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可長驅(qū)直入上京城，直逼皇宮。

大梁，危在旦夕。

“七殿下，你有沒有見到明鈺？”季斐急吼吼的問，手里還握著一枚令牌。是一大早，明家一個下人交給他的，可以調(diào)動武衛(wèi)軍一個營的令牌。

明鈺是武衛(wèi)軍副將，手里有兵力，并不稀奇。且明鈺有能力有手腕，他那一個營的兵士，可以說已經(jīng)成了他的私軍了。

是以，季斐當然明白，明鈺將這令牌交給他，意味著他將自己手下一個營的武衛(wèi)軍交給了季斐。

若不然，明毅在北疆已反，沒有這令牌，明鈺又不在上京城，誰知道這些人會做出什么來。雖然一個營的兵力并不多，但對于眼下這種情況來說，上京城已經(jīng)經(jīng)不起亂了。

“我怎么會知道?！崩钅乱娂眷承募泵麾?，小心眼兒的白了他一眼。

“明家的事兒抖落出來以后，明鈺就不見了蹤影，你說他能去哪兒啊?！?/br>
“不是我說跟你有什么關系，明家做了那種事兒，你以為他還有臉呆在上京城？你知不知道，明家險些害死了顧將軍，還有阿清?！?/br>
“可是，這些事和明鈺又沒有關系，他是咱們尚武堂的人，咱們?nèi)?，說好的都是好兄弟，一個都不能少！”

不知想起了什么，季斐忽然眼皮一跳：“對了，二皇……不是，明鈺的jiejie在哪里？”

李穆道：“掖庭獄。”

“……那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br>
“哎呀你放心，我已經(jīng)找太子哥哥說了，不會叫明小姐受罪的?！?/br>
季斐看了他好幾眼，道：“我以為你也會遷怒明鈺，畢竟當年那事兒，也讓太子背了鍋?！?/br>
“你看，你這不是小人之心度君之腹了。孰是孰非，我分的清?！?/br>
“我就知道，七殿下是善良的人。若不然，當年我家遭了那樣的事兒，全上京城的人恨不得都遠著我們家，就只有殿下惦記著我們。若不是殿下暗中照顧著我家的鋪子，我們季家，怕是早就在上京城無法立足了。”

“行了，你記著我的好就成，陳年舊事，不提了不提了?！?/br>
“那咱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啊?！?/br>
“明鈺不是給了你令牌么，我看咱們趕緊叫上尚武堂的兄弟，先將這一個營的武衛(wèi)軍接管過來。然后再去將軍府，看看少將軍是怎么個意思?！?/br>
“那不找明鈺了？”季斐小心問道。

第60章

李穆險些要氣炸了：“明鈺明鈺，你怎么就知道惦記明鈺呢?，F(xiàn)在都什么時候了，是上京城的安危重要，還是明鈺重要。你忘了少將軍怎么跟咱們說的。一人之危，哪比得過一城之危。”

季斐被他一番呵斥，委屈的努了努嘴，小聲道：“如果換成是你不見了，我也會這樣心急的?！?/br>
原本炸毛的李穆一聽這話，瞬間覺得心里舒服了不少。

“算，算你還有良心。哎呀好了，明鈺厲害著呢，誰能把他怎么的。咱們先干正事兒。”

二人集結(jié)了尚武堂的其他人，眾人都默契的不提明鈺。但從每個人的眼神中，大家都看的明白。不管明家軍做了什么，只要明鈺不走錯路，只要明鈺還愿意回來。他們還會像從前一樣接納他。

他們?nèi)畟€人，一個都不能少。

有了明鈺的令牌，武衛(wèi)軍悉數(shù)聽從季斐號令。眼下叛軍還在雍州，季斐讓武衛(wèi)軍在東大營待命，自己和李穆往將軍府去了。

“阿清哥哥還沒有醒來？”季斐幾乎日日都要來看看阿清，每日都盼著他能醒過來，可每每都叫他失望了。

“外面現(xiàn)在什么情況了？”顧衍直接問道。

“哦，明家軍兵指渤海關，顧家軍鎮(zhèn)守北疆與大齊軍對戰(zhàn)。至于周家，眼下已經(jīng)集結(jié)了兵馬在雍州城駐扎了。”

顧衍眉頭微蹙，在顧家軍接管土城之后，他便知道父親這些年一直在私下招募兵馬，為的就是防著這一日?？磥硎ド蠈γ骷臆姡彩遣恍湃蔚?。

“若我所料不錯，二皇子當初與大齊達成的協(xié)議應該是割讓北疆六城。所以，在二皇子到北疆后，才毫無顧忌的率軍往渤海關去。但他們誰都沒想到，半路會殺出一個顧家軍?！鳖櫻苷f道。

李穆想了想，道：“二皇子未免太膽大了，大局未定，就先將六城棄了，萬一大齊反悔，得了六城還不夠，繼續(xù)往前攻占，那二皇子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br>
顧衍搖搖頭。

“渤海關守將朱剛是前宮中禁衛(wèi)軍大統(tǒng)領，圣上的嫡系，完全忠心圣上。若此時大齊敢趁虛而入，只要二皇子沒有傻到極致，都會與朱剛聯(lián)手抗敵。若不然，最先倒霉的，肯定是自己。而且，大齊眼下才剛剛結(jié)束奪嫡之爭，國力大損。皇四子雖然總領朝綱，但還沒有完全站穩(wěn)腳跟。這個時候，他們是不會想起刀兵之戈的……”

說到此處，顧衍心有疑惑。

“我想，他們當初達成的協(xié)議是雙方都能穩(wěn)定朝局后，這六城才能割讓出去。但顯然，二皇子此舉比他們預期的時間早了很多。楊吏突然出現(xiàn)告發(fā)了二皇子，還有那個周嚴，不過剛動了刑，便將所有的事兒都給招了?！?/br>
“而周家卻沒有棄了他，反而讓這人協(xié)助二皇子繼續(xù)往北疆去。這么看來，這里頭的事兒，倒是大有文章。”

季斐撓撓頭：“沒聽懂?！?/br>
顧衍揉了揉眉心，心里總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一切看似明了，可仔細想來，又有許多撲朔迷離。

圣上既能讓父親這么多年都隱藏在暗處招兵買馬，重組顧家軍，防患于未然。還有當時與南唐公主合作，揪出南唐豫王之事，怎么看，圣上都像知道了什么。

那么這次，也是圣上下的網(wǎng)么？

“總而言之，大家要小心謹慎，不要輕易相信別人。眼下重中之重，便是護住上京城?！?/br>
阿清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心中焦急的不行?？伤还苋绾闻?，都醒不過來，仿佛陷入了夢魘中。越是掙扎，越是束縛的緊。

那個人，那個熟悉的背影。他看到了，他看到他似乎轉(zhuǎn)過頭對他笑。

笑他無能，笑他沒用。

“……就算你活著，那又如何。你依舊奈何不了我。待我控制了上京城，你們，全都得死……”

“不要，不要……”

————

官道上，逃亡的百姓們扶老攜幼，哭聲震天。明鈺一人一騎，沿著官道邊兒上緩緩行進。

這些難民都是從濮城逃難來的。明家軍撤離北疆后，直搗濮城。濮城大族倒戈的倒戈，被殺的被殺。二皇子帶人占了濮城，將濮城糧倉據(jù)為己有。并逼迫百姓將各家糧食全部上交。

濮城百姓哪里經(jīng)歷過這事兒，這仗打起來，要是沒了糧食，那和等死有什么分別。

百姓抵抗不從，二皇子便派兵屠殺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