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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受驚了,這人一受驚夜里就睡不安穩(wěn),還是讓大夫開個安神湯為好?!?/br> 鄒氏在曾淑堅定以及徐嬤嬤戲謔的眼光里點點頭,有幾分無奈地說道:“那就依你吧, 哎,我這是老咯,不中用了?!?/br> “祖母您說的是什么話!” 曾淑準備把祖母扶到床上去躺著,聽到她這般泄氣的話后不由得嘟起嘴,“您年輕著呢,往后長命百歲,是要抱玄孫的人?!?/br> “那不成老妖怪了?” 鄒氏順著曾淑的腳步,一邊緩慢走著一邊道:“祖母呀,能看著你們一個個的,成家立業(yè),日子過得順心,也就心滿意足咯?!?/br> 話說到此處,鄒氏已經(jīng)被曾淑扶著坐在了床沿,她招招手讓想要給她鋪被子的曾淑坐下,然后道:“剛剛你也聽見了吧,你父親啊,在衙門那邊遇到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大人,他說那位老大人想要為咱們曾家做媒?!?/br> “一個侯爺,就是幾年前大敗遼人的一個將軍,想要娶你為妻。” “不過,祖母做主給你拒了,你不會怪祖母吧?” 這件事淑姐兒的確是聽到了,她住的地方離祖母不遠,正房里頭又鬧出了這般的動靜,侍書早就探明白了。 她聽到這消息后也是嚇了一跳,半天回不過神來,等她想明白后這心里頭是亂糟糟的,說是六神無主也不為過。 要不是事關(guān)自己的親事,她早就坐不住了。 “祖母,我并沒有怪您,”她搖頭,然后堅定道:“若是問我我也是要拒了的,孫女并不想嫁那樣的人家?!?/br> 曾淑笑了笑,“孫女這輩子見過最大的官,就是之前戶部尚書家的女兒舉辦及笄禮的時候,我們幾個偶遇了尚書大人?!?/br> “當(dāng)時嚇得是頭也不敢抬?!?/br> “前些日子我和吳家姑娘,王家姑娘她們幾個去金波池玩冰嬉的時候,遠遠地也瞧見了什么長公主、公主、郡主、縣主還有侯府、閣老等重臣家里的女兒們,她們都氣派得很?!?/br> “其中一個興德侯府的二姑娘,還當(dāng)眾打了侍郎家的女兒一巴掌?!?/br> “據(jù)說是因為那個侍郎家的女兒要進三皇子府為側(cè)妃,而三皇子的正妃則是興德侯府的大姑娘。所以這二姑娘氣不過,就扇了她一巴掌?!?/br> “那么多的人?!?/br> 曾淑的語氣略微有些感慨,“女兒家的臉面是何等的要緊,侍郎家的那位姑娘當(dāng)場就捂著臉走了,好些天不敢出來見人?!?/br> “由此可見,那些王府、侯府等地兒的人不講理起來是何等的蠻橫。侍郎家的女兒尚且如此,我們這種小門小戶的,怕不得被生吃了去?!?/br> 曾淑伸出手去拿起被褥的一角蓋在鄒氏的身上,“所以啊,孫女不但沒有怪您,還很感激您呢。” “再說了?!?/br> “我都沒見過那個什么廣寧侯傅永寧?!?/br> 曾淑湊到鄒氏面前小聲道:“誰知道他是個怎么樣的人啊?” “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亦或者又矮又肥還禿頭?”曾淑說著說著祖孫兩人都笑了起來。 “哈哈哈你這孩子?!?/br> 鄒氏笑得有幾分無奈,“人嘛,聽說長得是差不到哪兒去。不過淑姐兒,祖母之所以不同意,不是他長得如何,男子漢大丈夫,上頂天下踩地,長相嘛是最不要緊的東西?!?/br> 曾淑欲言又止。 睿智的曾老太太鄒氏了然地看著她,“好了,祖母知道你是不想說出那兩個字,怕祖母聽得傷心,其實也沒什么?!?/br> 她道:“祖母之所以不讓你嫁,其實最要緊的,他聘的是填房?!?/br> “祖母這一輩子,說不上順遂,年輕的時候更是吃了許多苦頭,而這些苦頭啊多半來源于我是個填房?!?/br> “做人填房、做人后娘?!?/br> “動輒都是錯,處處都有人等著揪你的小辮子呢?!?/br> “更何況那還是侯府,我當(dāng)年受了委屈,雖說祖父和爹娘只會嘆氣,但我那個胸?zé)o點墨的大哥卻是會打上門去,為我主持公道的?!?/br> “如此啊,曾家的那些長輩們和田家才收斂了些?!?/br> “但你……” 鄒氏直白地說道:“你若是嫁了過去,家里頭沒有人能夠給你撐腰??!說句不好聽的,你若是莫名其妙地死在了侯府,我們家里哪怕是拼死了力氣,都掀不起棺材蓋來瞧上一眼!” “他們男的就想著榮華富貴,不懂得這些?!?/br> 鄒氏輕拍著曾淑的手,“但我們女子想要后半輩子安安穩(wěn)穩(wěn)、順順利利的,還是得嫁一個知根知底的??!” “這個滋味……” 鄒氏停頓了半響,收回手下意識地滾動著手里的佛珠,終究還是嘆息道:“祖母是不想你去受啊……” “祖母……” 曾淑心疼地摟著鄒氏,伸手輕拍著她的背脊,“祖母我都明白的,我們就找個知根知底的吧?!?/br> …… “婦人之見!” 曾老太爺?shù)臅匡@得有些凌亂,除了擺放整齊的書冊之外,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木工擺件。而此時他的心情也如同這凌亂的書房一般,亂糟糟的。 曾老太爺喘著粗氣,負著手在屋子里轉(zhuǎn)了兩圈。最后他還是難忍怒氣,指著對面坐著的曾大老爺?shù)溃骸昂浚∧阏媸呛苛?!和侯府結(jié)親,這是何等要緊的事,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全聽你母親的呢?!” “真的,就這么拒了?!” “是啊,”曾大老爺解釋道:“爹,不但母親不同意,就是淑姐兒也不同意,若是勉強嫁過去那就是結(jié)仇了。” “所以……” 曾老太爺湊過去盯著他,“所以你就回絕了?” 曾大老爺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身子,“是,是的,爹。今日在衙門里的時候正好遇見了老大人,于是便謝絕了侯爺?shù)暮靡??!?/br> “哎!” 曾老太爺甩著袖子,“婦人之見!這件事就不應(yīng)該由著你做主!” 他又再度在屋子里煩躁地走了幾圈,然后轉(zhuǎn)頭看向曾大老爺?shù)溃骸澳憧芍溃@個傅永寧是何等人物?” 曾大老爺想也沒想就道:“他是廣寧侯,還是本朝少有的勇將!” 曾老太爺搖頭,壓低聲音道:“他還是大皇子的伴讀!不過那是十幾年前的事了,而且并不太長久。但為父今日聽聞了一件事,大皇子曾經(jīng)的座師,明山書院的山長徐老大人要起復(fù)了!” 曾大老爺咂摸著父親的這句話。 他和偶然得到這個消息,又道聽途說了一些風(fēng)聲的曾老太爺不同,更為年輕,對仕途更上心的他結(jié)合之前衙門里影影約約的傳聞,自己仔細思索著,然后臉色驟然一變,驚道。 “爹,您的意思是陛下真的要準備立太子了?” “那又如何?!”曾老太爺虎著臉,“跟咱們家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原本還能借著淑姐兒的婚事結(jié)