………哪怕是安遠。“陛下何出此言呢?”安遠眼角微動,似春日泉水自山頂、叮咚而下。中殿內(nèi),祖宗畫像一副一副:由高到低、由舊至新。祖宗的牌位由暗到亮、大小不一。他們或許早已魂歸西處、不再庇佑小輩,但畫中人的眼睛炯炯有神,似在替小輩盯著大月山河。新帝與安王相互對視,似在較勁一般。一個站如青松、氣質(zhì)如冰、宛若云頂謫仙高不可攀;一個含笑半倚、邪魅如火、宛若黃泉沙華肆意妖嬈。“安王聰慧,怎會不知?”此刻中殿半邊:天凝地閉、經(jīng)久不融、余下半邊:業(yè)火紅蓮、永生不熄。即便被被逼至此,原啟依然泰然處之。顯然,他并不怵安遠。即便外頭謠言四起:安王想要帝王之位,兵馬都無需踏入京城。嗒、嗒、嗒……新帝腳步聲響。原啟轉(zhuǎn)身至案前,衣袖挽起,雙手浸入盆中冷水。那雙手修長卻不纖細,食、中指皆有厚繭。安遠抱臂,眼中趣味盎然。似在嘲笑、似在看戲。原啟,與其父原禮無半點相似之處。倒像足了老三……待手擦干,原啟身微彎、指夾香。燃…雙手敬香至與眉齊,嘴唇微動、睫毛輕顫。后,持香插入香爐。安遠看那香爐后的牌位,笑意稍減。待他看清牌位上的“原安”二字時,眼似有火冒出。待看到那牌位后空白的畫卷,笑容都有一些猙獰了。隨后他終于站直了,抬腳朝著原啟走來??茨莻€架勢,倒像是想去踢了牌位撕了畫卷。又或,想將這裝模作樣的新帝踢一個狗啃泥。此時的安遠,相較殿外正色不少。與原啟走路腳步沉穩(wěn)相反,安遠走過如風吹葉落,悄無聲息。那蒼白細長的手指,來到明黃之人肩頭。這手近看、略有彎曲,似乎有些殘缺。原啟被那手搭肩頭,眸似有飛鷹掠過。還從未有人敢這般對他……搭上肩頭的手動作輕盈,力道卻極重。原啟身體絲毫未動,似不被那重力所桎。他轉(zhuǎn)頭側(cè)看安遠,直到對方表情不再得意,搭在他肩頭的力道用盡。在原啟看來,安遠似跳梁小丑,四處尋找存在感。若他是安遠,且有意皇位。那他必會殺了所有反對他的人、踩著前皇帝的頭顱登基。他會讓所有反對他的人、有異心的人記住這一幕。日后想要做什么,先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