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3
敢在君前戲言,可見他一副真情實感的樣子,不禁又疑惑了,難道江卿說的都是真的?待江快雪離開,皇帝便著人去調(diào)查一番,過了幾天密探回報,江快雪無論是之前在淮安老家,還是來了京城之后,都不曾聽說他會歧黃之術(shù)。有一回他的小廝鬧肚子疼,江府還是從外頭請的大夫。皇帝一時間也是奇怪,雖然江快雪的解釋簡直就是胡說八道,但密探也打聽不到江快雪究竟是從哪兒雪的醫(yī)術(shù),說不定這是真的呢?是老天的意思,上天開恩讓他再延命一年,好為垂髫幼子把路鋪好?他心中驚疑不定,仍舊讓密探盯著江快雪,但凡他有一點異動,便立即來報。“一夜之間忽然便學會了醫(yī)術(shù)?”松月真看見這份奏報,不禁深感荒謬,荒謬到令他覺得可笑。“聽人說,他為陛下施針之后,陛下吐出不少污血,人也精神多了。難道之前此人一直在藏拙?”徐閣老早聽說了寢宮之事,只覺得整件事都十分荒誕不經(jīng)。“絕無可能。”松月真想起之前江快雪那混不吝的模樣,便心生厭惡。哪有人為了藏拙,要這般抹黑自己的。“定是巫蠱之術(shù),學生這就去查。”松月真告別座師,出了徐府。天色已經(jīng)黑了,他回到府中,換上一身夜行衣,悄悄潛入江府之中。他手下也不是沒有武功高強的人可用,只不過若江快雪當真知道藏拙,那便是頂頂狡猾,他還是親自去查探一番為好。快步走到江府后門處,松月真心生疑惑。為何江府下人才這么幾個?府中黑黢黢一片,竟然不點燈,有古怪!松月真飛身上了房頂,小心踩著瓦片,慢慢膳廳,掀開屋頂瓦片朝下張望。入眼便是江快雪那滾圓的身材,他坐在正下方,面前的餐桌上擺著兩個菜一個湯。竟然只有兩個菜?奇怪,難道這兩個菜是什么難得的珍饈美味不成?再仔細看去,只見那桌上不過是一盤鹵豬耳朵,一盤小青菜,湯也是尋常的蘿卜排骨湯。江快雪吃得倒是很歡實,而且食不言寢不語,動作十分文雅。用了晚飯,下人將盤子收下去,江快雪獨自進了書房。松月真正想跟過去,就聽見底下人正在說話。“少爺吃的越來越少了,眼看著清減了許多,老夫人看見,還不心疼煞了!阿福,你成天跟著少爺,知不知道他究竟出了什么事?”“這個……我看大人這幾天心情都還不錯,不像是有什么事的樣子……哦,對了!前幾天我跟江大人家的常隨聊天,聽他說,咱們大人在朝會上被那個什么什么御史參了一本!”“真是豈有此理!是哪位御史?”“名字我沒記住,只記得姓松。”房頂上的松月真:……他無語半晌,輕手輕腳走到江快雪的書房,正要掀開瓦片窺探,便聽見小廝敲門稟報:“大人,方大人來了!”江快雪的聲音傳來:“讓他進來?!?/br>松月真暗道:昏昏暗室,趙黨會面,不妨聽聽他們要說些什么。方通快步進了江家書房,疑惑道:“寒之兄,你這府內(nèi)怎么黑黢黢的,也不多點幾盞燈呢?”“省些燈油?!苯煅┑穆曇袈犉饋砝碇睔鈮?,沒有半分不好意思。“這……那你這書房為何也黑黢黢的,不怕傷眼睛么?”“點了一盞燈便夠了?!?/br>“罷了罷了,我不說你了。裕民兄在貝園做東搭戲臺子,同去聽戲吧,晚了趕不上好位置?!狈酵ㄕf著,就要去拉江快雪。江快雪卻是連忙避開:“不了,都這么晚了,我就不去了?!?/br>“哪里晚了?不過酉時而已。”方通覷了他一眼,揶揄道:“怎么?怕又遇上那松月真,被他參一本?”“這話又是從何說起,我不過是不想出門罷了。再過一個時辰我便要歇息了。方兄,我看你也別去了,成天聽戲,有什么趣味,不如與我一道秉燭夜讀,如何?”他拿起案幾上的書:“你看這里:戀戀綈袍。這戀戀二字究竟該作何解釋,我就不是很明白……”那一刻,方通和房頂上的松月真的思路不謀而合了:秉燭夜讀?他居然是認真的!第24章穿成胖子(三)方通登時臉都綠了,擺手道:“寒之!寒之!饒了我罷!你不愛聽戲,那便算了!算了!我這就走!”說著連連后退,在門檻上絆了一下,跌跌撞撞跑了,渾似身后有群狼追逐。松月真在房頂上看得一清二楚,不禁搖頭,堂堂朝廷要員,行事卻有失端方穩(wěn)重,殊為不妥。他卻不想想,堂堂朝廷要員,大晚上的不睡覺蹲在獨身男性的房頂上偷窺,難道就是端方穩(wěn)重了?他再看向江快雪,這位倒是足夠端方穩(wěn)重,只見他無奈地一笑,在案牘前坐下,提筆練字。不時端起枸杞茶喝一口,一個時辰間,江快雪起身四次,松月真見他在室內(nèi)溜達轉(zhuǎn)悠,還以為他是要找什么東西,哪知道他只是走了走,敲了敲腿,便又重新回到桌前坐下。到了戌時,江快雪上床躺下,整個夜晚如此平靜,竟讓松月真有些恍惚:難道我在房頂上蹲了一個時辰,就是為了看他練字的嗎?江快雪今年究竟多大歲數(shù)?當真只有二十四?不是九十四?沒有看到任何異常,才是最大的異常,松月真決定明天繼續(xù)來盯梢。有的人表面上看上去光風霽月,其實在單身男性的房頂上一偷窺就是一個時辰,江快雪對這些都是一無所知的。第二天早上他退了朝,便被皇帝叫進內(nèi)廷,太醫(yī)院已挑選出幾名聰明機靈的太醫(yī)跟他學習醫(yī)術(shù),江快雪便調(diào)整了工作時間,上午在太醫(yī)院教習,下午再去六科廊辦公。松月真盯了他幾天,卻是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江快雪的作息就像個老年人,每天準時吃飯,吃完了飯在院子里散散步,接著看書練字,到了戌時上床休息,居然連一點娛樂活動都沒有。他吃的也不甚好,不過是些粗茶淡飯,也不知吃這些粗茶淡飯,他是怎么長成一個胖子的。只不過他偶爾練字時會走神,然后唏噓些“老頭子……”之類的怪話。有一次晚膳有條魚,他對著魚居然抽抽搭搭地哭起來了,邊抹眼淚邊念叨“他喜歡吃魚,我都沒給他做過幾次……”。疑惑不解的不只是松月真,江叔也一肚子疑惑不安,忍不住偷偷跟江快雪說:“少爺,已經(jīng)過去的事,您又何必再耿耿于懷呢?”江快雪登時惴惴不安:“啊……你看出來了?”江叔嘆氣:“唉,您成天精神恍惚,茶飯不思的,誰能看不出來呢。那松大人也真是可惡,不過人無完人,咱們使勁盯著他,不怕抓不著他的痛腳!”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