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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越招手,示意他過來,極慷慨地數(shù)出不少地契,不由分說地塞進了一臉懵逼的阿越手里,語重心長道:“這些以后便都是你的了,任你處置?!?/br>阿越有點貪財,握著一沓地契,還小雀躍了一下。云歇趁他愣神的當口,朝他淺淺作揖,垂下眼,雙手奉上信箋。阿越被他這動作驚到了,忙道:“使不得!”云歇搖搖頭,沉聲道:“從此海闊任魚躍,天高由鳥飛?!?/br>阿越茫然地接過信箋,看到了信封上的兩個狷狂大字——“休書”。-第二日,帝京的茶樓里,各桌都在議論同一件事。“你聽說了嗎,相國府上的越美人可真了不得!沒了孩子半點意志消沉的樣都沒有,竟有富甲一方的大抱負!”同伴喝了口茶感嘆:“先前我們倒是小瞧他了!果然人不可貌相,越美人雖聽說生得柔柔弱弱的,卻未承想心有大志!”一桌的人紛紛表示附和。有人又道:“云相竟一封休書放他走,何其大度寬容,令我等驚嘆汗顏,這人世間若好聚好散能像這般,該少了多少怨偶仇敵?”“是啊是啊……”他們還沒八卦盡興,只見門外興奮地跑進來來,又帶來了更勁爆的消息:“快去布告那兒看!云相竟破天荒地寫了罪己書,派府上人于各處張貼,云相還說要……”那人話未說完,烏壓壓的人群便迫不及待地擠出了門。眾人擁在布告欄前,有識字的顯擺地解釋道:“云相說,他早年浪跡花叢、游戲人間,乍然細思,深悔矣,他年近而立,仍是孤家寡人,如今想回頭,過那如尋常百姓般平淡是真的日子?!?/br>眾人嘩然,云相這是要浪子回頭了?!那人繼續(xù)道:“他回憶往昔,薄了不少恩情,還罔顧他人意愿強取豪奪,幡然醒悟之余,這才放本就是雄鷹的越美人高飛,同時他也表明他……”眾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他們先前還在詫異云相怎會突然改了態(tài)度放越美人走。解釋那人輕咳兩聲,示意眾人安靜,喜形于色道:“云相竟言,他已求得陛下寬宥,與陛下破鏡重圓,不日將與陛下永結秦晉之好!”眾人紛紛呆若木雞,幾秒種后,人群里爆發(fā)了源源不絕的歡呼。云府的馬車剛好經(jīng)過布告欄前。車上的阿越就在這此起彼伏的歡呼聲中,咬牙切齒地默默揪著地契。他恨不得把這地契撕成雪花,念及它們的價值,又實在舍不得,忿忿地將一沓皺巴巴的地契往邊上一摔。阿越覺得自己良心都喂了狗。他之前覺得小皇帝不是好東西,所以才竭力阻止他表叔跳火坑,結果是他太天真,他倆一個是火坑一個是水池,都是坑,深不見底,般配的很,只有他不長眼的夾在其中水深火熱。所幸的是云歇最后還力挽狂瀾拯救了下他原本一塌糊涂的名聲。也算給他還留了份面子,要不然真的是先流產(chǎn)后被休。-照云歇的想法,反正是假成婚,一切從簡辦了得了,無奈蕭讓不肯,他又是娶的那一方,只能兢兢業(yè)業(yè)地準備著。這兩日到了問生辰八字占卜兇吉的步驟,云歇領著個精于此道的民間人進宮,一路上嫌太沉悶,問:“這生辰八字真有講究?”“當真!”那人滿臉堆笑,開始說城南張姓女天煞孤星的命格,一嫁進去就克死了丈夫,又說八字不合硬要在一起,輕則家宅不寧,重則有血光之災。云歇聽他說的天花亂墜,報了兩個生辰八字,道:“你算算?”云歇以前就不太信這些,后來因為四有五好局的緣故,更是將其劃入無稽之談,可一想到這事兒跟他和蕭讓有關,就特別想知道。“這是相國和陛下的生辰八字?”云歇輕“嗯”了聲。“陛下和云相定是天作之合——”那人阿諛著,垂下眼算了算,剩下的奉承之言霎時噎在喉嚨里,rou眼可見地臉上開始冒虛汗。“怎么?不般配?”云歇瞧他臉色心中便有數(shù)了,他其實不太在意這個,卻莫名有點酸。那人支支吾吾好容易醞釀出來要說他們之間哪里哪里相克,云歇睨他一眼:“不想聽?!?/br>那人在背后抹了把冷汗,云相實在是太喜怒無常了。等承祿通報完都要進殿面圣了,云歇卻腳步一頓,倏然回身,叫那占卜八字的到一邊,懶懶道:“你聽著,待會兒按流程走,八字報完,你就說我倆是金玉良緣,天造地設的一對?!?/br>云歇想著,他反正不信這些,也懶得讓蕭讓知道了多費神。而且傳出去民間知道他們八字不合,云歇怎么想怎么不樂意。那人慌慌張張就要跪,顫著聲:“小人不敢欺君!”云歇扶起他,稍顯不耐地蹙眉:“陛下不知道就不存在欺君一說?!?/br>那人認命地應了聲,跟云歇進去。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八字已經(jīng)報完,云歇都給那負責占卜的使眼色了,蕭讓突然出聲:“相父,朕不信這些,您也不信這些,要不算了?!?/br>云歇納悶:“不是你說要每個步驟都齊全的么?怎么臨時又變卦?”蕭讓輕咳兩聲掩飾,看那占卜之人:“罷了,你說結果吧?!?/br>他想了想,忍不住看著云歇又道;“相父,結果你我聽聽便好,莫往心上去?!?/br>承祿在旁邊悄悄嘆了口氣。他家陛下早兩年偷偷找人替他和云相算過,陛下當時聽完臉白了白,顯然結果不盡如人意。云歇不疑有他,朝那占卜之人揮手。那人又開始一通天花亂墜,然后倏然高聲恭賀:“陛下和云相乃天造地設的一對!”蕭讓表情空白了幾秒。他是明明確確知道結果的。那人說他天克云歇,但云歇命硬,說不定能化險為夷,他即使不信這些,當初也沉悶抑郁了許久。若是云歇克他,那話他半點不會往心上去,他命大,也巴不得云歇來克他,可結果是他克云歇,蕭讓不想云歇出半點閃失。可叫他僅因八字就放手,也絕無可能。云歇懶懶坐著,等蕭讓笑,卻發(fā)現(xiàn)蕭讓直勾勾地開始看他。“你看我作甚?”云歇不自在地擱下茶盞,甚至以為自己暴露了,一偏頭,發(fā)現(xiàn)承祿神情也有些奇怪。蕭讓笑得有幾分意味深長,緩緩道:“相父,我們天造地設?!?/br>云歇若無其事,淡淡地說:“我也聽到了?!?/br>臉卻微微有點紅。云歇轉(zhuǎn)移話題:“婚服京里繡娘正通宵達旦地趕,你有什么要求么?”蕭讓略一思忖,再抬眸時,眼底藏著幾分微不可見的笑意:“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