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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失去民心,不光以后九仙派在凡間活動或者做生意沒有那么方便自如,而且說不定來年的新弟子數(shù)量會大大減少。而且不光是九仙派,其他的宗門大派也一樣會受到影響。于是,收到了連續(xù)幾個宗門大派名為“慰問”實為“質(zhì)問”的信函之后,九仙派坐不住了,最德高望重的長老向魔界發(fā)出質(zhì)問:“魔界什么時候能將圣女送還!如若不將圣女送還,九仙派必與魔界勢不兩立!”這是幾名長老商議后的結(jié)果,他們當然不會以為魔界會因為這句話而將“圣女”送回來,他們最主要的目的是,在普通人的面前表明立場,表明九仙派、圣女,依然是和魔界對立的。至于魔界要讓“圣女”和魔尊成親,那更是無稽之談,不要為了魔界的一面之詞就以為“圣女”真的愿意留在魔界,而點明“她”是被扣押在魔界的。另一點理由,則是因為盡管數(shù)百年來仙界對魔界的事情已經(jīng)知之甚少,甚至都已經(jīng)找不到了魔界變幻莫測的入口。但他們卻也知道,魔界的人口逐年減少,近百年新的魔修少之又少,更是人丁寥落。所以魔界是斷斷不敢真的跟他們開戰(zhàn)的。果然,這話一出,沽都州中暗地里想學(xué)習(xí)修魔的人就少了很多,沽都州中流言也開始慢慢變了風向。畢竟,沽都州這么多年來都是離九仙派最近,受九仙派庇護,如果九仙派真的要和魔界勢不兩立,那他們十分清楚自己要投靠的是誰。就在九仙派的長老們因為弟子傳出的沽都州的消息而一個個捋須含笑,臉上終于露出了難得的笑容的時候——魔界突然回應(yīng)了。對于魔界是否會回應(yīng),長老們都各有判斷。因為魔界的人向來陰沉死寂,這么多年他們一直待在魔界竟也根本沒有什么動靜,有時候都讓人快忘了還有魔界這個地方。所以一部分長老認為魔界根本不會回應(yīng)。除非真的要開戰(zhàn),魔界才會回應(yīng),但魔界現(xiàn)在的情況根本不可能開戰(zhàn),除非魔尊是傻子,由此推斷他們就不會回應(yīng)。這樣一來事情當然就簡單些,九仙派也能穩(wěn)住沽都州中的民心。而另一部分長老覺得,魔界可能會回應(yīng),但就算魔界回應(yīng),大概也只是一些嘴里喊著要開戰(zhàn)、要攻入九仙派的話語。也就嘴上說一說。不過要是魔界這樣回應(yīng),反而正中九仙派下懷,斗嘴的事情九仙派是沒有怕過的,而且如果能將那些魔修激怒,說出喊打喊殺的話,就正可以重新讓普通人見識一下這些魔修的心性。——所以整體總結(jié)下來,不管回應(yīng)還是不回應(yīng),九仙派都鎮(zhèn)定自若。但這份鎮(zhèn)定,卻在真的聽到魔界的回應(yīng)之后,完完全全消失無蹤。在九仙派喊話出去之后沒過幾個時辰,魔界就傳出了話來。魔界說的是:“既然九仙派這樣沒禮貌,我們決定,將三天后舉行的我們的大人魔尊與圣女大人的婚禮,提前到明天。如果九仙派找得到婚禮的地點,歡迎來參加?!?/br>這條回復(fù)一出,不光九仙派上上下下的人愣了,沽都州中的普通人也愣住了。整件事情變得離奇起來。對于九仙派來說,從上到下,從長老到新入山門的小弟子,都不以為魔界之前放出的風聲——魔界魔尊要和圣女成親的風聲是真的。他們無不以為這只是魔界對于九仙派的一種挑釁,盡管因為這挑釁而十分惱羞成怒,但從沒認真地覺得魔尊真的會和圣女成親。畢竟不管怎么看來,圣女還是九仙派的人。魔尊和圣女成親,難道就不怕圣女掌握了魔界的秘密,通風報信?任何一個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選擇這樣做。但現(xiàn)在,當成親的時間被魔界明確地定到“明天”的時候,九仙派的人拿不準了,難道魔界這么膽大包天,真的要讓圣女和魔尊成親?這件事情如果是真的,對九仙派來說就像晴天霹靂一樣。而沽都州本已經(jīng)平復(fù)下去的人心又重新開始暗潮涌動,便是其中一種征兆。·自從被傀儡“教訓(xùn)”了一頓之后,湯篤最近都安安分分,沒再敢打傀儡的主意。不過他有時候會悄悄用余光偷看,現(xiàn)在的傀儡又像之前那樣,木制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更別提感受到“冷意”。好像只有在湯池門口的那短短的時間里,這傀儡才怪模怪樣的。湯篤撓破了小腦袋也想不出來是為什么。就算是生靈,那也是山中飛禽走獸、或者千年的花樹,日月精華滋養(yǎng)了千萬年,才有機會生靈。這傀儡再怎么精巧,也是死木,沒有聽說過這死木也能自己生出靈智來的。湯篤本來就被關(guān)得無聊至極了,又加上這些想也想不出來的問題,更是郁悶得在床上直打滾。就在這時,忽然有魔修被派來告訴他:“明天魔尊陛下就要和圣女大人成親了?!?/br>這個消息像晴天霹靂一樣,直接將湯篤霹僵在了床頭。一陣短暫的僵硬之后湯篤像一條鯉魚一樣彈了起來,開始漫無目的地在全身上下到處翻找,企圖找出什么能夠用得上的東西。但除了一把小小的,根本不足以對任何實力在他之上的魔修造成致命威脅的短刀,和幾片一放就被傀儡捏碎的紙符之外,渾身上下再沒有任何可以幫助他逃出去的東西了。顯然,魔界也沒有讓他逃出去的打算,自從被告知了這個消息,湯篤就發(fā)現(xiàn),宮殿的門口多了幾個魔修守衛(wèi)。也就是說,就算他避開了傀儡的監(jiān)視,還要打過那幾個魔修,這些都做到了,也僅僅只是逃出這座宮殿。就這樣,在一夜的焦頭爛額和輾轉(zhuǎn)難眠中,第二天,隨著魔界并不明亮的日光升起,一頂紅色的轎子來到了湯篤所住的偏殿門口。轎子極大,是由八個傀儡抬的,而前前后后,有一些老仆好不容易找來的魔修中擅長音律的人吹吹打打。老仆跟隨著轎子來到了偏殿門口,所有活人魔修正探著頭在院子口沖里面張望,就感覺眼前一閃,一個一襲白衣、身形纖細的“少女”從正殿走了出來。“她”面上覆蓋著面紗,看不清容顏,但僅僅是隔著面紗看到的輪廓,也讓所有魔修心中不由得生出“或許真是絕世美人”的想法。湯篤身后跟著兩個傀儡,鎮(zhèn)定冷靜地從正殿大門走了出去。他已經(jīng)想通了,轎子已經(jīng)到了門前,看來“成親”這件事是怎么躲也躲不開了,沒必要讓那些魔修來將自己“抓”出去。魔尊讓自己和他成親大概也只是個幌子,看中的就是自己的“圣女”身份。雖然頂著“圣女”的名頭做出這樣的事愧對于師門,但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沒有任何辦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抱著這樣的想法,湯篤大義凜然地跨上了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