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我一下，我一定是在做夢對不對。”季斐呆呆的拽了拽李穆。

誰料李穆早已僵在當(dāng)場。

這么輕易…….就借了？？

顧亭陰鷙的瞪著晃悠回來的阿清：“你這小妖精，你到底給少將軍施了什么妖術(shù)！”

阿清一臉茫然。

季斐和李穆生怕顧衍反悔，風(fēng)一般的從廳里跑出來，將話還沒說完的顧亭給拉走了。

阿清呆呆的指了指自己的臉：“小妖精？”

第12章

阿清回來時，顧衍正在院子里撫琴。他懶洋洋的抱著肩膀，斜倚在回廊上，聽琴聲繚繞，甚為悅耳。思緒又不知飄到了哪里。

再回過神兒來，顧衍已經(jīng)到他跟前了。

“在想什么？”

阿清看著顧衍，揉了揉腦袋：“沒什么，只是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br>
“哪里莫名其妙?！?/br>
“就是說不出來，但又覺得奇怪，所以才說莫名其妙。就好似，做夢一般，似真似幻，恍恍惚惚?！卑⑶鍞偭藬偸?。

顧衍輕笑一聲。

“曾經(jīng)倒是有個人，最喜歡聽我撫琴。也是站在這里，像你這樣，懶散的靠在回廊柱子上。”顧衍指了指阿清。

阿清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這布帶不會是有孔的吧，你都看不見我，怎知我如何動作？”

“猜的！”顧衍愉悅的挑挑眉，從阿清身邊繞過，走了。

————

無塵瞪大眼睛看著顧衍書房中一應(yīng)擺設(shè)。

“嚯！這可是前朝名士馮寶寅的畫作，千金難求?。　?/br>
“哎呀呀，這不是，這不是老和尚心心念念的西域心經(jīng)嘛，這可是孤本啊。”

“哎呦喂，這還有陰符心經(jīng)，上乘武學(xué)啊！”

顧平瞧那小和尚一驚一乍的，他那張嘴巴從進屋開始就沒停過。

“咳咳，小師父，少將軍到了。”

無塵一聽，瞬間退到門口，雙手合十，一副乖巧模樣。

顧平揉了揉眼睛，他沒看錯吧，這人適才還在里頭書柜旁撅著，眨眼功夫就躥到門口了??！

“阿彌陀佛，少將軍找小僧來，不知有何貴干?！?/br>
這一副老持模樣，還是剛才那個咋咋呼呼的小和尚？！

顧平瞟了無塵幾眼，一臉郁卒的關(guān)上門，退下了。

“你是何時認(rèn)識阿思的？”顧衍直入主題。

無塵剛出將軍府，就被人給攔了回來。原還想著是不是阿清出事兒了，搞了半天，這人是來打聽阿清的底細(xì)來了。

“五年前，師父將人撿了回來，我就認(rèn)識了?！睙o塵知道，這府上都管阿清叫阿思。

“在什么地方撿的？那時他……什么模樣？”

無塵回憶了一番，道：“北邊兒，穆蘭山?！?/br>
顧衍的手猛的一縮。

“哦，當(dāng)時阿清傷勢極重，整個就是個血人兒，我都嚇壞啦。那時候人都不出氣兒了，還是師傅用了佛門秘藥，吊著最后一口氣兒。連著三年，日日都要泡藥浴，這才堪堪將人救了回來。其后，又一直調(diào)養(yǎng)著，也是前兩個月，人才清醒過來?！?/br>
無塵拍了拍胸脯，如今說起當(dāng)時情形來，仍舊心有余悸。

“好在師父妙手回春，治好了阿清的傷，又尋了名醫(yī)將阿清的容貌給恢復(fù)了，若不然，頂著一臉疤痕，可毀了！”

說著，又瞥了眼顧衍：“少將軍，阿清很俊的，是吧。”

顧衍僵硬的點了點頭。

“你的意思是，阿清的臉，也受過傷？”

“是吧，反正我見到他的時候，就是面目全非的。好在修補好了?！?/br>
“那個，其實阿清的懸賞令，是被人掉包的，你也知道賞金閣的規(guī)矩，阿清是沒辦法拒絕的。你不要，不要因此看不起阿清，好不好?！睙o塵小心翼翼道。

“你，如何知道他叫阿清？”顧衍的聲音有微不可查的顫抖。

“是師父說的?！?/br>
顧衍走到書柜旁，摸索著抽出了一本書來。

無塵定睛一瞧，正是那本西域心經(jīng)。

“你師父，是不是慧清大師?！?/br>
“呀！你怎的知道？”

顧衍唇角漾起一抹笑意：“這本西域心經(jīng)，還是你師父抵給我的?！?/br>
“哦呦，怪不得師父總是念叨著。少將軍，當(dāng)時師父用它抵了多少錢?。咳羰勤H回的話……”無塵摳了摳口袋里的一貫錢，糾結(jié)著要不要贖回來。

誰料，顧衍又將書放了回去：“先放著吧?！?/br>
無塵舒了口氣。

“阿思的身體，如今是什么情況？”

“哦，師父說了，只要吃完這幾副藥，就能好個七七八八。只是，阿清傷了根基，身體要照尋常人弱，須得仔細(xì)照顧著?！?/br>
“少將軍，你可不要嫌棄阿清啊。等我賺了錢，我會給阿清買藥養(yǎng)身子的，不會給少將軍添麻煩的?！?/br>
“我怎么會嫌棄他呢?！?/br>
顧衍緊握拳頭，若他果真是阿清，他怎么會嫌棄！

在顧衍心里，很愿意相信這個人就是阿清。或許，從他大膽扯掉自己蒙著眼睛的布帶時，從他那雙狹長的眼睛猝不及防的撞進自己的視線時，他就已經(jīng)相信了。

如今，聽了無塵一番話，他是不是可以推斷，阿清之所以變了容貌，是因為傷的太重。

只是，五年前的穆蘭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若阿清沒有死，那么死在穆蘭山的那個人，又是誰？

明明他穿著阿清的盔甲，拿著阿清的槍，還有那半塊玉佩……

“少將軍？”無塵感覺顧衍身上氣息不對，便小聲的提醒了一句。

顧衍收斂心神，問道：“你們撿了阿思回去，那時候穆蘭山是怎樣的情形？”

“這……”無塵為難的撓撓頭，他那時候才不到四歲，哪里記得那么清楚。

顧衍問過之后，也覺得可笑，便也不再繼續(xù)追問。

“聽說你要在將軍府收破爛兒？”

無塵面色一紅，支吾道：“哦，就，就是做點兒小買賣嘛。”

“平叔?！鳖櫻艹T外喊了一聲。

“少將軍有何吩咐？”

“日后，咱府上的一些舊物，都交給無塵置換?！?/br>
“是?！?/br>
————

“啥？！那小和尚真要來咱將軍府收破爛兒！少將軍同意了??！”顧亭拔高嗓音，氣的原地暴走。

“不行不行，爹，這回你可別攔我。聽說護國寺的方丈已經(jīng)進京了，我得趕緊去找方丈來驅(qū)邪除妖。那寒月鋼鞭借了季少爺，咱也不說啥了。如今窮酸小和尚也來打秋風(fēng)。若再這么下去，咱將軍府遲早被那小妖精給搬空了！”

顧平一巴掌拍在了顧亭后腦勺：“除個屁的妖，那護國寺方丈是你說請就能請來的？”

“那你說怎么辦，就任由這小妖精繼續(xù)作妖？”

顧平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使勁兒的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